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闻言,江晚安的脚步猛地一顿,旋即转身。
昏暗的走廊上,原本该站在主卧门口的顾招摇,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身前,勾唇一笑的样子像极了鬼魅,阴恻恻的一张脸陡然出现吓得江晚安尖叫一声。
“啊——”
下一秒,她的肩膀一沉,整个人失去重心,猛地朝着楼梯翻滚下去。江晚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顺着楼梯一直滚落。
她竟不觉得疼痛,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晚安!”
可那种惊慌的语气,不像是能从那个男人口中出来的,是错觉吧,此刻他还躺在床上,享受着昨夜欢愉带来的平静。
随着‘砰’的一声,后背撞在地板上,胸腔里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出来似的,疼痛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江晚安费力的睁眼,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依稀看到有人从楼梯上狂奔下来,可不等她看清是谁,眼前便黑了下去。
江晚安做了个梦,梦里她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医生护士都在恭喜她,她抱着孩子喜不自胜,周围一片祥和。
可画面忽然一转,眼前的医生护士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纷纷朝着她伸出手,“这孩子你不能留下——”
“给我!”
江晚安惊恐不已,抱着孩子拼命的奔跑,好不容易逃脱那些人的追逐,她低头查看襁褓中的宝宝,“宝宝,没事了。”
掀开襁褓的瞬间,血肉淋漓的画面迎面一击。
“啊——”
江晚安尖叫着醒了过来,率先进入视线的是惨白的天花板。
她大口的喘着气,宛若一个刚把头伸出水面的溺水者,后背的汗水已经凉透了。
“姐,你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晚安慢慢转过头,看到守在床边的江澄,“我……在哪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浑身的骨头一阵一阵的牵引着疼痛,尤其是小腹,连正常呼吸都勾着的疼。
江澄皱着眉,语气艰涩,“姐,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是我们家里。”
江晚安愣了愣,看到熟悉的床头柜和屋子里的摆设,确认了是自己的房间,一时间她还没想起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
她刚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像是要碎裂似的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五官都拧作了一团,呼吸困难。
“别动!”江澄慌忙扶住她的肩膀,“医生说要静养一段时间,你现在千万别动。”
江晚安听他的话靠回了枕头上,她这会儿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体疼痛,有些地方不对劲,好像忘了什么事。
江澄熟练地给她换了输液瓶,“这几天都是输的营养液,好不容易醒了,姐,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做。”
江晚安摇头,“我想喝水。”
“我去拿。”
江澄正要出去,卧室门口一道身影端着水出现,高大的身影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姐夫……”
习惯性的称呼差一点就说出口,然而‘夫’字压在江澄的喉咙里,最终还是没有发出来,他握紧了拳头,恼怒地看着薄景卿,眼底满是火气。
僵持了几秒,江澄冷冷丢下一句,“你自己跟我姐说吧!”
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留下薄景卿与江晚安独处。
房门关上,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薄景卿端着杯子在她床边坐下,拿着勺子要喂她喝水。
江晚安靠在床头,尽管知道薄景卿来了,却撇过脸不愿多看他。
空气变得更加安静,气氛冷的让人心里发凉。
薄景卿顿了顿,“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顾招摇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呵。”江晚安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个年度最可笑的笑话。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赤身**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就这么过了一夜,却说什么都没发生,盖着被子聊天么?
薄景卿知道她不信,也不再解释,话锋一转,“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就算什么都没发生,这个时候让你撞见这些糟心事,害的你变成这样也是我的错。”
江晚安一怔,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愕然,“孩子?孩子怎么了?”
薄景卿语气艰涩,薄冷的唇翻了翻,“孩子……没了。”
这一瞬间,江晚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被什么东西炸开了,耳边立时嗡嗡作响,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什么都听不见。
“你说什么?”
薄景卿劝慰道,“晚安,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我跟你保证,我们结婚之后,还会有健康的孩子。”
“你说什么?”
江晚安一遍遍的质问,她不信自己听到的,猛地抓住薄景卿的肩膀拼命摇着,眼眶睁的通红,吼道,“你再说一遍!我的孩子怎么了?”
难怪她醒来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总觉得身体哪儿不对劲,她满脑子都是薄景卿和顾招摇在床上的画面,竟然没想到自己滚下楼梯,那个本就不稳的胎儿怎么可能还保得住?
那个小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就这么离她而去了,而她却后知后觉到现在才知道。
眼泪瞬间顺着眼角滑落,她揪着薄景卿肩头的衬衫,揪的都变了形,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儿,巨大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将她的灵魂都吞噬了,毫无抵抗之力。
“你……”
她痛苦的说不出话来,愤怒的、悲伤的、千万种情绪糅杂冲向头顶,最后只剩下一个悲凉的眼神。
孩子真的没了!
“晚安!”
随着肩头力道骤然减轻,薄景卿察觉不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江晚安,“天林!快进来!晚安晕过去了!”
时天林闻声进来,立马给江晚安检查了身体。
“放心吧,没大碍,就是情绪过于激动晕过去了,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江晚安昏迷的这几天,他几乎全天候的守在这儿。
闻言,薄景卿紧绷的面容才稍稍缓和。
时天林却瞥了他一眼,“我劝你先避避,别再刺激她了,那些解释的话回头再说不行么?”
薄景卿神情苦涩,“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承受这些。”
听见这话,江澄冷着脸道,“虚伪!”
“话也不能这么说,”时天林不忍心看着兄弟挨骂,“景卿,你说句话,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