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引暗渡令号诸群将

却说赵季带着程昱来到黄河上游，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这里因为秋分少雨，导致原本的激流变得格外泥泞。又因今年的天气格外寒冷，竟然在晚秋十分便已冻结成霜。

赵季脸上露出笑容，嘉许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上游之地，却是个好地方。”

程昱不解，满是惊疑的看着赵季。

赵季手指结冰寒冷处，问道：“此处，军师认为可以成为我军的跳板，从而暗渡黄河而去么？”

程昱骇然，惊呼道：“虎帅的意思，是从此处暗渡北岸，达到奇袭敌军大营的目的么？”

赵季笑道：“此处水流不急，便是没有船只也可以渡河。只需让一对轻兵简装而行，以木桶作为船只。趁着夜晚水流不急的时候偷渡过去，我想定然能够成功。届时只在北岸埋伏，等待时机。一旦船澳壁垒中的大部分敌军被我们的主力引到黄河中央，敌军的本寨必然空虚。此时北渡人马便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直插敌军大营，必然攻必取、战必胜。而我军与敌人僵持在黄河中的敌军，得知了自己大营的陷落，必然也会兵无战心。我军届时前后夹击，一举覆灭敌人主力试问又有何难？”

一番谋划，可谓滴水不漏。

程昱叹服，拜首道：“虎帅不亏兵家翘楚，此计若成，张郃必败无疑。只恐我军诱他离开大营，不甚容易。”

赵季笑道：“若是前番，自然不容易。然而如今张郃督造了那么多的铁锁连环船，自诩必胜。更兼我亲自统兵前来，那张郃必思报了前日被擒之仇。我只需以自己当做诱饵，再取诈败之道，料那张郃必然中计无疑。”

程昱汗颜，惊呼道：“事虽如此，毕竟太过弄险。虎帅万金之躯，岂可亲自诱敌？”

赵季道：“我也知道危险，然而若非我亲自前去，只恐那张郃不肯上当。唯独我亲自去了，才能迫使他率主力尽出。”

程昱了然，本想再劝，却又觉得赵季的设计的确不存在任何的错误。只叹了口气，复问道：“似如此，不知偷渡北岸，袭击敌军壁垒营寨的事情，要由谁来统帅。毕竟两路兴兵，只有交相辉映才能成就大功。”

赵季笑道：“我来上游查探，又道军机大事。为何不和旁人论，而只和军师说。料想其中用意，军师不难懂得。”

程昱呼道：“虎帅之意，莫非奇袭北军大营的事情，交给我来全权负责么？”

赵季含笑，反问道：“难道军师无意掌兵么？”

程昱惊喜，不想赵季竟对自己如此看中，只道：“我为文官，不想虎帅如此信任。只恐难当大任，坏了虎帅大计。”

赵季态度决然，言道：“军师曾在曹营的时候，就不单单只是个谋士。当年曹仁、夏侯惇征战前线，却将后方重中之重的要地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军师既能做谋士，也能担起一方统兵大任。更兼我不在孟津的时候，也都是军师在此全权调度。你我相交与患难之间，岂不远胜旁人。今番我意已决，非你程仲德不能担当这二路元帅之位。”

程昱感动，下拜叩首道：“承蒙虎帅不弃，老夫今番定然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赵季双手将他搀扶，应道：“今番大事，尽付与军师。我另派遣云长助你，只盼军师此行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程昱许诺，自然不在话下。

二人既已谋定，便复归孟津巧做安排。

时至夜晚，程昱亲自带领一军轻装简行。偕同关羽，便自悄然摸到黄河上游。眼看夜晚水势果然不及，便发动了一切能够被利用的东西，当做船筏暗渡北岸。

待到天色即将破晓，果然成功。

程昱一面使关羽暗中埋伏下了伏兵，另一面也派使者前往赵季军中报捷。

如今的赵季，与其他诸将都在孟津。得知程昱果然北渡功成，心中大喜。当即鸣钟击鼓，召集麾下诸将来到大帐议事。

少时诸将尽到，赵季便与众人道：“今番我军成就大功，便要一举击败张郃。只将敌人先引出了大营，再以火攻破敌便可。”

