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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死士常戚戚

一只手从黑暗冰冷的水里摸上巧利的脚踝,她惊叫着往上退缩,带动着那只手和一个沉重的身躯浮上水面,黑暗里响起烈的呛咳声,巧利用力往后挣扎,终于摆脱那只手。

“蝴蝶妹妹,是我。”

“赵大哥!”

“嗯,咳咳。”

伴随着老赵的咳嗽声,外面想起“咣、咣”的爆炸声,震得管道里嗡嗡颤动。

老赵嘿嘿笑道:“9手雷?炮弹也没用!”

黑暗里爆炸不断,蝴蝶往里面又爬了几步,老赵急道:“别乱动,里边岔路多,迷了路说不定能摸到日军司令部。”

蝴蝶赶紧退回来,老赵从蝴蝶身边挤过去,再前边带路,前面果然岔路无数,老赵像回到巢穴的老鼠,根本无视黑暗,左拐右拐,只顾向前,蝴蝶有人带路,也不用多想,只管跟着声音往前爬。

不知过了多久,老赵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可以站了。”

蝴蝶在淤泥和污水里爬了好久,沼气味道熏得鼻子失去功能,闻听能够站起来,忙不迭往起爬。

嚓地一声,火光闪亮,却是老赵点燃马灯。

借火光看清,这里的管道已经膨胀到能直起腰,两边也多了一尺多宽的台阶,老赵笑道:“往后都是旱路,先把身上洗洗。”说着拿来一个罐子,罐子里满是清水。

蝴蝶二话不说,掬起清水洗了头脸,又撩着水,洗了脖颈和身子。

老赵洗的简单,举起罐子从头浇了下去。

蝴蝶在马灯下看见,老赵身上留下的水,有些淡淡的血红,不禁惊呼,想起外面时老赵已经受伤,赶紧接过马灯,撩起老赵后背衣服。

老赵宽厚的后背,挨了无数子弹,放眼看去,密密麻麻满是渗血的枪眼,蝴蝶低声哭泣,老赵反过来安慰,说是隔着洋铁托盘,子弹入肉不深,自己神功护体,料无大碍。

蝴蝶半信半疑,老赵已经拔腿开路,她只有跟上,又走多时,前面霍然开朗,左边多了一个宽大平台,靠墙壁有个向上的铁质爬梯,地上棕毡棉被,旁边一大摞洋铁盒子,几个大罐子被盖子盖严,老赵径自拿起一只罐子,抬头痛饮一番。

蝴蝶也有样学样,拿起另一只罐子,清水冰凉,浇灭满腹干火。

老赵把被子打开,整了两个铺位,脱去上衣,平卧在地,回头招呼蝴蝶:“老妹,那边有个药匣子,里头有药,你要是敢挖弹头,就挖了再上,要是不敢,直接上药就是。”

蝴蝶连忙拿起地上马灯,拔下一缕头发,把马灯系在铁扶梯上,找了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钩子、剪子、刀子、针线、纱布、白药,简直就是小型野战医院。

老赵背上的弹孔有深有浅,挖到第十七个,蝴蝶再也找不到弹头,再看后背,只是挖了三分之一,老赵咬牙道:“该完了吧!日他奶奶,日本子弹就是多,对付我一个,打了几千发,就是我死了,也费他们不少军火,值了!”

蝴蝶连忙继续手术,挖出四十二颗,再也无能为力,只好上了白药用纱布包裹。

老赵嘿嘿笑道:“这下舒服多了,来,咱开个洋酒庆功!”

伸手从罐头堆里拽出一瓶外国洋酒,摆弄半天,打不开瓶盖,生气不已:“我日,平常一捏就开,今个这是咋了!”

蝴蝶默默接过,轻轻旋开瓶盖,拔了木塞,老赵一把抓过,抬头痛饮。

老赵放下酒瓶,擦了嘴角,哈哈大笑:“痛快啊,痛快!宰了汪精卫,伪政府顿失核心,我老赵也能名垂青史,哈哈!”

