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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人心实难知

小村与犬养,其实并非同学,二人自东京出发时,还是陌生人,东久亲王带领的两个师团从横须贺港出发,选择阿波丸号商船做为旗舰,这个决定原本很是荒谬,阿波丸最高时速只有15节,船上除了几门机关炮,再没有一点武装痕迹,在战列舰时代,这样的船几乎没有战场存活可能。

这船原本是十三师团后勤辎重联队士兵的乘船,东久亲王相中了阿波丸的平稳和舒适,带着犬养入主该船,大本营考虑到中国海军早被消灭,断没有威胁此船可能,默认了亲王的胡闹之举,而船上原本最大条的小村,一下子成了灰孙子,灰孙子就灰孙子。

小村才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能够巴结到帝国亲王!

做为帝国中佐,要想接近亲王,比老鼠梦想亲近老虎的难度不差,小村挖空心思想到翻译犬养,犬养全无架子,虽有犬养毅大佬义父撑腰,本人在帝国全无人脉,那次出征抱着结交军方潜力人物的念头,比较平易近人,小村试探之下,竟然臭味相投,一个是支那血统、帝国螟蛉,一个是师团长与妓女的私生子,遇在一起共同语言那叫一个多啊。

小村得到犬养帮助,在东久心中留下美好印象,本来期待平步青云,摆脱那个老是不认账的混蛋老爹,谁知东久失踪,美梦破灭,虽然不能借力飞黄腾达,小村想念犬养的劲头那是铁上加刚。

犬养在门外求见,小村喜出望外,倒履相迎,一条腿却跛啊跛。

犬养三人进了日军司令部,才觉得真正安全,一路道不尽辛酸委屈,全都涌上心头,犬养抱着小村哭个昏天地暗,大有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父母的样子。

待犬养哭吧,小村关切道:“亲王殿下呢?”

犬养哪敢说出实情,抽泣道:“黄河一战,死于第五军之手!”

小村喟然长叹,看来最后的梦想破灭了。

犬养有些不放心:“帝国方面怎么说?”

小村道:“我早疑心东久阁下已死,只是得不到证实,听我爸爸说,帝国不敢承认亲王失踪,从皇族血脉子弟中选出一人,冒充东久亲王,倒是没有提起追究责任的事。”

犬养长出一口气。

小村严肃道:“犬养君不要掉以轻心,听说我爸爸那个老混蛋和中岛那个狗贼,一口咬定是你魅惑亲王才导致大败,你的义父也发表声明与你脱离父子关系,虽然帝国没有抓捕你的命令,那是以为你一定死于战场!现在犬养君回来,可是不敢再提过去身份啊!”

犬养如遭雷厄,中国仇人要杀,日本人也得罪了,自己成了两边都不要的废物!

小村看犬养痴呆,连忙解劝:“不用担心!现在天皇听信土肥原的鬼话,要扶植傀儡政府,说什么以华治华,各地都要提拔支那官员,你干脆恢复支那身份,我正发愁找不到可靠的支那人当地方官,你来了正好顶上!”

犬养这才转忧为喜,凤娟与子光听不懂日语,看犬养与小村二人一会哭一会笑,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不禁有些担心。

犬养与小村交流良久,犬养把自身遭遇说了一遍,小村啧啧称奇,小村把富金山血战,十三师团大半战死,荻洲立兵遭贬,调任海岛守备,自己受伤发配后方做个守备官的事,说了个详尽,犬养听得一头大汗,两个知音同命相怜,言语之间情真意切。

须臾,小村摆开宴席为三人风压惊,赞叹凤娟美貌、子光威武。

酒过三巡,小村想起眼前困境不禁长吁短叹。

犬养道:“小村君何故叹息?”

小村举杯满饮,一脸忧愁:“全为支那军吕正*啊!”

犬养打个寒战:“可是战鬼手下?第三旅,吕正*!”

小村点头道:“正是!虽说战鬼已死,可是他的手下个个不好惹!这个吕正*在冀中大搞全民皆兵,我们实际上只占领了城市,乡村还是他的啊!”