言毕吩咐诸将，各有安排。

诸将应命皆退，赵季则亲率一支军马，带了赵云作为护将。一路领着船队，便在黎明破晓跨江来向张郃大营挑战。

他们这边既有举动，早有探马报之张郃。

张郃闻听赵季居然亲至，心中大喜。当即率领诸将出了大营，但见延江所来，不过二十几只小船。

每支船上，竟只能容纳百余军士而已。期间船队之上旌旗飘摆，竟全都是赵季的帅字旗。

诸将见了，无不大喜，只道：“前番我军惨遭敌人算计，因此致败。今番敌军主帅亲至，我等正好破敌报了前番一箭之仇。”

眼看诸将振奋，张郃却不敢轻敌，只道：“赵季精于算计，善用奇谋。我军前番遭败，正是中了他的诡异。今番只带了这么些许的人马，唯恐又有诡诈。”

副将高览道：“纵有诡诈，我军有铁锁连环船，又当何惧？似如前番那般设计，只恐已不能奏效了。”

张郃点头，言道：“似如此，还需谨慎些好。”

高览道：“敌军主动挑战，我军若是据守不出，只恐让人许我们怕了他们。届时军心不稳，更是难测。张将军既然权谋，不若权且派了小股人马应战看看虚实。只让我军的铁锁连环船暂且勿动，看看那赵季到底作何打算，是否存有奸谋才是。”

张郃许诺，言道：“似如此，倒是周全之策。”

言毕询问麾下诸将，谁可先出破敌。声音方落，四将竟是共同出班。竟是两对兄弟，吕旷、吕翔、钟晋、钟申。

四人齐拜张郃，皆许出战。

张郃点头，许诺道：“似如此，你四人不若权且同去。只率军引了船队四面合围，且看那赵季作何打算。记住我的话，敌军若是轻易败走，断然不可追赶。赵季诡诈，定然设有埋伏无疑。”

四将许诺，因此各另十支小船先出。

依照张郃之计，出了水寨便朝着赵季亲自统御的船队四面围拢过来。

眼看情势如此，赵云不觉疑惑，只道：“看那样子，此番来得倒似乎并非张郃的主力人马。虎帅且看，那四路船队竟是朝着我军方面合围过来。其中竟无一路，是那程军师图中所绘的铁锁连环船的。”

赵季了然，浅笑道：“张郃诡诈，并非寻常将领。更兼前番遭败，便是造了大船亦不敢轻易便出。唯恐再中我的计谋，重蹈覆辙。今番派遣四路纵然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亦不过试探罢了。我若不将这敌军的先驱率先击破，料想张郃断然不敢引了主力轻出。”

赵云会意，当即拱手请命道：“似如此，末将愿代虎帅率先破敌。”

赵季许诺，笑道：“前番野外力斗群狼，已见赵将军枪法惊奇，世所罕见。今番又临大江，正要一观北地幽州白马主骑的风采。只是敌军此来虽是试探，毕竟将广兵多。子龙兄弟此去，亦需多加谨慎。我遣战舰十艘，两千兵马助你若何？”

赵云大笑道：“区区鼠辈，何须两千人马、十艘战舰。云虽不才，今番只引扁舟一叶，精锐百人便可破敌。”

赵季惊呼道：“军中无戏言，将军未可轻视。还是多多谨慎一些，莫要强为才好。”

赵云不答，只是一笑。

竟是当即戳了长枪，纵身直接飞上一叶小舟，转身唤道：“我今以客将身份效力虎帅帐下，便要借此斩将立功。虽然初到兖州，亦听说虎帅帐下多为悍勇之士。今只许百位兄弟随我同去，不知可有哪个愿意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