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演讲备赛
坐在隔壁的凌星章在班里是个异类。
在杨欢看来他是个有点腼腆的男生，身形单薄看着有些瘦弱。
但在班里其他男生看来，凌星章天天像个娘们一样收拾把自己的座位收拾的干干净净，行动间又一板一眼很没意思，体格又瘦的像竹竿，实在不够男子汉！
因此，他在班里男生群体中也隐隐是个边缘人。
中午吃完饭，杨欢正坐下准备写作业，就听见隔壁响起轻微地咳嗽声，她侧头看去，凌星章见她突然转过来还紧张地捏了捏本子弱声说道：“杨欢同学，我们等会儿是不是去下英语老师那边听下演讲比赛的事？”
杨欢恍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现在时间还早，可能老师们还没吃完饭，我们等12点半再去吧？你要去了喊一下我，我们可以一起去。”
凌星章认真地点点头。
到了时间点，两人一起去了英语老师办公室。
老师见他们来就跟他们细细说了演讲比赛相关的内容。
“所以你们需要自己先写两篇演讲稿，一篇自我介绍一篇自己发挥，你们写完如果对文章用词遣句不确定可以先拿来给老师看看，不过这两篇你们都要脱稿演讲，写完后还要背下来，因为这场演讲比赛设在下周五，所以留给你们准备的时间还是挺紧的，老师也不给你们压力，不要在意最后的比赛成绩，你们就当是锻炼自己就是了！”
介绍完演讲比赛相关事项，英语老师乐呵呵地送走了两个学生。
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走廊上，杨欢心中憋着事，忽然叹道：“哎……好没信心啊……”
“……不要紧的，你要相信自己。”
走在一旁的凌星章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
“噗。”
杨欢看他那副紧张局促的模样忽然有种很强的既视感，总觉得似曾相识，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
？
凌星章被她笑得莫名，转过头用略带纳闷的认真表情看向杨欢。
杨欢适时止了笑，双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抿嘴淡笑说道：“抱歉，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和我有点相似，就是那种——嗯……偶尔看着有点呆的人，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
他连连摆手表示不要紧，“不过哪有人说自己呆的啊？”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哎，我同桌就常说我呆呆傻傻，其实我也搞不懂我哪里看着呆了……”
杨欢有些不解，对着凌星章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问：“我看着很呆吗？”
“没……没有。”凌星章眨眨眼看了她几眼。
“你是个好人。”杨欢下了结论。
？忽然被发好人卡的凌星章表示一脸疑惑。
“对了，我们说正事。今天是周四，我们晚上都把两篇文章写一下，然后明天交换着看看，相互间提点意见后修改下，再拿去给老师修改？你觉得怎么样？”杨欢认真提议道。
“嗯，就按你说的做吧。”凌星章点头。
杨欢想到下周五要在众人面前演讲，而自己一紧张就容易口吃，万一到时候在台上说不出话来可怎么办……
她心里苦闷，没精打采的模样：“真怕自己讲不好，愁。”
凌星章见她脸色惆怅，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拙嘴笨舌干巴巴地鼓励道：“尽力了就好，相信自己……”
“你说的很对……不过你是自己报名的，我是被动报名的，我们两人对这比赛心态上就不一样，这点得向你学习。”
杨欢转头看向一脸老实的凌星章，又好奇道：“对了，我还挺好奇你怎么会想参加这个演讲比赛的？一想到下周还要站到舞台上，你、你就不会感到害怕吗？”
说来凌星章长相很普通，只是他将自己打理的很清爽，小脸白净，脸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痘痘，头发剪得短短的，白衬衫扣子系得规规整整，整个人给人一种干净秀气的感觉。
他似乎经常会脸红，你瞧，他现在的脸又像放入沸水的虾子般红了起来。
凌星章微红着脸平视前方走廊，垂着目光，神色温柔地笑道：“嗯……我其实知道自己平时性格有些优柔寡断。男生们总会笑话我，虽然我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笑，但我大概心里还是想证明自己也能做到他们所不能做到的事，我可以一点点尝试去改变自己的缺点，就像早上那时没有人敢站出来，但我却站了出来。
不过其实那也是我的一时冲动，现在自己心里也很慌张，对比赛也没有多大底气，这样说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失望？”