犬养大惊,第一次听说宣霞父已死,当下问个清楚,小村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犬养如死灰般的心,重新燃起火花,被宣霞父扑灭的**火焰熊熊燃烧,脑子顿时灵活无比。

犬养想起凤阁碉楼,心中一动:“小村君不必烦恼,我有一计管叫吕正*失势!”

小村惊喜道:“哦!说来听听!”

“此一计,唤作连环碉堡!就是在大路要冲修建碉堡,每十余里修建一个,中间用大路连通,这样的话一旦其中一个有事,其他堡垒可调兵支援,这样的话,只需很少兵力就能截断对方来往,失去灵活的支那军队,还不是锅中之肉、俎上之鱼?”

小村开始兴奋,后来失望,最后长叹:“办法是好,可惜没有那么多士兵予以实现啊!不瞒你说,我这里号称守备旅团,实际只有三千不到的预备役啊!”

犬养皱眉,忽而开朗:“无仿!何不招纳支那本地士兵,不是说以华制华吗?”

小村张大嘴巴:“能行?”

犬养哈哈笑道:“中国政府早已失去民心!各地山头林立,国中之国,独立自治,比比皆是,只要善加利用,分而化之,何愁找不到为皇军效力之人?”

两人抵着头商量细节,凤娟和子光一句也听不懂,只好在一边说些闲话。

宴罢,小村安排房间,让犬养等歇息。

凤娟与犬养逃亡多日,那里能够亲近,这时到了安全地方,才想起尚未行那周公之礼。

凤娟看向犬养,眼中满是春意,犬养自有八分醉意,灯下看美人分外艳丽,心中热血涌动,扯了衣服往凤娟身上扑。

凤娟嗔怪,推开犬养,自己到大大方方褪去衣衫,犬养眼中顿时春色无边,喉中嘶嚎,合身扑上。

凤娟小脸通红,在下边开门揖盗,犬养人上去了,盗却疲软,乱摸乱拱一阵,尴尬下来。

凤娟疑惑,不甘心就此罢休,羞答答摸男人,软里吧唧毫无赳赳之气,回想塔铺一吻,明明有东西顶在小腹,这会为啥反倒不行了?

犬养愧疚不已,连声道歉,凤娟想可能是连日劳累惊恐,男根不举,想起大嫂交代,羞答答往被子里钻,细心轻呵,希望男人给力。

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小东西渐渐有些模样,犬养也兴奋的翻身再起,凤娟摆开架势等待男人开垦,犬养刚刚到了门槛,却一泄千里,弄得凤娟徒然脏了身子。

两人意兴阑珊,草草收拾,翻身各自安歇。

犬养兴奋过度有些睡不着,却是因为宣霞父之死,重燃权力**,脑子中早把凤娟抛在一边,一心勾画前途。

凤娟也睡不着,一是欲求不满,心如油煎,二是自身安逸,想起凤阁和塔铺乡亲,谁知五军会如何报复,塔铺父老性命是否保全?

“塔铺父老听着!这十几个人,我们并不是有心伤害,只是他们不识好歹,拦着我们放走狗汉奸!这下好了!闹得七死八伤,依着我的脾气,活着的也得枪毙!”

毛旅长话刚出口,凤阁噗通跪倒在地:“还望旅长高抬贵手!放了这些兄弟,事情全由我一人而起,请您杀了我,不要难为这些弟兄!”

毛旅长噗嗤一笑:“我说杀他们了?我是吓吓你!看你那球样!我们误伤人命,老子这是给你说好话哩!死的,木球法!一人五十大洋安家,伤的一人给三十,你看这个价中不中?”

凤阁听傻了,张强过来小声道:“毛旅长,这个人留不得啊!不交粮食不说,还屡次打伤我手下,垒个猪圈想搞独立啊!这回不收拾,往后你们一走,净是麻烦!”

毛旅长点头:“有道理!”

凤阁怒道:“毛旅长还是杀了我吧!你们一走,这里迟早叫张强攻破,乡亲们必遭祸害,只盼你留几个弟兄护住村庄,我张凤阁死而无怨!”

毛旅长掏出盒子炮扒开机头:“是啊,留着净是祸害!不如现在杀了!”

