白玫与山茶(上)
凌冽的山风略过鼻梢狠狠拍向面颊,感受着slide手套外火石滑块与地面的每次摩擦对撞,带着一路火花于盘桓的山道上俯冲滑行,钟铭很享受这种破开气浪御风驰骋所带来的快感。
钟铭,21岁,高中文凭,不爱读书,打小胡作非为惯了不学好,长大后也没个正形,爱好皆是些机车、攀岩、滑板速降之类的高危运动。人生仅有的高光时刻和所得荣誉也不过是几张山地赛和公路竞速冠军的奖杯罢了,这种非正式的民间比赛不仅没什么安全性,所得荣誉凭证的含金量也少的可怜。唯一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主办方舍得给钱,冠军奖励常能有个数沓红票。
照理说钟铭参加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场竞速,当该存有一笔不菲的积蓄,可是事实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单是配件的更新换代以及设备的维修便耗损了他大半的奖金,赛后的请客和日常花销更是会将他彻底榨个干净。得益于此他不得不再另寻份正业谋生,文化低再加上不会什么手艺,让他只能凭着对机车的熟悉于维修厂讨份打杂的营生。
由于醉心赛事他对车行的工作并不上心,每天也多是得过且过的混着日子,所以即使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名未掌握什么技术的杂工,每天也就负责搬卸搬卸货物,打扫打扫车间卫生。身边的同事皆对他颇有微词,老板许山也是皱眉将他的工资一降再降,加上因迟到或早退产生的罚金,钟铭每月能拿到手的薪资也就一千出头的样子。若不是因为他态度还算端正,平日也没啥怨言,对这样的薪资和车行的大多安排都能听之任之,许山早找个由头把他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入职车行后,钟铭修车或购买配件的支出不再像惜时那般让人肉疼,毕竟大多车行对员工的私人购置或车辆维修还是会有个算得上些许亲民的折扣。同事们并没有因为知道他是闻名的赛车手就对他多生几分好感或产生什么崇拜的念头,毕竟他们可是看过钟铭满身是伤,稍一提力就痛个嘶哑咧嘴的样子。
技术再好的车手也难免不出意外,更别说这些非官方的赛事举办时常连封路许可都拿不到,在来往的车辆间穿行受伤的概率自会极度飙升,甚至伴随着殒命的风险。不出意外的话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还会伴他多年,但自从那日某个身影突然闯入心头,他人生一切的一切都将再不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