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战而屈之
押运的鬼子中队除了倒霉的佐佐木被当场枪毙外，包括中队长新田在内的二百多名鬼子都成了俘虏。
新田看着倒在铁路边被盒子炮轰掉半边脑袋的佐佐木，身上抖个不停。
站台上的宣霞父看见走上前去用日语问道：“你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吗？为什么害怕？”
新田惊讶地看着宣霞父道：“这位长官，你们不会把我们都像佐佐木君那样枪毙了吧？”
宣霞父道：“只要你们不在反抗，你们的战争就提前结束了，我会安排你们去后方享受安静和平的生活，等到战争结束，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新田道：“真的吗？你说话算话？你们的长官同意怎么办？”
宣霞父道：“我叫宣霞父，向来说话算话。”
新田讶道：“您就是支那战鬼宣霞父？”
看着众日俘投过来询问的目光，宣霞父轻轻点点头。
“乌哉！乌哉！---”
众日俘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惊得负责看守的士兵哗哗拉动枪栓。
宣霞父举手制止道：“不要紧张，他们只是在欢呼。”
打开火车舱门，里面的麻袋层层叠叠，一个吊兵用刺刀一划，白花花的大米哗哗地流出来。
上百辆汽车和无数的人力畜力车从四面八方过来，四周的人群如勤奋的蚂蚁，围着火车这条肥实的蚯蚓乱咬一通，很快就把火车啃得剩下一层皮。
看着忙乱的人群，宣霞父心想看来驾驶员还得从新五军士兵里培养，光靠八路军支援，数量没有保证不说，抽得多了八路那边缴获了汽车也得像自己一样有车没人，藏一半开一半。
宣霞父命令人畜大军就地疏散，把部分粮食藏进大山，运输大队隐蔽到树林，等天黑再开往阳武。
宣霞父命令一旅老魏带领人马沿路护送，老魏虽不情愿也只得听令。
大队人马刚撤，天上日军的飞机就过来了，飞机耀武扬威般在车站俯冲下来，换上日军服装的新五军士兵爬上火车，照宣霞父的交代又是挥手又是喊乌哉，那飞机又盘旋了好久，才抖抖身子向北飞去。
新乡。
酒井隆等得有点不耐烦，焦躁地转来转去，濑川匆匆进来。
酒井隆忙问：“粮食到了吗？”
濑川哭丧着脸道：“火车到了。”
酒井隆没听明白：“那还不赶快通知卸车！”
濑川道：“没有粮食卸什么车！是火车到了，上面一粒粮食也没有！听司机说半路被人劫走了，押运的新田中队都做了俘虏。”
酒井隆半晌无语。
濑川道：“更糟糕的是，新五军那边又增兵了，还在南边设了个炮阵地，二三百门山炮迫击炮把几里宽的地方摆的满满的。看样子是准备硬吃我们。”
酒井隆怒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炮？一定是假的！”
濑川迟疑道：“姐夫，你忘了，前两个月，为了和他们交换尸体，我们不是送过去一百多门炮吗，加上馆余旅团和师团长直属部队的炮，怕是三百门不止吧？”
酒井隆道：“马上发报，请求帝国空军给予强力指导！”
（日军爱面子，求援掉面子，一般都是用作战指导这类不明显的词汇遮盖）
濑川道：“今天阴天，空军说刚才派了架侦察机这会还没回去，大概是迷失方向了。这会要求指导，恐怕不会有用。”
酒井隆脸色苍白，看来这杯自己酿造的苦酒还要自己亲口喝下去。
这时，武藏旅团长进来：“报告！支那新五军发来电报要求我们尽快把粮食送过去，他们说超过明天，他们就不让送了。”
濑川奇道：“他们不要了吗？”
武藏道：“不是，他们说超过明天，他们亲自进城来取！”
酒井隆道：“他们是要攻进来！濑川君。”
濑川道：“那我们赶快逃啊！”
武藏道：“逃只会更惨！刚刚收到消息北面的铁路在运粮火车通过后被毁。如果我们逃跑，前师团长土肥原的下场就是榜样！”
酒井隆若有所悟道：“运粮火车---铁路被毁---催要粮食--，我明白了！他们就是他们，都是他们！可是现在要粮食做什么？”
武藏也明白过来：“他们不是为了粮食！那他们到底为什么呢？”
酒井隆把目光逐渐锁定在濑川身上语气柔和道：“濑川君---”
濑川突然觉得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还没有听过这个姐夫用如此柔和的声音叫过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酒井隆道：“看来只有濑川君能办成这件事了！”
濑川摇头道：“不行！我肚子疼，我要拉稀，那也去不了。”说着转身就走。
