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节节后退
“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周许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张涂着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讥讽刺骨的话。
他今天心情不错,虽然少了一单生意,但是肖贺言来了。
这个从山里走出来的傻小子,虽然有点愣头愣脑的,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底细,自己不过是收留了他几天,他却嘚嘚地将自己看做什么一样。
肖贺言眼中露出的光周许见过许多,在那些人不知道他身份之前他看到过许多人对他露出那样惊奇、羡艳的眼神。
只不过一旦当他们得知他的身份后,他们首先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就像此刻的肖贺言一样。
然后再面露茫然,恍然大悟之后看向他的便只有浓浓的鄙夷与厌恶,之前还对他趋之若鹜的人顷刻之间便对他避若蛇蝎,生怕自己传染什么病给他们。
呵,周许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周琳怒气的样子。
他本来是想交个朋友的......他在家里呆了这么久,除了工作上的联系几乎没人来找他。
他来到这个城市这么多年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岛。好不容易有个愣头青过来,他也想交个朋友......
只不过现在......
周琳露出危险的眼神,她眯起眼将周许的衣领拽住,压着怒气阴阴低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许依然一脸沉默没有说话,周琳也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不肯松手。
周许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性,这份魅力仅仅来自于他的外表,优越的五官还有出挑的身材,这些都是他在这个圈里的资本,是他衣食无忧的底牌。
周许比周琳高出许多,周琳拽着他,即使穿着高跟鞋还垫着脚,时间久了也有些吃力。
此时站在一旁的肖贺言完全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呆在这还是离开,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许佝着腰,他暖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拽着他衣领的手。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眼前的人握住,周琳心中一动。
她看着那张她熟悉无比的脸,心中慢慢软下去,她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周许的衣领,任由自己的手被周许牵着。
感受到腰部被人一用力往前搂去,她的身体贴在了周许的身体上,周许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唤,“周姐。”
一股熟悉的香味将自己紧紧包围......
肖贺言在收到周许的眼神后,立马轻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他拿着周许给的钥匙坐到了周许的车上等他。
没想到,完全没想到,在人前无比光鲜的周许背后居然是这样的!
他以前只知道男人有钱可以养女人。在煤矿的时候晚上休息,工人们躺在一起会互相说些污言秽语,扬言自己赚钱之后的“宏伟计划”,那个时候他一般窝在被窝里不搭话。
受奶奶和家庭影响,他对感情的追求是专一,那一对只顾最求自己风流快活的夫妻将他扔给山里的一户老人后便拍拍屁股走去,如果不是奶奶好心收留他,他也许已经成了山上野狼的腹中之物。
他的父亲在外面有人,母亲也跟着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跑了。可笑的是有一天他看到那个老男人搂着她时候身边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勾着他的腰和脖子,而她的母亲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跑到那个男人的身前,露出十分奇怪的笑容。
他当时就躲在小屋里透着门缝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那时他心里只有哀怨和期待。
期待有一天他的妈妈可以回来,他已经没有爸爸了,周围的小朋友都说他爸爸有了其他的女人不要他和他妈妈了。
爸爸一直没回家,妈妈出城找他后就跟着那个老男人回来,她给了奶奶三千块钱后便离开了,他那时候以为是妈妈没找到爸爸回来看他们后又出去找爸爸。
后来,越长大他越明白他的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明白了他那时觉得奇怪的笑叫做谄媚!
