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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青春少年2》在z市录制,从横店过去开车不过两个小时,当时还没和剧组签约,柏燃这边先问了导演意见,剧组见离得近,同意了他每次录制的时候给他假,柏燃才答应《青春少年2》的邀请。在这方面,柏燃还是谨慎又敬业的,他急于赚钱也从不轧戏,也不会因为别的事务耽误自己拍戏的主业。

初舞台从下午开始,可能要录制到半夜,但只要连夜赶回去,只需要一天假就够,剧组想给柏燃放两天,还被柏燃拒绝了。

公司将参加比赛的练习生都提前送到了z市麓山庄园附近的一家酒店。练习生们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住在麓山庄园,舞台表演场地则安排在附近的体育馆。

柏燃比练习生们还先到,坐在窗边拿着平板涂涂画画。秋日的阳光下,柏燃侧脸完美得像美术家精心描出的杰作,为了这次节目特意又留长了一点的头发半遮了美人尖,发尖和卷曲浓黑的眼睫都落了一层细碎的金光,让人炫目。

偶尔柏燃在片场也会把平板拿出来,像是突然有灵感了,要记录下来。

苗苗曾瞄过一眼,粗看像一团乱麻,但细看又觉得很有设计感。她想起百科上说柏燃是a大艺术设计专业毕业的,心说柏燃难道是想捡起以前的专业搞个副业。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刘小晨回来了,说:“餐厅已经订好了,刚才马沸也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们到了,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等他们休息一会儿。”

柏燃:“你订的中午的还是晚上的?”

刘小晨:“他们下午不是要去体育馆集合嘛,就订了中午。”

“等他们休息一会儿吧。”柏燃看了眼时间,确定让他们休息一个小时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他说完,刚要继续涂涂画画,就听苗苗在旁道:“亦辰给我发消息了。”

柏燃微抬下巴,苗苗就继续说:“问我们在哪个房间。”

她说完就见柏燃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下。

“别告诉他。”

苗苗:“ok。”

她发现,除了营业时的温柔闲暇时的清冷,柏燃还有对弟弟独有的宠溺和蔫坏,那可能是喜欢他的人最可遇不可求的宝贵情态,看一眼都要泛着酸水珍藏的程度。

不知道柏燃在谈恋爱时,对那个他喜欢的人,又会是如何模样,可能也不过如此了罢。要是真的谈恋爱了,柏燃又会怎么平衡对象和弟弟之间的关系呢。以谢亦辰这么黏柏燃,柏燃又这么纵着谢亦辰的情况,如果对象没有一颗大心脏,感情真的能长久吗?

苗苗思维发散得厉害,好在胡思乱想没一会儿,时间就到了。

下车后,单佩、马沸还有万佳压阵,带着这群不省心的练习生去酒店。

因为上次分宿舍的事闹了矛盾,单佩让他们去各自房间放了行李后来谢亦辰和年满的房间集合。

等大家都到齐,单佩脸色不善:“你们是一个公司的,不管你们彼此之间有多少恩怨,马上要上节目了,识相点,都放下。你以为在镜头面前摆脸粉丝会觉得你很酷,观众会觉得你很拽吗?不,他们只会觉得你们很蠢。你们自己对比皓新的练习生们,你们平均年纪比他们大了两岁,却都没他们懂事,我都为你们丢人。”

见这群练习生们都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单佩恼火道:“都抬起头来。”

其他人倒是好说,还有羞愧之意,只有那个相对后签进来的刘清云,眼睛往天花板上飘。

“你是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

刘清云看一眼她脸色:“没有。”

单佩:“有不服气就现在说,别到时候在节目里给我惹乱子。”

刘清云沉默了两秒,竟然真的歪头道:“我觉得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凭什么他一点基础也没有,可以直接进集训营,我朋友付熙跟着大家练了那么久,明明都做得很好,最后还被人挤了下去。”

他前半句指的是谢亦辰,然而谢亦辰看都不看他一眼,靠在沙发那边玩手机,对单佩的训话也充耳不闻——虽然据说当时是因为他才闹起来的,但是他本人又没掺和。

单佩看了一眼万佳。

万佳是从头到尾都在带这批练习生的,闻言上前一步道:“付熙不是被挤下去,而是综合舞蹈唱歌以及颜值性格各方面考虑,他的情况不如路南非,才淘汰的。”路南非是当时万华内部考核的第五名,刚好满足进集训营的要求。

单佩睨着刘清云:“解释得够清楚吗?”