张强面带奸笑,笑嘻嘻看向凤阁,突然那笑容凝结在脸上:“毛、毛、毛旅长,这玩笑可开不得!万一走火—”

毛旅长哈哈笑道:“走火?不会!老子玩了十几年,就木有走过火!”

张强赔笑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您还是把枪挪开点好—”

毛旅长正色道:“让你手下把枪交了!要不、嘿嘿,往日不走火,今个可是不一定!”

张强面色陡变:“这是为啥?”

“为啥?别他妈以为老子啥也不知道!你他妈祸害人比老日不差好些!”

张强无奈,只得命令手下缴枪。

凤阁哈哈大笑,没有枪的张强,必定难以长久。

石头从张强腰里拔出双枪,比划一下:“嗯!好家伙!”

毛旅长笑眯眯道:“喜欢?给你了!警卫连长没有个短家伙不像话!”

石头欢喜道:“真哩?这咋用哩?”说着有意无意超张强比划。

张强双手乱摇:“小兄弟,可不敢瞎玩,上了顶门火的-”

“嘭!”石头的枪响了,张强的话戛然而止。

毛旅长惋惜道:“日!还木有咋玩哩,你弄死个球了!”

石头道:“这家伙不是说,留着不好吗!”

麻子插话道:“那是说张凤阁!”

石头摇头:“俺听着那货就是说自己哩!”

张凤阁从地上起身,走到石头近前:“兄弟,下一个该我了吧?下手利索点,别像个娘们!”

石头笑道:“你?俺看你当个县长怪合适!”

毛旅长也点头:“嗯!不错!保家才能卫国!往后你就是延津县长了!”

凤阁冷笑道:“别收买我!我对妹夫念祖看法绝不可能更改!”

金彪急的眼前金星直冒:“你这个木头疙瘩!给你说几遍了!那个人杀了亲爹!是个日本翻译官!你妹妹跟着他迟早吃亏!”

凤阁摇头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管!哪怕他在外边伤天害理,坏事做尽,我只知道他对我有恩!有恩不报非君子!下次你们抓他,我还会拦着!哪怕再搭上几条命!”

毛旅长叹息道:“傻了!傻球了!狗东西给他灌**汤了!分不清香臭了都!”

金彪大怒,抬手掏枪,石头连忙拉住,毛旅也是好生劝慰,说是日久见人心,时候长了,这个凤阁必定悔改。

毛旅交代凤阁,三日内去延津上任,以后完粮纳税自然有人前来,凤阁无奈,只得应下,毛旅还有些担心,张强手下人多势众,凤阁怕是一时难以坐稳,下边闪闪缩缩过来一人,正是号称小张松的茶壶盖。

茶壶盖听见凤阁答应毛旅出任县长,赶紧过来巴结:“张县长,您放心,手下弟兄早不想跟着张强干了,就是木有人敢挑头,这回您当县长,正和弟兄们心意,不信俺吆喝几句您听听!”

茶壶盖说吧,不待凤阁点头,转身朝向延津保安大队弟兄:“弟兄们!那个张强该不该死?”

众人回到:“该死!”

“张县长上任大家欢不欢迎?”

“欢迎!”

“嗯!张县长大仁大义,那可不是盖的!谁不知道张驸马啊!看看张县长长的!啧啧,那叫一个人才!看看人家说的话!那叫一个仗义!看看张县长的---嗯,肚子!对!肚子!多有派头!往后咱们就跟着张县长混!谁敢不听,俺第一个不答应!”

茶壶盖说吧转身,朝毛旅一伙连连点头哈腰。

毛旅长好笑不已:“兄弟!人才啊!叫个啥名?”

茶壶盖媚笑道:“嘿嘿,俺叫高忠,高个的高,忠心的忠!”

毛旅长道:“别在县里混了!跟俺走,给你个副官中不中?”

“中!中!毛旅长那是盖世英雄,活像关老爷下凡啊!往后俺就当个周仓!给您抗大刀,牵马—”

“中了!你就是个马屁精!先留着点,往后看俺不高兴了再用,呵呵,不过叫人奉承两句还老得劲哩!”毛旅长无良地说了句河南土话。

当下,大军回师运粮,石头趁机告别家人,爹妈会娟眼泪涟涟,却情知留不住石头的心,只能放任石头随大军北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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