蝴蝶摇头道:“错了!那个不是汪精卫!那是他的替身!”

老赵大窘:“不会吧?我看着就是那小子啊!你咋知道那是替身!”

蝴蝶道:“这半年,我化名鹿呦鸣,在报纸上替汪精卫说好话,被74号吸纳为外围成员,嗯—通过丁默村知道这个事。”

老赵遗憾不已,没想到拼了性命只是误中副车。

蝴蝶问起老赵如何设计这个逃离路线。

老赵得意洋洋,原来老赵办事,向来谨慎,探听出汪伪住处,即开始研究逃离,院墙那处,早在数月前,老赵每日半夜都要秘密潜来,用绵掌功夫连击数掌,那墙壁,乃是青砖构造,水泥勾缝,坚固无比,饶是老赵神功无敌,也被震得手掌红肿,手腕青淤,如是三月,墙体构造内部悉数破坏,老赵的手,也从绵掌练成铁砂掌。

至于下水道,更是费事,老赵花了大钱,从上海工部局买了整个下水管网的构造图,从一家废弃仓库下找到入口,冒着生命危险,潜入被水淹没的部分,终于找到这条生路,不过那时候是半夜,下水道里排水量小,水位没有这么深,现在是中午,生活废水排的多,险些淹死二人,不过老赵瞒着不说,蝴蝶那里知晓。

老赵道:“马灯咋灭了?给个洋火,赶紧点上!”

蝴蝶一愣,马灯明明亮着,旋即明白,老赵失血过多,已经失明,赶紧掩饰道:“灭了就算了,睁着眼也累。”

老赵叹口气道:“也是,看来我是老了,有些怕黑。”

蝴蝶的泪水无声流出,老赵那里老了,分明是三十多岁的壮年。

老赵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这是花旗银行的折子,妹妹去把款子提了,换成金条,有朝一日回到延安,交给俺媳妇,嘿嘿,可别让康生那些王八蛋知道,这是私货,违反政策。”

蝴蝶含泪接过,老赵立即笑了:“小丫头,敢骗我!明明马灯还亮着。”

蝴蝶开口:“嗯!”一时哽咽。

老赵感慨道:“刺客吗,早晚都有一死,只是身后事不放心。”

蝴蝶道:“放心吧,组织上会照顾的。”说着竟哭出了声。

老赵撅嘴:“球!组织是谁?姓张还是姓李?指望他们还不如靠自己!你想想历史上那些刺客,荆轲没死时,太子丹跪着托着金子让他打乌龟玩,死了呢?太子丹烧过一张纸钱没?荆轲没有家人也就罢了,专诸呢?他弄成事了,主子当了吴王,中间人伍子胥也成了大将军,可专诸的瞎眼娘呢?还不是活活饿死!”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老赵又咳嗽一阵,一股黑血,从他嘴里溢出。

蝴蝶道:“别说了大哥,我这就出去,找军统的联络站,让他们找医生给你治伤,你一定不会死!”

老赵呵呵轻笑,片刻后寂寞无声。

蝴蝶再看,一代高手,强悍无比的老赵,特工苍蝇,已然死去。

蝴蝶默默收拾老赵遗物,无非是刚梭短匕,与四十二颗弹头一起打成小包,收在身上,再看老赵遗容,还带着淡淡微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把老赵遗物送到嫂子手中。

林县众人并不知赵副官就死在高副官拜天地的同时,毛旅长看着高副官得意的样,气得牙根直痒,说是气,实际也是嫉妒,老毛的家眷还在老家河北内邱,黄脸婆比自己还大几岁,看着一走路乳波臀浪的李秘书,暗地里口水直流,好歹也是个新女性不是?

毛旅长喝的摇摇晃晃,信步出了司令部大院,外面大路两边,全是桌子。

第五军规矩,官兵平等,办喜事,司令吃大盘,小兵也一样。

毛旅长走了一路,被叫住敬了一路酒,本来半醉,从山坡下来,就成了大醉。

山下就是林州城,也是林县县城,毛旅长心里暖洋洋,漫无目的向前走。

前边路上迎面过来面团团一个圆胖子,这胖子见了毛旅长,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赶紧迎上前来:“哎呦!这不是毛旅长吗!怎么喝成这样,干脆跟我回家,喝杯茶醒醒酒!”

