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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药膏

重归于安谧的马车厢内,点点微茫弥漫在迷离朦胧中。

江玥宁视线中的太子正端坐在织锦软垫上,黑色长睫微垂,骨节分明的长指按揉着挺拔鼻梁。

清冷模样糅合着暗色倦怠,奇异融合出一种,暗夜丝绒般内敛又璀璨的矛盾华贵感。完全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江玥宁眨了眨眼,还是出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默:“太子殿下,你受伤了吗?”

话音落下后,那对平静的黑色睫羽掀起。掩映在晦暗朦胧中的瞳眸,似乎是被周遭环境色影响,比她印象中的色彩更深一点。

但在转瞬间,那抹颜色就消融在清冷的神色中。

云星回垂眸睨着安静等待他回答的小世子,也是两个月前按乔眼睛后,便像是嗅到危险气味在明面上躲起来的人。

如今正扬起小脸望过来,眸底依然是干净又鲜活的漂亮颜色。令他原本因不眠不休忙碌积累出的焦躁,在这一瞬也渐渐舒缓下来。

凝着那纯然的琥珀色眸光中,云星回缓缓应道:“没有,是给你的。”

在得到预期中的“谢谢”回应后,没等到更多坦白的云星回,便开始继续不着痕迹地引导着:“怎么伤到的。”

借伤口掩盖月事的江玥宁,自然没办法解释出伤口来源。

但看着太子按揉鼻梁晴明穴的疲倦模样。顿时心念一动,迅速想到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太子殿下,我给你按乔眼睛吧。”

“嗯?”自鼻腔溢出的清磁声音低沉响起。

江玥宁看着太子向来表情淡淡的脸上,没流露出拒绝的神色。便本着合作伙伴要互惠互利的心态,咬着牙按了上去。

而原来令她无法解释的话题,也在这样的眼保健操中,止息了下来。

只是很快,江玥宁就为她的选择,而感觉到了无措。

她以前从没按过其他人的晴明穴,一时也无从比较这种感觉是否合理。只是那指尖传来的温度,却令她整个人慢慢不自然起来。

而当她接触到太子的黑眸时,还总有种无所遁形,仿佛什么样的想法都会被看穿的通透感。

原本信誓旦旦要自如相处的想法,也在因空间封闭,而格外清冽的雪松气味面前,灼烫地生出了一种想后退的感觉。

上次没勇气说出的「做眼保健操要闭眼」的提示。在这次清冷投来的目光中,也像是要慌忙搪塞什么般地慌忙说出口。

好在,太子并没有令她为难,很快就轻阖着双眼,安静地让她继续做眼保健操。

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的江玥宁,在按步骤认真按压完四白穴。

轮刮了几十次眼眶后,她看向太子的风池穴和耳垂又犯了难。

虽说按照正规的眼保健操来说,按压这里的经络、穴位,对减缓眼睛的疲劳有很大的裨益。可她却怎么都不想按那两个穴位,只能沉默地刮着轮廓分明的眼眶。

就在气氛逐渐温吞又无措起来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殿下!”翻上车的柏舟,一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前科累累」的安宁世子,正涨红着脸怒打着清俊的太子。

这种僭越而不敬的行为,放在曾经扣茶水、肘击太子的安宁世子身上,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于是,柏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拉开了单方面攻击的世子,护在外人面前隐藏实力的太子身前:

“安宁世子收手吧,你要知道这里不是颢王府。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是分寸,在外又应该保持什么样的礼仪。”

本就迫不及待想溜的江玥宁,闻言更是顺台阶而下。火速走到马车的另一个角落,低头抱紧了装着绢布的包裹。

只是,还不等余怒未消的柏舟欣赏战果时。

“柏舟无碍。”清清冷冷睁开眼睛的太子,瞥了眼重新回到角落的小世子,“不得失礼。”

清冷声音落下后。

满脸不可置信的柏舟,双眼里全是某种认知坍塌般的错愕。

沉默了良久后,他还是低垂下了脑袋,咬着牙闷声说:“抱歉,安宁世子,刚才失礼了。”

可忿忿不平道完歉的柏舟,看着明显心虚而不敢抬头的世子,再看清冷矜贵的太子,很快就推断出了一个猜想:这一定是殿下顾全大局,即便疲倦至此,也依旧强忍着骄纵跋扈的世子作威作福。

他作为一个知心的近侍,就要做到事在人先,做太子想做而迫于形势不能做的事。

虽然他没办法直接帮太子找回场子,但他可以迂回表态,暗暗讽刺安宁世子,继而打压对方那猖狂的风头。于是他拔高嗓门:

“没想到眙江中,居然还有墨霖先生那样气度的义士,捐画赈灾,侠肝义胆。只可惜这样好的人,居然没能和我们一起回皇都,要是有那样淡泊名利的人在,也能洗洗我们这些同行人的眼睛。”

