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赋税猛如虎
诸葛神俊三人在村长孙秀才的帮助下,办了黑龙村户籍,又分得了村东头的三亩农田。
只要三人勤于耕种,有粮食给大哥家,不白吃白喝;就不会吃垮天奴家,三人也总算是彻底告别了,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
用了六日时间,小李三、天奴帮助夏侯明亮三人,从村里租来了耕牛耕种了一番;整理好了三亩薄田,晒上了麦种。
也教授了他们一些种田的技术,跟他们说了春夏秋冬各要种什么,什么时候施农家肥;什么时候要除草,如何防止秧苗生病等等。
三兄弟也都认真的学习,格外勤劳刻苦;干劲十足,回到家里,也会抢着帮尉迟小姐做家务。
又过了一月有余,老李头伤势痊愈,天奴便央求着他,带明亮他们三人去赵奶奶家拜师学习铺鱼技术。
次日一早,兄弟几人收拾干净,跟在爷爷的后面;几个人手里,拿着尉迟小姐给他们准备的拜师礼。
拜师礼就是:一坛米酒、二斤牛肉、二斤猪肉,外加十几张麦面饼。
到了赵奶奶家,双方见礼后,老李头笑呵呵的说明了来意。
诸葛神俊嘴巴又甜,“奶奶!”“奶奶!”的叫个不停;叫的赵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爽快的答应下来;并让自己的儿子赵海涛,当场收了诸葛神俊三人为学徒。
赵奶奶欢喜四个孩子,便留下他们五人吃了一顿午饭。
午饭期间,三个赵家孙女总是偷偷的,瞄神俊他们三人几眼;神俊他们回望,三个女孩子又都各自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一旁的天奴却是一脸笑嘻嘻的,回到家以后,指着神俊他们,就跟尉迟小姐说:“阿娘,你这三个儿子的儿媳妇儿有着落喽。”
神俊几人尴尬不已,尉迟小姐赏了天奴一个脑瓜崩,嘴里说道:
“就你嘴碎,婚姻大事是你一个小孩子管的了嘛!”
就这样,诸葛神俊三人就住在了天奴家,跟天奴住在同一个屋里,尉迟小姐对他们也都视如己出;几个孩子也都懂事、争气,很少让她操心,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平时耕种田地,喂喂鸡鸭,因为人口变多;赵小姐特地买了几十只小鸡小鸭,还有七八只兔子,给兄弟几人养着。
他们也尽心尽力的上山砍草、挖野菜,把每只鸡鸭和兔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除了每天都能吃到鲜鸡蛋、鸭蛋以外,尉迟小姐每个月都会杀一只公鸡鸭,给大伙儿解解馋,因为母的要留着下蛋。
农闲时节,明俊三人就跟着赵海涛出海铺鱼,回来时也都带着大螃蟹、海鱼等美味海鲜,给家里添添口味。
这样的日子中,很快一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兴元十六年。
鹏帝赵瑛和宠妃们玩腻了国中上万座花园,便想着按照神话故事里面,空中花园的模样,建一座万园之园,供他和宠妃们游玩享乐。
命令朝中奸臣兵部尚书秦精卫,与宰相高贯负责监督建造;由于建造费用需要万亿两白银,则又下昭,加收以往赋税,另外多了一种税收,名为建园税。
而贪官污吏和地主互相勾结,上下其手,中饱私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多少家庭因为赋税妻离子散。
黑龙村也没有幸免,加收赋税的告示下来后,村民们都是痛苦绝望的目光;十几年来,朝廷年年加收赋税,有的税收已经收到了二十年以后。
沿海各州郡,因为雨水充沛,干旱次数少;每年都能有一个好收成。
但即使这样,往年黑龙村的村民们,在交完了赋税后,剩下的粮食和铜钱也只能够勉强度日。
“陈二家,人丁五口,农田五亩,赋税用粮食抵扣1200斤!”
”建园税一两银子,粮食抵扣五百斤,所有赋税加起来,共一千七百斤。”
一大早上,县里的官差老爷就开始在黑龙村挨家挨户叫门,收赋税。
“官爷!小的家今年粮食收成,只有一千五百斤啊!”
“这全部交给官爷,我们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啊!”
”这也罢了,粮食全交了,顶多我们去要饭、去挖点野菜充饥则个,但是这还缺200斤粮食,要了小的命了啊!”
”求官爷通融通融则个。”
五十三岁的陈二,赶忙对着刚刚说话的官差,弯腰求情到;陈二家五口人,一个老母亲,一个媳妇儿,一儿一女;儿子二十五岁还未婚配,女儿芳龄十六也未出阁。
“瞧你这话说的,这赋税的钱是交给我的吗?”
“那是交给天子的,我等为天子仆人,只是替天子代收。”
官差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握朝着天上拱了拱手。
“你一家老小交不上粮食是喝西北风,老爷我收不齐粮食,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着!”
“老子要为你家,把命都搭上吗!”
一旁的官差怒气冲冲的回应到。
“是!是!是!小人说错话了,官爷莫生气,小的这就惩罚自己。”
陈二说完以后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这世道做官的就是爷,哪怕是狗腿子,平民百姓也得罪不起。
“行了,别打了,老子看着心烦!”
“你这缺的二百斤粮食,我不管你是卖地也好,借也好,卖儿卖女也好;三天后我再来,如果还没有,那就拿你家里财产充公”
“如果财产不够,那就别怪县老爷把你发配到边疆做徭役抵债!”
官差恶狠狠的威胁到,说完便理都不理陈二,走向了另一家。
而陈二瘫坐在地上,唉声叹气起来。
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动静的天奴四兄弟,虽有同情,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种事情,每年收赋税的时候,每个村子都会上演。
“赋税猛如虎啊!”
天奴叹了口气道。然后转身带着三个弟弟,往家里走去。
“大哥,我听说隔壁的三沟村,有七八户人家;因为交不起今年的赋税,都卖了自家的田地。”
诸葛神俊在天奴身后说到,
“那个哪是卖地啊!就是活生生的卖命。”
一旁的天奴冷冷的说道。
“大哥说得对!”正在整理自己衣裳的夏侯明亮接话到,然后又接着说道:
“那些官老爷,收了那些地主、奴隶主的好处;狼狈为奸,逼迫农民把自己土地贱卖给他们。”
“今年他们还能凭着手上,贱卖土地的余钱,勉强过日;那么明年呢?”
夏侯明亮说完便不再言语,仿佛其他人都知道答案一样,不用他再解释。
“明年?明年会怎样啊?”走在夏侯明亮旁边的韩明忠,一脸憨厚的问道;
边上的夏侯明亮朝他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咋这么蠢。
天奴在前面答道:
“明年,明年就是地没了,虽然不用再交田赋,但是苛捐杂税还得交。”
“但是你想想没了田地,一家老小吃啥,哪怕侥幸没有饿死,那交税的钱从哪里来?”
“而且他们如果不想被饿死,只能给地主,种地打长工。”
“打长工也就算了,如果他们打长工的钱也不够交税的;到时候要么脸上被刻个字,发配边关服徭役,但基本上九死一生。”
“剩下的方法,要么就是卖儿卖女;没有儿女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卖身为奴。”
“而奴隶则不用交税,但是一辈子也就毁了,只能给奴隶主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再难翻身!”
“而逼迫他们,卖身为奴!就是那些人的最终目的!”天奴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几个兄弟说到。
几个人都静静的站在哪里,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