毛旅长看看不认得,摇着脑袋,支吾着不想去,架不住圆胖子热心,招手唤来一辆马车,半劝半推,把毛旅长弄进车厢。

马车疾驰,毛旅长颠簸之下,一会就呼噜连天。

不知过了多久,毛旅长被抬下马车,那圆胖子指挥着七八个黑衣汉子,往一个大院里抬。

毛旅长觉得事情不对,微微睁开眼,天竟然黑了,老毛心中一惊,这是哪里?难道中了匪人的奸计?

毛旅长干脆继续装醉,地势忽高忽低,四周的风却静了,老毛心里有数,这是进了屋子。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说的却是日语,老毛心说去球。

幸亏这小女孩自己改成汉语,说道:“对不起!我一时激动,忘了说汉语,这就是第五军的毛旅长?”

圆胖子的声音:“没错!我见过好几回,就是他,没错!”

小女孩的声音:“我的目标是孙殿英,虽然毛旅长也是重要人物,可是如果杀了他,孙殿英会加强防范的。”

圆胖子嘿嘿笑道:“这是个媒人罢了,我可以装成巴结孙殿英,把小女儿许给他当小妾,用毛某人当个中间人牵线最好不过!”

圆胖子呵呵笑着:“我就不明白,一个孙殿英值得帝国派出死士暗杀吗?”

小女孩道:“草谷君不知道,这个孙无耻之极,骗了帝国情报人员不说,诈骗巨额军饷,又把我们的人统统按到深潭活活淹死,原本投降的那些支那指挥官们,都起来效仿,杀了帝国的人,再宣称并未投降,此风传开,帝国在支那将一败涂地!”

圆胖子吃惊道:“难怪帝国派出小泽您这么优秀的忍者,看来这个孙还真是非杀不可!”

小女孩严肃道:“刺杀孙殿英,关系到帝国的尊严,我被帝国情报部门选中,完成这个光荣任务,任何一步都要仔细考虑,一定不能有闪失!”

圆胖子脚跟一并,发出彭的声响,嘴里却道:“嘿!”

老毛听着汗毛都快竖起来,嘴里还得装作打呼噜,真是辛苦万分,一群人的脚步声离开这屋子,圆胖子冷冷道:“给他端醒酒汤!”

功夫不大,一碗酸酸的浓汤端来,老毛正口渴,还不得不装作被动喝汤,实在是别扭之极。

一碗汤喝完,老毛装作大梦初醒:“日、日—”

圆胖子顿时紧张无比,以为已经暴漏,忙把手偷偷伸进长衫摸枪。

“日他妈!”毛旅长爆了个粗口。

圆胖子长出一口气,换副神情过来:“毛旅长,您醒了?”

“你他妈是谁?这是那?”

老毛一把掏出盒子炮,满脸惊愕。

圆胖子双手连摇:“别误会,别误会,这是小人的家,就在林州南关外十里桃花峪。”

老毛用枪管挠挠头:“桃花峪?嗯,听说过!你他妈谁啊?”

圆胖子赔笑耐心解释:“小人是本地郑家后人,小时候跟着父亲到上海经商,这不是战乱了吗?外面不太平,搬回老家躲战乱呢!”

老毛点头,旋即又瞪眼:“你他妈躲战乱跟我有啥干系?”

圆胖子道:“小人也不是有心攀龙附凤,实在是小女爱慕英雄,非抗日英雄不嫁,你看这事闹得,都是我惯坏了啊!”

老毛流出口水,赶紧用袖子擦了:“嘿嘿,这多不好意思!俺都三十大几了,你看这--”

圆胖子惊恐地摇头:“误会!您误会了!小女并非要嫁给旅长!”

