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她还没活够呢,怎么会想要去勾引这个活阎王。然而梁夫人丝毫没有要轻易放过她的想法,找准机会又引出话来。
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哎,你年纪还轻,要听有经验的话才是,否则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林夕苦笑一声,眼珠四处乱转想要寻找什么新的事物取代这个话题,真是要了命了。到底是哪里传的谣言,怎么都一致认为她是章见月的对食,不过对食又是什么,面对面吃饭吗?
明明她才进东厂没几日,谣言竟然已经满天飞了,果然八卦的力量不可忽视。古往今来但凡吃饭吃多了,闲下来都喜欢扯几句八卦听听。
若是这故事里的主角换个人不是她自己,林夕一定愿意和梁夫人好好说两句,可惜偏偏这人就是她自己。这拒绝也不是,继续下来也不是,实在是让人头痛。
用晚饭后她好容易逃出来又被梁大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章见月喝醉了,原本俊美得如同妖物一般的面庞染上了些许红色,更显得撩人起来。
“姑娘,厂公大人便交给你了,本官先行告退了。”
说着便把喝醉了的章见月扔到她身上,自己转过身摇摇摆摆地离开了。林夕一脸晦气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抱怨,怎么这么会给她找事情做,她下午还要去给病人问诊呢。
偏过头来见章见月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便小心搀扶着他,但他体格太大她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支撑。目光正好和三七对上,只见刚才还盯着她看得三七,一下子背过身去,只丢下一句还有事,便离开了。
林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她的眼神都这么诡异。来不及去细想,扶着章见月往马车方向去,心里骂着狗太监,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也不怕这时候被人刺杀。
待到马车上后林夕突然想到,前几日他便是这样毫无意识地倒在她的院子里,然后被她救了下来,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下了马车后,路上见到两人的仆从和东厂的侍卫纷纷低下头,林夕愣是没能找到一个可以搭把手的人,就这样被他半挂着扶到了他的卧房。
一靠近那床沿,她便迫不及待地松开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床上,没成想她松手了章见月还扯着她不放。
‘咚’的一声林夕随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双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又倒下去。
林夕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嘴里恨恨地说道:“喂,你是不是醒了,不要装醉啊。”
她趴在他的jian头听着他沉稳地心跳,又一次打消了念头,如果他此刻醒了绝不会这样。
也许会一刀杀了她,又或者是将她踢到床下,不管怎么样按照这个人的狗脾气根本不会这样任由她躺在他的怀里。
林夕深吸一口气强争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正好坐在他身上,想要再动一下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他攥在手里。林夕将头发拔了一下却没有拔动,只隐约听到发根断裂的声音。
林夕:
她的拳头又硬了,本来穿越到了古代梳头发全靠发量撑起来,她这一下得损耗多少头发啊。
门口杏儿端着醒酒汤过来,刚踏进来一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她一脸慌乱地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用手挡着脸退出卧房。
“还请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出去。”
林夕连忙叫着她,“喂,杏儿,别走啊。喂!!!”
任她怎么叫却还是没来得及,杏儿逃也似的离开了卧房,走的时候还不忘帮她把门带上。
林夕再次感到了这世界对她的恶意,怎么倒霉的总是她,就不能换个人欺负吗,专挑着她来是吗。
抱怨了几句林夕撑着从他身上起来,却见章见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眼里满是恨意。
翻手一挥将她摔倒在了地上,林夕气地挥出拳头向他砸去,却也只砸中了空气。
伸手揉了揉,从地上站起来,背着身怒道:“既然醒了就自己收拾吧。”她才懒得管他呢。
过了一会儿身后并无声响传过来,林夕疑惑地回过头看,章见月已经又睡了回去,面上的怒意未消,眼角边的红痣隐约透着一丝脆弱。
林夕渐渐镇定下来,心想算了,看他喝醉了不和他计较。转身拿着帕子在水盆里浸湿,给他擦脸擦手。
一边擦一边说:“我啊,可能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要不然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才遇到了你。”
说完林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手里的帕子划过他的眉骨,手里动作一顿。目光聚集在这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手里的动作越发轻柔了。
不得不承认林夕是个颜狗,只要对方长得帅她便能忘乎所以。心里默默地说道:好吧,区区摔倒之辱,原谅你了。
林夕笑了笑继续给他擦脸,擦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很奇怪,她这个样子好像
好像照顾孩子的娘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不怪她爱占章见月的便宜,实在是此情此景像极了阿娘照顾自己的好大儿。
而床上的章见月不知怎得,突然睁开眼,目光温柔缱绻。林夕被他看得有些慌了神,嘴里不知所措地胡乱解释道:“我我就是想给你擦擦脸,你看手帕。”
章见月并没有接她的话,这让林夕搞不懂他到底醒了没有。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来盖上林夕为他擦拭的手掌。
手指摩挲几下,林夕瞬间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更是慌乱。救命,这个狗太监终于疯了吗!!!
