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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陕军杨法震

部队在平陆休整一日,不敢停留匆匆向西。

风陵渡,蒲州城。

蒲州城北,从中条山下的西姚温到黄河岸边的永乐庄,地势受中条提携东高西低,当地人谓之:东原。

陕军在东原筑起齐胸高的小长城,小长城自中条以西直到黄河岸边,计二十华里。

17师孔从洲部八千子弟负责小长城防御。

孙蔚如的军团指挥部就设在中条山的最西端、半山腰上的六官村,晴空万里,在六官村望夫石上向西看,五十里蒲州地尽收眼底。

赵寿山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日军部署:“二十里城看似严密,实则处处漏洞,我看最多一天!小长城必失,蒲州将兵临城下!”

孙蔚如笑道:“聊胜于无罢了,我根本就不指望小长城能抵抗日军!我的防御重点在蒲州!”

赵寿山惋惜道:“蒲州!千年古城何辜?今日毁于战火,他日若抗战胜利,必让日本倾国力赔之!”

孙蔚如扳指算来:“蒲州有房万间,古祠数座,沿街商铺无算,估计把东京赔来不用找钱!”

赵寿山放下望远镜看二哥板脸算账,不禁哈哈大笑:“二哥,一座蒲州就要赔个东京!那么多毁于战火的城镇一个个算来,天皇家的筷子也是中国之物!”

孙蔚如沉思道:“全日本也不够!最多把全日本的妇女也赔给中国,男人挖煤窑、烧木炭、做龟公,一百年差不多能还清!”

赵寿山和一众参谋嘻哈一阵,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参谋道:“咱要那么多日本女子做甚?中国女子哦还亲不过来呢!”

赵寿山一本正经道:“谁叫你亲日本女子?那是丫头!烧火做饭洗衣服,下地干活喂牲口,淘米做饭擀面条!老爷累咧,就给你捶腿,老爷渴咧,就给你沏茶,不高兴就打,反正没娘家人找事!”

那年轻人天真道:“听说日本女子都嫩嫩地,和水豆腐一样一样地,光让干活,太可惜咧!”大概这小伙子太投入了,嘴角流下一丝亮晃晃的口涎。

教导团张振西道:“看你那小样!一说日本娘们,哈喇子都下来了,真给中国老爷们丢银!真给你个日本老娘们,还不把你小子大筋给抽了?”

孙蔚如笑道:“真有那一天,活着的兄弟多要几个,你们就当替死难的同袍尽力,累死也要多*几下!否则地下弟兄有知,嫌你不够卖力,亲自出来干活,可就吓着你小子了!”

众人闹成一个。

山下。

日军重炮开始轰击,山头树木为之瑟瑟,下面,陕军兄弟一个个钻进防炮洞。

炮击无休无止,小长城顿成废墟,这次炮火准备足足有一个小时,估计日军的大炮太热,无法发射,才告一段落,黄潮般的日军来袭,17师奋力还击,打退日军数次进攻。

时近中午,日军停止进攻,大咧咧在陕军视线之内埋锅造饭,屠狗烹羊。

孔从洲叫来17师补充团(102团)团副杨法震,指着地图说:“正面阵地压力太大,你速带一个营冲出去,在鬼子背后给他们添点堵!”又抬手指向日军造饭处:“把他们的锅掀了!老子看着眼气!”

杨法震道:“日他妈!老子吃窝窝,他们吃肉,哦就是吃不成也把锅踢了!”

随即率领三百名壮士冲出阵地,直扑日军造饭部,日军根本没想陕军还有反击之力,一下子炸了营,三百人趁乱踢倒日军肉锅,在日军大阵里来回冲击,好久日军才稳住阵脚,此时三百人早扬长而去。

杨法震道:“咱既然出来了就别指望活着回去,咱现在就是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得打着滚折腾!”说完,从一名机枪手手里夺过一挺机枪,冲在队伍的最前列。

杨法震率一营士兵一路冲杀,不觉冲到黑水村,村口几个鬼子在树荫下纳凉,切成牙的红壤西瓜放在树荫下的石碾盘上,三百人冲杀半晌口中焦躁,一声呐喊向西瓜冲去,几个鬼子一下子懵了,两个没抬腿就被机枪扫在当地,剩下两个转身没跑几步,被腿长的追上用刺刀捅死。

几牙西瓜那够三百人解渴?杨法震毕竟大了几岁,稍慢一步,西瓜皮也没剩下一块,老杨大骂:“王八*的!倒是给老子留一块啊!”没人搭理他。

一个楞爷口渴难禁看见倒地日军潺潺流出的血液,觉得可惜,竟趴在日军伤口处吸允血液,老杨身上一阵恶寒毫毛倒竖:“我*!这样也行?”

几个没捞着吃瓜的人有样学样,抱着另三具尸体允吸,一时啧啧有声,杨法震叹道:“笑谈渴饮匈奴血!看来岳爷爷没说瞎话!”欲转身,饥渴更甚,不由自主朝日军死尸挪步:“给老子留点!”