刘清云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单佩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也横眉笑了笑,说:“你还觉得谢亦辰进集训营对你们这些辛苦训练竞争名额的人来说不公平是吧,我告诉你们,确实不公平——”

她说着走到谢亦辰面前,捏着他下巴一把抬起他的脸:“造物主公平吗?娱乐圈,尤其是选秀,最看重的是什么,你们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不会不清楚吧?”

谢亦辰:“……”

其他人:“……”

有被内涵到。

但说实话,能看开的人,单佩不说这话也看开了,看不开的,单佩这话反而会让他们更不甘心。

单佩有点口干,不想多说了,刚好马沸过来插了一句。

“柏燃老师说了,休息一小时,带你们去附近酒庄吃饭。”

谢亦辰瞥了眼马沸,无奈顶了下腮帮又继续玩手机。

单佩挥挥手让他们走:“别的我不说了,总之别让我发现你们在节目上闹事。”

等人都离开,对比之下,房间里都有些过于安静了。

谢亦辰窝在沙发里打了个哈欠,发过去求问房间号的消息,只得到了一个【老实点】,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等一会儿去吃饭再见人了,这让他多少有点不爽。

“看我干什么?”

男生明明像是犯困了,突然出口,吓年满一跳,对上谢亦辰有点冷淡的眼神,反而镇定下来,说:“其实佩姐说的对。”

谢亦辰:“领导总是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我觉得她说的是现实,只是一些人可能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确实很难有平常心。”

谢亦辰有些意外,挑眉看他:“你多大?”

年满:“十九,你呢?”

谢亦辰:“二十,叫辰哥。”

年满老实道:“辰哥。”

谢亦辰嗤笑一声:“我睡一下,到点了叫我。”

年满被他笑得觉得有点不对。

酒庄修建得像一处农场,有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麦田,还有围绕酒庄而建的果树。

进门后,大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排排酒架,上面是各色红酒、果酒,为了窖藏酒类,里面光线并不算明亮,绕过一个屏风才发现柏燃正和一个中年络腮胡男人在窗边喝酒。

柏燃背影都透露几分写意贵气,挺拔优越。

中年男人正对着他们,一眼看到这群朝气蓬勃的练习生,笑道:“哟,小伙子们都来了。”

柏燃也回头,笑起来:“过来坐吧,都有口福了,尤导酿的最后一批桑葚酒,让你们也尝尝。”

本来他是让马沸订的附近餐厅,但没想到尤导今天就在酒庄,还主动联系了他,也不介意他把这些练习生一起拉过来,柏燃自然也不客气了。

旁边有一张很长的桌子,已经摆了杯子和酒,显然是用来待客的,练习生们打了招呼道了谢,乖乖坐了过去。

柏燃那桌,只有单佩过去坐下,和那个尤导聊了两句,也跟着尝了几口颜色殷红的果酒,赞不绝口。

琐事聊完,单佩就没忍住:“尤导什么时候再出山啊?”

尤导:“我这闲散日子过得舒服,再说吧。”

单佩:“你不拍电影,咱们影视圈少了多少乐趣。”

“少了多少乐子吧,”尤导没好气,“我还不知道你们就爱看我做赔本买卖,那个人傻钱多就知道败家的地主家傻儿子导演又来了。”

单佩听得差点呛到。

柏燃比她淡定多了,笑意融融:“尤导5g冲浪啊。”

“哼,那可是,闲得没事我就爱在网上看谁骂我。”尤导幽默地比划,“我有个本子,这么厚,专门记这些黑子的id。”

这回柏燃也笑出了声,笑得长桌那边,谢亦辰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又是不爽,又是心痒。

尤导问柏燃:“你还要拍多久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才能把那赌约完成了?”