杨欢听得很认真，听完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相反我觉得你充满了我所不具备的勇气。而且听了你的这番话，我忽然感觉自己也没那么慌了。”
“不过——我们第一步还是要把两篇演讲稿写出来！”
“嗯，时间真的挺紧凑的。”
“走，回教室我们再探讨下演讲内容，反正我们座位离挺近。”
由于英语演讲比赛下周五就要举行，留给他俩准备时间也确实很少，两人一回教室就在不打扰周边同学的情况下悄声交流着怎么写好稿子，交谈一番后杨欢摩拳擦掌地就在草稿本上写起来，也顾不上中午午休了。
第二天是周五。
香樟高中是所普通全日制还带寄宿的学校，学校实行大小周放假的制度，小周时住校学生周日有半天休息时间，学校准许学生们出校采购点水果和学习生活用品。而这周刚好是大周，周五下午上完三节课全体学生就可以放假回家。
这天清晨，杨欢依旧第一个到达教室，她打开前后的教室门，又是通风又是插饮水机电源插头，一开始就忙个不停，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很忽然就想到了张萧。
由于私下发生了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班主任当天就收回了他手里的教室门钥匙，因此现在教室开关门的人员暂时只有杨欢一人。
张萧最终有没有得到惩罚，他又有没有给冯思音道歉，这些杨欢都不清楚，虽然对这事的结果依旧会抱有好奇，但她一直属于比较随波逐流的人，并不会主动去探听什么消息。
虽然班主任赵贤并没有公开班级中真正的小偷，但似乎还是有风声传出来。
这两天班里不少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张萧，而他则一直一语不发单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甚至连刺头三人组因听闻他可能是那个小偷因而去找他茬都依旧沉默不语，让三人磨了一番嘴皮子后一脸不过瘾的走了。
或许比起老师们的批评教育，来自同学们的冷言冷语与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才是真正的残酷刑罚。
既然做了错事那总要受到惩罚，只是昨天见到张萧时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特别好。
杨欢边用干净的小毛巾擦拭饮水机，边回想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杨欢直起身看去，是早早来学校的凌星章。
“你今天来的好早啊。”杨欢说着把小毛巾叠放进讲台的小抽屉里。
“今天特意比平常起得早了一点。”
凌星章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打开包陆陆续续从里面拿出学习用品，又抬头看着杨欢笑道：“因为想来早点我们可以多点时间讨论下演讲稿，两篇稿子我已经写完了。不过没想到你真的每天都这么早来教室给大家开门，真是辛苦你了！”
他朝她笑得很温柔。
“这、这也没什么，是我的职责，我应该做的。”
对方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杨欢脸上不禁微微发烫，听了这些话她心里觉得有些高兴又感到不好意思，随即掩起眼中的喜悦故作淡定的扯开话题。
“既然你来这么早，我们先交换看下各自的稿子吧？有什么问题你直说啊，我自己看了好多遍已经灯下黑都要麻木了！”
凌星章被她的话逗笑了。
两人交换了草稿本，埋头看起对方的演讲稿，看完后就隔着一条走道相互交流了起来。
他们靠着各自的椅子侧坐着面对面，一手举着本子另一只手里拿着只笔，看到自己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就探出半个身子，将对方文章中的错误点拿笔圈出来。
清晨，薄薄的阳光透进玻璃窗，铺撒在桌角一侧，伴随着两人的低声细语，空气中弥散着一种安详宁静的气氛。
丁愿商今天早上被手机吵醒，姓韩的那小子是纯心不让人睡觉吗？
醒都醒了，他无奈便起了个大早，手中拎着两个包子打着哈欠从后门走进了教室，时间七点都还没到，教室里还没多少学生，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的人数。
一进门，就将室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不久前看到自己翻墙还举报了自己，名字好像叫……叫杨欢的女生正在跟她隔壁的男生讨论着本子上的内容，双方认真的神情一下就落入了自己眼中。
他侧首静静看了两秒，不知道在想什么，琉璃般夺目的瞳仁闪过一道流光，眨眼过后那光便消失无踪了，他踱着懒散的步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早餐，目光转向窗外淡蓝的天空。
淡蓝的天空澄清的如玻璃鱼缸，只在遥远的田边扯过几缕白色的浮絮，清晨淡白的阳光惨淡拂过上空。
哦，今天是一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