酒井隆大声喝道：“濑川君！站住！”
濑川就怕酒井发火忙停住脚步。
酒井道：“就让你出去和对方谈谈，你看看你的样子！那里还有帝**人的勇气！”
濑川道：“我去谈判，最后还不是你发财！这次我不去了！”
一边武藏一听内容不宜久留赶快告退。
等武藏离去，酒井隆才恶狠狠瞪了濑川一眼：“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多次了吗！当着武藏不要提交易的事！你总是记不住。”
濑川倔强道：“反正这次三七我绝对不干！”
酒井隆道：“好了好了，这次破个例，四、六总可以了吧？比以往多一成！”
濑川道：“不行，最少也得五五！你是不知道！他们招待我们的饭有多难吃，还有中国老百姓看我的眼光，让我总是提心吊胆----”
酒井隆道：“好了好了，五五就五五，你赶快去吧！”
一面白旗左右摆动，三旅长在望远镜里看的清楚，正是日军濑川，每次和新五军交易都是这个濑川的差事，这回大概又是来“办事”的。
濑川被辗转带到一个小村庄的一间屋子里，宣霞父正在等他。
濑川点头哈腰抄着蹩脚的汉语道：“这位长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能满足您的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宣霞父用标准的日语道：“你还是说日语吧！我听着还比较习惯。”
濑川惊异道：“这位长官日语说得太好了，您是哪一位长官？”
宣霞父道：“我就是宣霞父。”
濑川激动道：“您就是支那战鬼宣霞父先生！幸会幸会，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有个私人要求不知道能不能先和您商量一下？”
宣霞父道：“私人问题？呵呵，你说吧！”
濑川扭捏道：“能和您照张合影吗？您是不知道，您在日本有多威风！如果能和您照张合影的话，战后我凭着这张照片就能发大财！”
宣霞父莞尔一笑道：“对不起，我们没有相机。”
濑川遗憾道：“那太可惜了。”
宣霞父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们的粮食准备好了吗？”
濑川心道你怎么比我还赖皮，粮食明明被你们抢走了，你怎么还提粮食。
濑川心里想着嘴上却道：“粮食地没有，不过您可以提其他要求，我们遵命就是，哪怕要我们撤离新乡我们也一定照办。”
宣霞父道：“既然没有粮食，我就用三个条件和你们交换，如果能够满足我的条件，我马上撤兵。”
濑川道：“嘿！”随即意识道对面坐的不是姐夫，面色一红尴尬的笑了笑。
宣霞父道：“第一，我们要在新乡重建平原省政府，要驻扎一定数量的军队，我们会划给你们一定的面积供你们活动，你们在新乡不准欺负老百姓，一切物资需求找你们的上司要，不准增加百姓负担，如果要采购当地物品，一律公买公卖。
第二，我们的军队以治安警察名义接受新乡治安管理，你们可以拥有武器，继续负责城防，不过目标不是我们，而是不许除了你们之外的任何日军进入新乡。第三，战争结束之前你们在新乡老实呆着，找什么理由我不管，反正不许调动，如果你们在新乡违反了我们平原省政府制定的法律，将一律受到严厉制裁。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如果没有意见，明天凌晨七点，我要得到你们的答复。”
濑川都听傻了。
宣霞父把一张用日语写好的条款，递给濑川，濑川被人送到城里，来到姐夫的司令部才有点醒过味来，这回他没有改清单，也不敢改。
酒井隆啪的一声把“清单”拍在桌子上：“这分明是要我们无条件投降嘛！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我自有军人的荣耀！我绝不会投降地！---”
武藏见酒井隆把“清单”拍在桌子上，而不是直接撕掉，心中已经明白酒井隆其实并不坚决。
濑川不明白赶紧劝道：“姐夫，这怎么能是投降呢？这是支那战鬼对我们很信任嘛！要不为什么不让我们缴枪？还给我们划出活动范围，我看这样挺好，再也不用担心打仗的事情，我准备开一家料理店，这里的人没吃过日本料理，我一定会发财的！”
酒井隆点着濑川向武藏道：“听听，听听！还有一点帝国的尊严吗？我们来中国是来打仗地！不是来观光旅游地！还日本料理？干脆再把帝国的慰安妇给你开个日本妓院好了！”
濑川大喜道：“好耶！姐夫你终于开窍了！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你就是不同意，现在好了，等妓院开张了还是老规矩你七、我三！这下你满意了？”