低头和他的目光对上,那眼睛里的温柔简直要溢出来了一样,唇角出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章见月在她的手心蹭了蹭,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良久林夕听到他喊了一声:“娘”
林夕彻底懵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章见月喊她娘?啊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害怕把他彻底惊醒,她真想拍着他的脑壳喊一声:哎——我的好大儿。
可是她不敢,只能心里疯狂嘲笑
见他醒了林夕起身去拿醒酒汤,谁知章见月竟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她,“别走,别离开我。”
此时林夕的内心十分复杂,被人当娘还是头一遭,本以为他闹一下就完了,谁知道还停不下来了。
章见月扯着她的袖口,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贴着自己的脸,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林夕木着脸看着这一切,想要把他叫醒,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喂,醒醒。”
他翻了个身,又将她拉回床上,林夕猝不及防和他额头相抵,呼吸交缠。他的眼睛又闭上了,纤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如一颗垂柳,丝丝垂坠,鼻梁高挺,嘴唇薄如樱色。
不说话时气质犹如雪山一般,貌美有仙人之资,只静静地看着她便让人有一种,他能带给自己永恒的爱欲与沉沦的错觉。一开口满是薄情冷心,毒舌恶语。
他的双手环上来,将自己的脸埋入颈窝鼻尖蹭了蹭,林夕身体一僵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此刻吵醒了他自己又没了好果子吃。
章见月抱着她又沉沉地睡去,雷打不动,满身的酒气熏得林夕头晕,不知何时她竟也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窗外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撒入帐中,章见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他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林夕,她合着眼睛睡颜如同婴孩一般。
章见月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翻手将林夕摔在地上。
林夕:梅开二度是吧
林夕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她睁开眼有些艰难的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嘴里还在含糊地说道:“你干什么?”
章见月眼里冒着火光,像是能将一个人活活烧死一样,只一眼林夕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为何在这里?”
见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又似火冒三丈,一时间有些好笑:“喂,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酒醒了便不认人了!”
“麻烦你搞搞清楚,你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章见月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她话语里的真实性,他细想了一下自己今日喝得却是有点多。在席位时因分出心来时时注意她,一是不注意饮得多了些,可再怎么样他身边还有三七,莫非是她支走了三七爬上了他的床?
若是被林夕知道他又这个想法怕是要笑死了,爬上他的床?她图什么?图他会说话,图他是太监?
“三七何在?”
见他问三七,林夕更加生气了,她一把从地上坐起来怒道:“你还说呢,我刚和三七的视线对上,他便逃也似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把你送回卧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
“我一个弱女子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来了。”
说着眼睛一瞄,见他似乎要开口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这狗太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于是扯着嗓子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林夕无比清醒自己发达的泪腺,说哭就哭,不带一点犹豫的。那眼眶瞬间红了一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章见月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厉声道:“你别哭了!”
林夕停了一下,哭得更大声,心里想道:笑话,你说不让哭我就不哭?我非要哭给你看,让你见识见识孟姜女是怎么哭倒长城的。
眼看林夕的哭声越发地凄烈起来,章见月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蹲在林夕面前。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林夕被他拉了过去,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对上。
章见月的脸色越发地不好起来,看起来像是能吃人了一样,林夕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