就这样,三千块钱是那个女人给奶奶的生活费,从他八岁到十七岁他都和奶奶相依为命,他所谓的父母没看过他一眼,他和奶奶紧巴巴地过着日子。
因此肖贺言不仅对感情要求专一,更是看不起像那个女人一样的人。
他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像他母亲那样,到了城里他才明白无论男女只要你有钱,你就是强者,与性别无关。
可是这些天和周许的相处,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是那样的人,一个为了金钱出卖肉体的人。
那样精致的周许、那样高贵的周许原来只不过是另一个女人面前的死物,一切都是假象。
他刚刚在房间里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状态,在震惊中梳理清楚了一切,震惊之后便是浓浓的厌恶。
肖贺言坐在车上,感觉十分闷,他的内心也暗沉下去。
百无聊奈地等待着。
突然手机传来一个消息,是周许发来的。
将钥匙给餐馆收银,你先回去吧,我已经帮你叫好了车。
看到短信,肖贺言没有任何犹豫冷漠地将钥匙递给收银小妹后坐上了那辆白色的特约车。
目的地是周许的家,肖贺言推开那个熟悉的门看到他打扫干净的屋子,房里还有他以前没带走的衣服他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都打包放进了一个大大的熟料袋里。
现在知道了周许的真面目,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刚刚他已经把车费还给了周许,但他还没收。下个月发工资了,他要将前些天在这里的房租费也还给他,他们两个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肖贺言拎着一个鼓鼓的袋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此刻已经是深夜,那些白日里高耸的建筑即使在夜晚也依然耀眼,晚上他们都披上了五彩的灯光,但这些都和肖贺言无关。
无论是哪个繁华的地方总是有那么破旧的犄角旮旯的地方存在,肖贺言刚刚将车费转给了周许,此刻他的身上只有五十块钱。
那餐馆实在太远,肖贺言坐车回来的时候直接到了凌晨,不知道周许给他叫的什么车收费居然要六百多块。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咬牙将这钱急急忙忙给出去,他下个月和房租一起还不是更好吗?
但此刻已经没了后悔的退路,他只有五十,他不仅要用这五十块钱熬过今晚还要用它去沈氏公司,可颂姐只给他们放了一天的佳期。
肖贺言试图在一些小巷子里找一间便宜的旅馆,可是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他无力支付于是越走越远,专门到那种荒僻的巷子看看能不能碰到一家便宜的店。
但找了这么久,一家也没有。肖贺言沮丧地走在巷子里。
下午下过一场阵雨,地上浅浅哇哇的水坑里映出惨白的路灯,几个人影在转角的路口鬼鬼祟祟。
这是几个二流子,他们对于这块巷子摸得很清楚,今天出去放了血正愁之后的开销呢就在这遇上了一个瘦叽叽的男人。
这一块的监控前几天坏了,到现在都没人修。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了彼此目光中的意思。
肖贺言往前走着,有些为自己的境遇苦恼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异响。
“啪叽。”有一个人不小心踩到了一个比较深的水坑发出声音。
四人都有些紧张,彼此示意后发现眼前那只软绵绵的羊羔没有发觉便继续跟上,四人都摸出了別在自己腰里的钢棍。
肖贺言在刚刚听到那一声水声后立马警觉起来,他没有撒腿就跑而是保持着刚刚的速度继续向前走着仿佛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
在感受到有几个人跟着自己后,肖贺言继续保持冷静向前走着,但脚步比之前加快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这小子怎么一直在往前走?路线都不偏一点的?
不好!
四人中有一人反应过来,他拍了拍另一个人,四人发疯一样往前冲去。
肖贺言听到了声音也撒腿就跑。
好在刚刚走来一段距离,他体力很好跑的也快,一把就抄起一个靠在墙边的木棍。
四人见他拿到了武器,也警惕了起来,继续加速跟上。
肖贺言一边跑一边喊救命,但是除了树上偶尔传来的“咕咕”声巷子里并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时间点人们大多进入了梦乡,即使听到了也不想节外生枝。
肖贺言拼命地跑着想将这些人甩开,但这些人的体力也是惊人的好,非常有毅力地穷跟着他。
死胡同!?
肖贺言猛然刹车转过身去想趁机跑到另一个巷口,但那些人已经来到了岔路口,手里拿着棒子,嚣张地盯着肖贺言。
路被堵住了!
一个流氓拿出远光灯照在肖贺言脸上,“哟,是个标志的小娘炮。”
听到同伴猥琐的声音,其他三人也好奇地看清了肖贺言的脸,“还真是!这眉清目秀的比小姑娘还好看。”
他们见过许多这样张的好看的小男孩,身材纤细五官俊秀,平时都是什么“精致的猪猪男孩”娇气的恨呢。
“啧啧啧,”一个二流子眼里冒出邪恶的目光,“刚好哥几个吃饱喝足了,是该找个地方发挥一下。”
一听这话,四人都在心中达成了一致的目标,他们现在不仅仅要财,这色他们也要定了。
“不知道这种娘炮的滋味如何呀?”
“肯定不差!”
“长夜漫漫呀~”
“哈哈哈......”
四人慢慢逼近肖贺言,就像四头眼睛冒着绿光的野狼一起狩猎一只警惕的小鹿一样。
肖贺言握紧了木棍,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