酒井隆大骂道：“滚！给我滚！我真想一枪毙了你。”
濑川见不是路，只好扭头出去。
酒井隆兀自骂个不停。
武藏小心道：“要不，我们再和支那人谈谈？”
酒井隆道：“还谈什么？他们不是说明晨要答复吗？就给他们答复！说我们宁可全军玉碎，也不能答应这些无理要求！”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晨五点。
失眠的酒井隆干脆起床，推开门，一个手榴弹掉在面前差点砸中脚面。
酒井隆快速卧倒，好大一会，手榴弹没有爆炸。
他疑惑地爬起来，小心接近，壮起胆子捡起手榴弹，长出一口气，顿时放松许多，手榴弹并没有拧开盖子。他刚要仔细看，外面武藏跑进来，手里举着一颗手榴弹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拧开盖子，拽住拉环警惕地盯着武藏。
武藏跑进来一看酒井隆拿着手榴弹拽着拉环一副玩命架势，吓得不自觉也拧掉盖子，拽住拉环。两人大眼瞪小眼走起了八卦步。
酒井隆道：“武藏君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会好好说吗？不就是我和濑川君没分给你一份嘛，至于和我同归于尽吗？”
武藏道：“分不分钱不重要，您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外面又走进一人，两人一起回身看。
来人正是濑川。手里也拿着一颗手榴弹，看见二人手里拿着手榴弹对着自己一副要扔的样子，不假思索也拧开盖子，捏紧拉环紧张地道：“你们还是发现了！大不了我把独吞的一半分给你们一些好了，你们也不至于非要我死吧？”
酒井隆首先发现不对，三人手里拿的手榴弹都是木把长柄仿德制手榴弹，不是日军装备的9式甜瓜手雷。
他慢慢放下手榴弹道：“你们手里的东西哪来的？”
武藏也觉得不对：“我出门时从门框上掉下来的。”
濑川也发下架子道：“是，我的也是从上边掉下来的。”
三人凑近仔细看，手榴弹木柄上用日语歪歪扭扭刻着：下次我会把拉环挂在钉子上。
三人面面相觑。
六点半，新乡城外的新五军哨兵发现一队日军出城，这些人很奇怪，没有带武器，却扛着两根竹竿，竹竿之间还扯着很宽的布面，也不知道做啥用的。
消息很快传到指挥部。十一个旅长一大早就来腻歪宣霞父。
这个说我的部队最能打硬仗，那个说我的队伍步炮协同练得最好，有的说我们旅有神枪手，有的说我们旅的炮兵得过神炮手真传。
面对七嘴八舌的议论，宣霞父一概笑而不答。
大伙最后真急了，团结一致了，不再争吵了，派三旅长吕正*向宣霞父问话。
三旅长道：“宣指挥，我们弟兄几个都商量好了，你下命令吧，让谁第一个上阵？”
宣霞父道：“第十旅，申小军担任突击队！”
十二个旅长一阵骚动。
“这家伙真运气！”
“就是！”
“回头叫他请客！”
“对！饶不了他！”
“申小军？十旅长！”
“哎？这家伙跑哪了？谁看见了？”
“不对吧！一大早就没见他！”
“嗯？好像一开始就是咱十二个！刚才我还琢磨少一个正好少个对手，怎么偏偏派上他了？这家伙死哪去了？”
宣霞父笑道：“昨天在火车上就混进去了，他打头阵，当然得先走一步了！”
四旅长道：“哦！原来早就安排好了里应外合呀！这下更好打了，我坚决要求担任主攻！”
“我主攻！”
“我主攻！”-------十二个家伙又掐上了。
宣霞父道：“不要争了，约定时间快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结果，说不定日军答应我们的条件了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雾气中穿行，来到南门外阵地上。
十几只望远镜一起观察，那一队日军顿时浮现在薄雾中。
宣霞父看看表，七点整。
与此同时，十二个旅长发现，那一队日军有个家伙好像看了看表，然后招呼其他日军把竹竿撑开，一个巨大的横幅跃入二十四双眼睛。
三旅长道：“第一个字好像是又！”
十三旅长道：“不是又，还有个欠字呢，两个挨得那么近好像是一个字。”
两个文盲在抬闲杠。
四旅长韩杰已经把条幅念了出来：“欢、迎、新、五、军、进、城。”
“欢迎新五军进城？”
“欢迎新五军进城！”
“天哪！他们答应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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