老毛顿时泄气:“那个王八蛋有这个福气?”

圆胖子吃吃笑道:“这样骂孙军长,怕是不好吧?”

老毛道:“啥?军长!军长可是个老头子啊!五十挂零!可比俺老多了!”

圆胖子掏出两根金条:“没办法,这不是小女相中了吗!”

老毛一把抓过金条,用牙咬了一口,两排牙印清晰可见,知道是真货,顿时变了奸笑:“你小子!想当军座老丈人!是不是倒腾烟土的啊!”

两人顿时会意,相视大笑。

圆胖子翘起大拇指:“还是毛旅长见过世面,闻弦歌而知雅意!”

老毛得意道:“那是!你一撅屁股,俺就知道你拉的啥屎!”

老毛这话说得才是心里话,言语中无比自信。

圆胖子干笑着,这话意思不差,就是听着不好,当下要毛旅长留宿,老毛推辞,说是部队夜间点名,离不开,圆胖子为难,老毛大包大揽,要胖子把闺女带来,说是今晚就交给军座,圆胖子求之不得,只要小泽特工见了孙殿英,就算完成任务。

马车又出门了,圆胖子忽然觉得事情太过顺利,有些不能理解,但知道孙殿英若死,毛旅长必会带兵前来抓人,当下顾不得多想,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连夜逃离。

毛旅并没有按约定把女刺客送给孙殿英,而是直接回了第五旅驻地,殷勤地把女孩模样的杀手让进屋子,出来喊石头。

石头连忙起来,老毛把他叫到墙根,交待几句,石头转身出了院子。

毛旅长回到自己卧室,反手把门锁上,小泽装出小绵羊遇见大灰狼的样子,怕怕地道:“大叔,你、你想干什么?”

老毛留着口水道:“别怕,大叔来给你检查身体。”

小泽慌张道:“不要啊,大叔,我是女孩子啊,大叔是男人,这个、这个不好。”

老毛一本正经道:“这是军座规矩!你以为军座傻啊?不仔细检查,他谁也不见!万一混进刺客咋办?”

这话正戳在小泽痛处,面色微变,还以为真是孙殿英多疑,不过事先想着即便检查也是稳婆一类老妇女,这毛旅长胡子拉碴,实在有些不妥,也不知孙殿英为何如此变态,被手下“检查”了,还有什么心情上床。

小泽不明就里,只好端坐,等待老毛检查。

老毛目露*光嘿嘿笑道:“小姑娘,你不脱光,大叔咋给你检查?”

小泽温顺地脱去外衣,老毛又道:“脱啊!全他妈脱了!”

小泽犹豫一下,终于脱了个精光,双手抱着胸部,惊恐地盯着老毛。

老毛也把自己脱个精光,把小泽衣物扔到一边,一把推倒女刺客,就要入巷。

小泽叫道:“叔、大叔,别、别!”

老毛一口叼住樱桃,含混道:“叔?叔也知道得劲!”

小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只手攀上发髻,那里才是暗杀武器的藏匿地点,一根锋利的淬毒钢针!不过想到还要刺杀孙殿英,小泽缓缓平复呼吸,慢慢把手放下。

接着,小泽骤然嘤咛一声,老毛的悍将已经冲进体内,小泽的手又往上抬,不过目标不是头发,而是老毛的后背。

那小手一阵痉挛,把老毛的后背挠出几条血痕,老毛久旷之下,速战速决,但是过不多久,又复举旗,再战,三战,四战,五战----天色微明,老毛方才停下征伐,小泽眼光迷离,老毛为了保险,用衣服把小泽手臂困在身后,再去捆小泽的腿,小泽痴迷不已,难道这个勇猛的毛,也爱好捆绑?

老毛更是惊讶,这娘们实在傻,拿东西捆她,她还主动迁就,甚至红樱桃上翘,明显这是动情了啊。

老毛把小泽手脚捆好,小泽已经鼻息咻咻,娇躯扭动不已,老毛看的差点留鼻血,小毛又添活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着现成的再来一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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