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皆若浮云
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天你会遇到一些彩虹般绚丽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会觉得其他人都是浮云而己。
——《怦然心动》
这是楼桑榆第一次进到男生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紧闭。沈洛嘉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沈洛嘉的床很大，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床上三件套都是灰色纯棉的。他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配置和两个床头桌和一个巨大的柜子，柜子里面看不清放着什么。
楼桑榆走近能看见床头柜上发这几本书，是她看不懂医学类研究书籍。
楼桑榆一进来就有点后悔了，她看着泰然自若的沈洛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沈洛嘉打开一盏能照明整个房间的灯，他坐在床边：“你要玩游戏吗？”
“我不太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楼桑榆才注意到他的床到墙壁之间空着一块地铺满灰色的地毯，前面摆着一个巨大的屏幕地毯上有两个游戏手柄。
楼桑榆走过去，沈洛嘉坐到地毯上，顺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楼桑榆坐下。
楼桑榆坐下接过沈洛嘉递的手柄，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沈洛嘉熟练地打开大屏幕筛选游戏：“你想玩什么？”
楼桑榆看着琳琅满目的游戏不知如何选择：“简单一点的吧。”
沈洛嘉打开一个跑酷类的游戏：“这个比较简单，我们就像闯关一样，看一下谁先到。”
楼桑榆懵懂地点点头。
楼桑榆刚开始的时候操控得很艰难，屏幕上的人物跌跌撞撞会碰到障碍物降低速度，楼桑榆玩得苦恼。
旁边的沈洛嘉看着她笨拙的样子，不禁想笑。
沈洛嘉靠近她，双手覆上楼桑榆的手，带着她操控手柄：“刚开始会比较困难，多练练就熟悉了。”
从后面看，他的身体包裹住她瘦弱的身躯，带着温度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上楼桑榆的手臂。楼桑榆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笼罩住自己。
楼桑榆能嗅到他身上蜂蜜柠檬的味道，是他今天做蜂蜜柠檬饮料的时候留下的。
楼桑榆偷偷抬眼看他，昏黄的灯光倾泻在他身上，沈洛嘉的侧脸在暗光下显得他有些冷，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他的目光专注前方。
沈洛嘉开口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磁性低沉：“别看我，看屏幕。”
楼桑榆的心一跳，她感觉到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整张脸都红透了。
楼桑榆立马转过去看屏幕：“我不是故意的。”
“谁叫你长这样……”楼桑榆又补了一句。
沈洛嘉放开她的手，身体往后靠着床，他戏谑：“我什么样？”
楼桑榆：“……”
沈洛嘉盯着楼桑榆的眼睛，迫使她直视他。
楼桑榆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沈洛嘉，打游戏。”
沈洛嘉看着楼桑榆假装淡定的模样闷笑：“好。”
楼桑榆熟能生巧，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人物走位了。两个人玩了十几局，楼桑榆还赢了沈洛嘉两局。
夜深了，月光朦胧，风起树影动，街灯昏黄，蝉鸣声声。
楼桑榆玩累了，靠着床闭上眼，睡过去了。沈洛嘉注意到楼桑榆睡着了。他尽量轻动作地站起来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就在沈洛嘉要离开时，楼桑榆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像是梦魇了。
楼桑榆的额头惊出汗水，她的眼睛紧闭，白皙的手用力抓紧被褥。
沈洛嘉停下离开的步伐，察觉到不对，他坐到地上，靠着床。
沈洛嘉剑眉直拧，他试着去把楼桑榆抓着被子的手松开，却被小姑娘反握住。
楼桑榆的手心温热，拉上他的手时，他感觉心尖一颤，里面像有一颗毫无生机的植物被催着发芽。
沈洛嘉拉进楼桑榆的手，他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安抚楼桑榆。
清晨的光穿过窗帘缝，照到楼桑榆眼皮上。
楼桑榆被光照刺醒。
她想动动僵硬的手，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熟悉的手拉着，楼桑榆用手蹭了蹭沈洛嘉的手，她留恋他们紧握的双手。
