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彰胆气嘉诺许关羽

赵季的断定，属实让张辽和关羽全都有些难以理解。

看他如今手指的地方，却是黄河的一处渡口。此渡口虽然稳便，却距离目前曹兵围困的濮阳城不是最近的一处。

“敌人此来的目的，就是要和为困难在濮阳的曹兵汇合，以此形成对我军的前后夹击之势。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们有何故放弃原本距离濮阳近的港口不取，反而非要在这里选择登岸呢？”

关羽一脸疑惑，不禁询问赵季。张辽虽然没有说话，但看目光无疑也是同问。

赵季道：“此港口虽然距离濮阳有些距离，但却是距离白马城最近的登陆之地。此城若得，日后也成为袁绍鲸吞兖州的重要立足和跳板所在。这里山峦环绕，易守难攻。城郭虽小，却是入驻兖州的兵家必争之地。故而我料此番颜良前部先至，首战必在此处。”

闻听赵季所言，关羽和张辽不觉全都为之汗颜。

如今细想，赵季所言的确不错。

那港口距离濮阳虽然并非最近，但却是敌军最佳的登岸所在。而颜良虽然无谋，毕竟还是袁绍麾下的重将。

虽然奉命援驰而来，未必不会对曹兵有所提防。

况且以袁绍的心性和素来的行为，虽然答应救援，但未必不想借机会独吞兖州。曾经他得冀州的时候，岂非就用了类似这般的手段，直接驱赶走了当时身为冀州牧的韩馥么？

想通这一点，关羽和张辽全都对赵季过人的见识深感佩服。

尤其张辽，前番得知了赵季的野心之后。此番除了佩服之外，竟也对他萌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忌惮。

“此人不俗，除了见识广博之外，竟有洞察人心的力量。不过他一介兵卒，怎么就对袁绍的用心如此的了如指掌呢？”

张辽心中暗惊。

他岂知道，赵季便从现代穿越而来。虽然碌碌无为，偏偏喜欢历史典故。对于三国这段历史，无论演义还是正史，全都烂熟于心。

那袁绍何等人物，赵季岂能没个清楚。

张辽这边胡思乱想如是，却不敢耽误了目下的军机大事。三人就此商定，便令大军改道直接先去了白马城。

待到白马城，才知道此地守军不过只有不到千人而已。

虽然目下以为吕布占领，但大部分的守城士兵全都因为兖州濮阳那边的危机，逐步被陈宫调往了前线。

更兼城中守卫稀松，根本不堪一击。

这样的形势，若非赵季早有洞悉。只怕袁绍大军到日，不用血战。只让这些人望见了那城外黑压压的战旗，就会彻底的不战而降了。

好在救兵来得及时，如今袁绍大军还未赶到。

赵季等人占得先机，率先便在城中组建起了守城兵马。但是即便如此，敌我差距兵力差依旧悬殊。

一万守军对抗袁绍的三万前驱部队，俨然胜率还是微乎其微的。

“接下来怎么做，赵将军可有谋划？”

张辽询问，称谓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自从他发现赵季的不臣之心后，之前与他建立的莫逆关系，也完全的土崩瓦解。

赵季也知张辽的想法，心中也不怪罪，只道：“我等到此，不知袁绍那边动静若何。我虽吃定颜良到此，终究不过猜想罢了。如今率先要做的，就是要知道敌军那边的情况。”

于是当即传令，立即派出探马刺探消息。

探马方去不久，城中组建的守军也才完成，消息便是回报了过来。

一切正如赵季所料想的那样，颜良率领着三万袁绍派遣的先驱部队，果然在距离白马城最近的港口登陆。如今大军浩浩荡荡，便朝着白马城扑迎而来。

闻听消息，关羽由衷感叹，不禁与赵季道：“季兄弟，果然神算。”

他一脸敬服，然而赵季这边，看样子却显得十分紧张。

让他完全始料未及，便是自己洞察先机，居然也就只比颜良早到一步而已。以此推论，只怕那袁绍发兵之前就早有了谋划。

此番名义救援，根本就是为了抢夺兖州而来。

说是相助曹军报仇，其目的恐怕只是为了坐观成败。等到吕布和曹军火拼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才选择出手。

届时管他地方还是友军，只需一并消灭。

如此一来，兖州全土，便已尽归了他袁绍所有。

赵季由此顿悟，便和张辽、关羽说了个实际。二人闻言，也知袁绍心意。心中啧啧称奇之间，更是对赵季佩服的五体投地。

赵季叹了口气，转头又问探马道：“依你所见，目下颜良所部，何时能够抵达白马城？”

“这个……”

探马未曾说话，忽见城郭外面远方烽烟四起。

期间人欢马嘶之声，更是响彻九霄，如同地动山摇一般。

赵季三人闻讯，立即登上城楼观看。但见烽烟起初，无数旌旗飘摆。旗面所书，居然正是袁家旗号。

中间帅字旗上，一个斗大的颜字，更是在黄昏最后的一抹斜阳映衬中显得熠熠生辉。

“这颜良，来得好快？”

赵季不觉惊呼。。

但见如今的白马城下，竟是黑压压的敌军一片，原本的守将此时也不禁颜色骇然。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铮坐不起。

说他没出息，属实谈不上。

毕竟生死一线，谁能不尿。

赵季心中感慨，只双手将那守将扶起。

守将看着赵季，完全一副六神无主般的样子，此时便是身体也都瑟瑟抖动不止。

正待安慰守将，城下却传来“哈哈”般的朗声大笑之音。

笑者不是旁人，正是那身为袁绍前部主将的颜良。

见此人身材健硕，绣袍金甲。胯下马，掌中刀。三缕长髯飘洒，竟是格外的威风。身边万卒簇拥，恍若圣驾亲临，属实莫大的排场。

少时笑罢，那颜良只将手中大刀一举，如发号令。当下全军“吼”得一声，瞬间响彻云霄，便在城下列阵而立。

那场景，真却是“步卒个个精悍，骑兵抖抖生英。将军百面翘楚，护卫何其威风。”

见此状，张辽不觉心中感慨道：“河北人马，不想这般雄壮。”

“嗯。”赵季轻轻点头，转头却见云长凤目未眯，便自问道：“如此军阵，不知关大哥以为如何？”

关羽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观此阵，如土鸡瓦犬耳。”

闻听此言，张辽、守将无不骇然，唯独赵季一脸沉吟。

张辽摇头，慰关羽道：“云长，未可轻视。”

关羽冷笑，手指颜良道：“颜良自诩名将，排场果然不小。只是将自己弄得那么显眼，莫非分明是在拍卖自己的脑袋么？我观他如插标卖首，有何不对？”

“这……”

张辽无言以对，只觉关羽过于孤傲。

赵季却对此欣赏之至，竟不觉抚掌而笑道：“关大哥，果然好见地。既如此，不妨我也豪言与大哥做个陪衬怎样？”

关羽疑惑，问道：“却问季兄弟，作何陪衬？”

赵季笑道：“关大哥豪迈，小弟便许关大哥大功一件。定令大哥从此名言四海，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