柏燃垂头抿了口酒:“看情况吧,顺利的话就能还完。”

不顺利那就要背债,恐怕日日夜夜都在为钱奔波的路上了。

尤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他们之间因戏有点交情——柏燃主演的那部《兰陵王》就是他执导的,古风荒诞文艺片,本来还想冲个奖,结果三金都不给他面子,更别说国外的那些大奖了,最后就让柏燃拿了个二流影帝。

尤导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还想着是不是该再筹备个片子,他最近也有点头绪,但柏燃却没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果然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江龙那么个人精,又有柏燃这么个眼光独到的辅佐,做影视投资都栽了,还好他不用回家继承家业,上有哥下有弟,还能荒唐几年。

这顿饭练习生们并没能和柏燃一起吃,尤导给他们按在了长桌上,却叫上柏燃去果园里吃,说是有湖有树,诗情画意,吃着心情都好几分。

“听说这个酒庄就是尤导的,旁边那个麓山庄园也是尤家的。”练习生们一边吃一边讨论。

“尤导拍过哪些戏啊,怎么好像没听说过?”有人压低了声问。

“你不知道吧,尤导就爱拍一些意识流文艺片,柏燃老师的兰陵王就是尤导拍的,还拿了奖呢。”

“唉,本来以为能和柏燃老师一桌吃,可开心来着。”

虽然不能和柏燃一起吃,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吃得还算开心,在旁边万佳等经纪人的盯梢下,也暂时放下了芥蒂。

吃到一半,刘清云就发现另一侧有人站了起来,抬眼一看,正是谢亦辰。

马沸问了句:“去哪?”

“上个厕所。”

男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清云坐了一会儿,起身,尽量不引人瞩目地道:“去下厕所。”

谢亦辰没有走远,去了洗手间后,就靠在走道的窗边,余光望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身影,拿出手机打字。

发了两条后,那边的人才有了反应,回过头看了一眼。

谢亦辰很快收到了回复。

【过来吗?】

【可以过去?】

【尤导说刷到了你的抖音视频,想认识一下你本人。】

谢亦辰扯了扯嘴角,正要起身,余光却扫到角落。

【不去了,有人跟着我。】

“你弟弟不过来?”吃饭的时候,柏燃一看微信神色就柔和了下来,尤导就问了柏燃是不是对象发消息了,哪知道居然是弟弟,而且竟然就是他刷到过的那个叫谢亦辰的,不是亲弟弟,但从小就认识,关系好。

“不了,他就是出来上个厕所放个风,过来被拍到也不好。”

尤导不明白了:“被拍到有什么不好的?不就一起吃个饭嘛。”

柏燃耐心解释:“那么多练习生,总不好他一个人特别。”

传出去难免说万华不公平,或者说有潜规则。

尤导到底是混过圈子的,一触即通,不多说了,让柏燃吃吃喝喝,随意一点。

练习生们吃完,歇了半个小时,逛了下酒窖,柏燃回来了,叫他们又到那长桌坐。

柏燃就坐在主座,单佩已经坐到左侧,本来马沸要坐到右侧,谢亦辰却一个滑步,坐了过去——这么多天的舞真不是白练的。马沸瞥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坐到他旁边。

柏燃就像没看到这一幕,麻烦酒庄的管事给练习生们倒果汁,笑着说:“没喝多吧?”

那果酒度数不高,柏燃也提前叮嘱了,不能多给。

一对上柏燃的笑,大家眼神飘忽,都有些踩在云里的不真实感,都不知道有没有喝了酒的原因。上次见柏燃,柏燃说话虽然也很温和,但还是有前辈和领导的架子,此刻柏燃给他们的感觉更像是朋友。但感觉归感觉,却没一个敢放肆。

单佩生气的时候,大家的乖都是慑于领导的地位和威势,此刻他们的乖,更像是不好意思,反而真心实意。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特别。

谢亦辰一手托腮,用后脑勺对着那些练习生们,向着柏燃用口型说了句什么。

柏燃眉梢一跳,这时一只手从桌下伸过来,一点点划拉着柏燃的手臂,直到落到他掌心,又慢条斯理地疑似画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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