江·墨霖本霖·玥宁:“……”

近侍柏舟看着安宁世子低垂下脑袋,只觉得他的计谋简直精妙绝伦。这么快就能奏效,便继续报仇雪恨般地夸赞着墨霖先生。

“墨霖先生品行高洁,从不仗势欺人。欣赏他的人,能从眙江县里排到县外。人人都要称赞他善于为人处世。”

“柏舟,药膏。”太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近侍柏舟激情澎湃的夸赞。

“是,殿下。”

送上药膏的柏舟,浑然未觉有什么不对劲,还像得到了某种灵感般地继续感慨道:

“墨霖先生还十分热诚,听闻他即便是救人受伤,也不骄纵要求休息。直到人们看到他面色变得苍白,以及长袍上的血迹。才明白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而这样的好事,他还做了不止一次,真是令人佩服。”

默默抱紧装着绢布包裹的江玥宁:“……”

所以,那天究竟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了。

算了……她的马甲被认为受伤,总比猜到真相强。

“叩叩”清脆的叩击木桌声,自神色清冷的太子手下传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柏舟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吹捧,安静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不说话了。继续扮演着沉稳侍从的形象。

因为他明白,殿下维系与颢王的关系不易,必须要在外面给世子点面子。

可他内心却得意极了。

那么多天的敢怒不敢言,如今终于成功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用墨霖先生这样的珠玉,反衬出安宁世子有多不堪。

看着安宁世子憋气的模样,不仅让他内心舒爽极了。

还让他顺利体会到,为殿下排忧解难的成就感。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柏舟一找到太子不在的时机,就要向江玥宁狠狠夸赞一番墨霖先生。直到对方脸色变了又变,才心满意足满意地离开了。

而江玥宁,则是看着狂热夸赞她马甲的柏舟陷入了深思。

如果柏舟知道墨霖是她的马甲会是什么表情,还会像现在这样欣喜若狂吗?

不过作为一个兢兢业业搞事的万人嫌,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她抛在了稳定增长的续命厌恶值后。

毕竟加上这新增的七天生命值,她已经有两个月的生命余额了。只要顺利回到皇城,就能安逸地休息几天了。

虽然江玥宁心里这样想。但面对那越来越难以忽略的腰酸感,独属于她月事来临的前兆。还是令她时刻绷紧了神经,准备随时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只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之后的突发状况,还是超出了她的设想。

·

阖眼端坐马车内的云星回,脑海中正反复推演着,回到皇城中会遇到的各种情况,他又要出什么招应对。

而且算算时间,皇城中的那个人,收到他回来的消息,也一定坐不住了吧。

不过,他在这场博弈中,向来有十足的耐心,等待那个人露出马脚,积攒着彻底扳倒对方的筹码。

演算完毕的云星回刚睁开眼眸,便看到自离开眙江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小世子,正绷着一张瓷白细腻的小脸,忐忑不安地盯着包裹愣神。

令他不自觉想起了,幼年宫中的那只小猫,故作强势地伸出爪子,与另一个吃得圆腮滚滚的小家伙闹成一团……

想到这里,收回眸光的云星回,淡淡吩咐道:“就近买些包子。”

而在这样荒郊野岭,自然没有售卖包子的食肆。

接到指令的马车车夫,很快就扬鞭调转马头,准备朝最近的县城驶去时。

可意外也就在此时发生了……

“咻”

一支寒芒毕现的黑羽铁箭,须臾间就划破了静谧平和的空气。

凌厉地奔向被众多侍卫守护的太子马车,直指马车最薄弱的帷幔处。

用精准而明确的准头,无声宣布着放冷箭者的专业刺客素养。

而正坐在马车帷幔旁,还没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江玥宁。

刚听到破空裂帛声响起,便看到一道寒光从身畔车窗狠戾刺入,凶神恶煞地弥漫出了死亡的致命气息。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时。这只令人心惊胆战的箭矢,就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架势,迅猛击穿了另一侧的帷幔,杀气腾腾地飞了出去。

江玥宁看着帷幔上的两个洞:“……”

她们这是…遇到了刺杀?所以,刚才那道寒光是外面放冷箭吧。

可这刺客,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这是试图斩光她们周围的气流,让她们窒息而亡吗?

感受着腹部越来越明显的垂坠感,江玥宁也意识到她的月事已经来了。

而根据车夫的说法,她们离皇城还有两天一夜的距离。而她就必须尽快想办法,遮掩住这两天的味道。

所以,当她看到蒙着黑布的刺客,拎着一把食指长的匕首,冲上太子马车时。

心底对这批刺客专业性存疑的江玥宁,便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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