杨法震抱住日军尸体,那尸体裸露的皮肤已经煞白,皱着眉头吸了几口,已经没有半点水分,这时有个兵又有新发现,前面山梁后好大一片瓜地!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几个楞爷顿时成了傻*,老杨高呼一声,全军开进瓜地把肚皮吃个滚瓜溜圆。

三百人在树荫下休息一阵,杨法震一声招呼,大队人如一群害虫呼啸而去。

前哨发现唐家营前有数十座白色带红十字的帐篷,杨法震部队散开成三面包围之势一举突破日军防御,全歼负责防御的日军小队,这回可真是歪打正着,原来这里不光是鬼子医院,还是后方补给的据点,枪械弹药,手雷刚炮,汽车偏三斗应有尽有,把个杨法震乐的忘了北是那边,背着手踱着四方步,看着忙着打扫战场人群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可是大家都被財喜冲昏了头脑,忙着挑选趁手家伙补充消耗的弹药,基本没人搭理他,杨法震有种被忽视的不快,只得不时干咳一声,提醒路过的弟兄,自己的存在。

别说,还真有人过来请示,老杨拿足架子一副大官模样,用官话道:“什么是呀?”

那兄弟打个寒战:“这是啥话,哦听着别扭!”

老杨怒道:“洒*素质?哦一说官话你们就听不懂!说吧,洒事?”

那弟兄这才说道:“这后勤医院有几百鬼子伤兵,刚才打仗误杀不少,还有好多再那号丧,咱咋个章程?”

杨法震心怀慈悲道:“咱不能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伤兵,留下吧又暴漏咱的行踪,这样吧,把这些鬼子捆了,堆在一起,那边不是有鬼子的汽车吗,有汽车就有汽油,咱把汽油浇在这些鬼子身上,点上一把火,要是这些家伙命大烧不死,就饶了他们吧!南无阿弥陀佛!”

那弟兄领命欣然而去。

边上一连长一头暴汗,狗日的,就这还有脸念佛?

老杨在医院里缴获了几件稀罕玩意,这些东西足有西瓜大小,上头有个眼,眼里有根线,日怪地不行,不知道有啥用处,队伍里最老的老兵闻讯赶来,见鬼般大呼小叫,让拿着玩的几个小子把铁西瓜慢慢放下,几个小子嘴里叼着日本烟卷,正在摆弄手里玩意,看老兵惊吓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毛,腰都不敢弯直接把东西扔在地上转身就跑,老兵赶紧卧倒双手抱头,大家不明就里也卧倒抱头,好久也没见动静,身边杨法震捅捅老兵:“老哥,闹啥?这不就个铁疙瘩么?有啥好怕?”

老兵抬头看看,见木有动静,心有余悸道:“啥!铁疙瘩!这叫地雷!一响起来,方圆五十步一个也跑不了!”

杨法震听见地雷二字两眼放光:“咋个用法你会不会?”

北古城南,一条大路直通蒲州,大路上日军汽车往来不绝,一上午,杨法震部硬是没找到埋地雷的机会,时近中午,山脊后树林里,蚊子跳骚草趴子似乎乱了生物钟,不顾光天化日公然行凶,三百人瘙痒难耐,拍打声不绝,大路上车流终于断绝,两端派出警戒后,几十个人脖子挂着地雷手里拿着工兵铲上路作业,汽车碾压过的土路很硬,工兵铲用力砍向地面竟冒出火星,几十个人忙的头上身上大汗淋漓,总算埋好十颗地雷,有人用衣服盛了浮土,洒在地雷拉线上,拉线延长再延长,最终越过低矮山梁。

杨法震怕不保险,在两边拐角处架设机枪,又把小钢炮(日军山野炮)拉上山头,用树枝盖上。

忙完一切,三百人通身透汗,把身上爬虫淹死不少,汗蛰伤口的刺痛可比虫子咬好受多了,大家席地而坐,拿出日本饼干,撬开日本罐头,大祭五脏庙。

不多一会,山梁北端传来呼哨,杨法震第一个冲上山梁紧紧拉住地雷拉索。

大路上开来一队二十辆的车队,杨法震心里默默数数,估计快到了,猛力一拉,地雷在第一辆车前一米处爆炸,日军汽车司机顿时慌乱,汽车冲向杨法震所在高坡,前轮爬上三四米,后轮不给力,重心又偏了,汽车哗啦一声翻到在大路上,后边日军急点刹车,车上跳下数十日军,杨法震大喝道:“拉球!”

一群迷瞪蛋这才想起拉线,九颗地雷爆炸,日军顿时死伤一片,三百人掏出日本手雷,在枪托上一磕,用力掷出,残余日军纷纷倒地,机枪手还没来得及开枪,已经看不到站立的日军。

一群人下来逐个给日军补枪,老杨兴冲冲奔向汽车,帆布打开,里面满是大米。老杨命令大家尽量背,背不了的,放火烧毁。

杨法震部一连数日左冲右突,神出鬼没,搅得日军后营大乱,日军一时大乱,无力再图蒲州,大军回师到处扫荡,必剿灭杨部而后快!