沈洛嘉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可以当手模。
楼桑榆低头注意到趴在床边熟睡的少年，她心里愧疚。
沈洛嘉为了她，在这个硬地板上将就了一晚。
楼桑榆将手脱离，她轻轻推了推沈洛嘉：“沈洛嘉，沈洛嘉。”
沈洛嘉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披着长发的楼桑榆。
少女的皮肤吹弹可破，微光洒在她背后，她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自己，小巧的手推着他的肩。沈洛嘉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眨了眨眼。
楼桑榆给沈洛嘉空出一个位置：“你上来睡。”
看着沈洛嘉爬上床，楼桑榆下床找拖鞋。
沈洛嘉揉了揉鸡窝似的头发：“你去哪里？”
“做早饭呀，”楼桑榆找到拖鞋穿上，“请假了不去上学，早饭总要吃，我等一下做完来叫你。”
两个人因为楼桑榆受伤的事情请假三天，楼桑榆破相了不去，楼桑榆不知道沈洛嘉为什么也不去。
楼桑榆觉得不去学校的时候自己做早饭也是一个乐趣，就叫吴阿姨没上学的时候不用来了。
楼桑榆在厨房找面包机，不知道又被放在哪里了。
沈洛嘉拿着水杯走过来：“在下面的柜子。”
楼桑榆把面包机拿到桌子上：“你怎么下来了。”
沈洛嘉漫不经心：“睡不着就下来了，我要做什么吗？”
其实是被子里都是楼桑榆的味道，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楼桑榆的怎么有股奶香味。沈洛嘉闻得不自在，也睡不着就下来了。
楼桑榆在切面包：“你把黄瓜洗一洗。”
沈洛嘉放下水杯，走到楼桑榆身边把黄瓜洗了，拿出刀。
楼桑榆：“你会用刀吗？”
沈洛嘉：“水果刀算吗？”
楼桑榆：“……”
沈洛嘉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开始看视频。
楼桑榆凑过去一看，是切黄瓜教程。
“……”
沈洛嘉看了一分钟把手机收起来：“会了。”
楼桑榆：“要不还是我来吧。”
沈洛嘉：“我自己可以。”
楼桑榆：“那你小心点。”
楼桑榆煎蛋的时候不放心多看了沈洛嘉两眼。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沈洛嘉已经切完黄瓜，现在在切西红柿。
楼桑榆把食材组装成三明治端出厨房，沈洛嘉拿着两杯牛奶跟着出来。
吃完早饭，楼桑榆吃下沈洛嘉拿过来的药。她的脸还是有点肿，自己去拿了冰袋冰敷。
沈洛嘉坐在沙发看投屏的游戏，楼桑榆坐过去，看外面的花草。
两个人无言，沈洛嘉动了动手指，关掉投屏。
“看电影吗？”
楼桑榆看他：“好呀。”
“有什么想看的吗？”
“怦然心动吧，我看不厌。”
沈洛嘉还没看过怦然心动，他觉得这种名字的片都腻腻歪歪的，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坐在一起看怦然心动的电影。
楼桑榆靠在沙发上，把冰袋放到桌上。她双手放在双膝上，像个正在上课的学生。沈洛嘉双腿交叠在沙发上，闲闲地靠在沙发一边。
沈洛嘉从旁边摸了几袋两个人前几天去超市买的薯片扔给楼桑榆：“你放松点，搞得跟上课一样。”
楼桑榆确实有点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楼桑榆接过薯片打开，她的身子放松下来，眼皮微垂。她看着电影里女主第一次见到男主的欣喜若狂，不禁失笑，小女孩时期的心动总是毫不掩饰。
沈洛嘉渐渐感觉到这部电影的魅力，不是他想象的腻腻歪歪，这部电影充满了青春色彩，在真实的社会情节中少男少女身上映射着各自家庭的模样。
楼桑榆看了那么多遍，以至于台词她都会背。
“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pare”
楼桑榆轻声念出这句话，她的声音清透，发音很准。
沈洛嘉转头看见楼桑榆抿着嘴，眼里带着笑，肤白如新剥鲜菱。楼桑榆的双腿并拢放在沙发上，头抵着膝盖，身材较小，有些可爱。
电影结尾bgm放出来。楼桑榆意犹未尽看向沈洛嘉。
“你觉得好看吗？”
沈洛嘉点头：“好看。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沈洛嘉：“两个家庭教出不一样的小孩碰到了一起，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楼桑榆眼里放光：“你竟然看出这层含义！我第二次才有这样的感觉。”
楼桑榆：“我羡慕他们的爱情，虽然有些挫折，但是两个人都很纯真。”
沈洛嘉认同地点点头：“这是现在很少有的。”
沈洛嘉伸了个懒腰，他站起身走上楼：“有点困了，午饭开始再叫我。”
“好。”
楼桑榆看着他上去的背影，雀跃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
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她跟自己喜欢的人看了她最喜欢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