杨法震顿时觉得空间大大缩紧,不得已领兵占据上高城,变游击为固守。

大雾弥天,老杨看着雾气中影绰绰人头攒动,估计一下,不少于千人,老杨喟叹:“爷们今个可算撂这球喽!”

一连长道:“这几天咱弄死五百多鬼子,早够本咧!今个这些权当利息,你叹气个*!”

老杨曼声道:“哦还没*过日本女子,咋个值么!”

鏖战一日,士兵们打退了敌人的4次进攻,终因伤亡过重不得不放弃北城,退缩至南城一带展开巷战。

杨法震召集三百上高青壮,发给一百支枪,命令复夺北城,有人问:“枪不够咋办?”

老杨落泪道:“等前边死球了,就有了!”

三百人呼啸而去,果然未到北城全复,已是人人手中有枪,上高子弟一阵冲杀,把日军赶出家园,杨法震过来再看,仅剩**十人而已。

杨法震又每人发手雷一个曰:“成仁雷!”

上高子弟默默接过,散入废墟间。

第二日,日军全力来攻,杨法震亲手毙敌十三名,身中数弹而死,所带三百陕军无一苟活。

上高子弟在街巷间游斗不休,至次日枪声方绝。

此一战,日军被迫留下大量兵力看守后方,东原蒲州一时枪声大稀。

东原防线上,日军见主阵地攻不下来,便沿着中条山绕道攻打北麓的制高点尧王台。尧王台下一场血战,终于将日军击退了。但从尧王台退走的日军又迂回偷袭,一夜间占领了东南方向的西姚温、解家坟、万古寺,使中**队处在腹背受敌的境地。

孙蔚如指挥若定,混不把身陷包围当一回事,只是不断派出精兵逆袭骚扰。

中条山西段百里范围炮声隆隆枪声不断,日军始终无法占据主动,蒲州防线像一只钢铁大手,牢牢锁住日军咽喉。

东京方面,鉴于武汉主战场陷入僵局,本来给予厚望的山西战局糜烂不堪,大本营连发数电斥责山西方面军。

此次山西会战主帅板垣征四郎不堪压力,把战局核心山西运城的日军总预备队派往前线。日军苦战之下终于突破了东原防线,兵临蒲州城下。[转自铁陕军第十二团坚守城池,日军用炮火将城墙炸得到处都是缺口,城墙外的护城河已被双方士兵的尸体堵塞,变成一条“血河”。下午5时许,日军在坦克大炮掩护下冲进城内,陕军官兵在城内展开巷战,连炊事员也抡着菜刀杀入敌群……6时许,蒲州失陷,全团官兵壮烈殉国。

蒲州失陷后,教导团团长张振西奉命在永济到风陵渡之间的韩阳镇筑起第二道防线,日军马不停蹄进攻韩阳,孙蔚如坐镇中条派兵再袭蒲州,日军前锋顿成孤军,张振西趁机发起反冲锋,挫败日军前锋,日军回头再攻蒲州,孙蔚如撤兵回头巩固韩阳防线,如是反复数次,蒲州城几度易手,日军锋锐尽失,韩阳镇稳如泰山。

日军无奈只得派奇兵突袭王官峪,企图迂迴包抄韩阳守军。

孙蔚如派军增援王官峪,日军显然被彻底激怒,不顾伤亡日夜猛攻,终于用五百人命为代价攻克王官峪。

韩阳镇守军无奈撤退,日军终于兵临风陵渡。

蒲州失陷,韩阳撤兵,孙蔚如并未放弃,部队从中条四面出击,日军虽占据渡口一时却难以渡河。

板垣征四郎也不想立即安排渡河,主要有两条消息使他临黄河而不敢轻渡,一是胡宗南出兵,胡宗南手下中国第一军,班长以上全是黄埔毕业,人称“将军摇篮”“中国御林军”,这样的精锐看守黄河对岸,实在让他不敢轻渡。

第二条也是最令他头疼的,新五军主力何在?平陆之战,新五军大获全胜,缴获的日军生化装备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本来就紧张的日美关系,全面动摇,日本甚至被迫撤出外交人员,帝国石油谈判遭遇空前危机,南美各国全面开始对帝国的石油禁运--,这些事情虽然很令帝国高层恼火,却没有公开承认的勇气,对失密的山西方面军也没有公开指责,只是第五军去向成谜,却让板垣征四郎夜不能寐。

第五军入山西,大张旗鼓,连破日军五路进攻,平陆之战后却放弃支援形势危急的蒲州战线,支那战鬼宣霞父,自二月出太行,拢五军,以数万新兵屡破帝国精锐,已成帝国心腹大患,板垣不怕正面面对第五军,甚至对于和第五军交战还有些许期待,能与中国第一的名将交手,且不论胜败结果如何,必将成为自己一生的荣耀!

可是宣霞父此刻到底在那里?一个潜藏的老虎,比张牙舞爪咆哮着的老虎,更令人感到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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