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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力有三千,择机而发

出了军司刑殿。寒澈带着苏雪樱走过长长的廊桥,到尽头的一块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四周无人,就他们两个。如果不是天道见证过昨天的几句誓约。照苏雪樱这几天的观察。寒澈把自己一把按在水里活活溺死的可能性可能更大。

“我们来这干什么?”苏雪樱看着前面的寒澈发了问:“不会您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吧!”

一听这话,澈哥就有了脾气。回头说:“干嘛一天天您啊您的叫。虽然年岁可能大了些,可哥这容貌看着也才二十三四的样子。”说完就给了苏雪樱一个表达疼爱的脑瓜崩。

“再说了,你这小瓷娃娃要是不信哥。还干嘛来找哥。所以以后这些话便不要再说了。和你澈哥签了这契约呢,就要全然信着哥。生也要信着,死也要信着。等着一百年过去了,你才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这一百年里。我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知道了吗?”

“知道了。”苏雪樱也不好惹他,便权当信着。

这样一说,寒澈又不禁心想,这傻孩子也太乖了吧,说啥信啥。不过听话就好,好骗就行。然后对苏雪樱笑着说:“叫澈哥。”

“澈哥。”

之后苏雪樱就乖乖跟着寒澈,路上遇见了一些负责打扫,或者其他工作的,例如送公文锦帛的。说来也奇怪这些人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两人一样。都该忙的忙。但绝对不是看不见。可能有两种,一是寒澈在这儿肯定长待,所以这些人并不会因为看见他而感到稀奇。

但是自己是第一次来,所以不感到陌生好奇,不太可能。那么就应该是第二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告诉过他们,遇见寒澈,不论他在干什么,最好一眼也不要看,一句话也不要说。

苏雪樱把眼神从自己脚上的露水上移开,抬眼静静地打量了一下在前面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寒澈。半阖的灰色眼眸里,除了慵懒,最多的还是满眼的淡漠。没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不对,他好像挺喜欢钱的,回忆之前大部分的对话,寒澈提及的最多的就是灵石这种俗物了。苏雪樱不禁感到奇怪,按道理,漫长的岁月会消磨掉强者对这些的看重。但是寒澈还是对这些东西存在本能一样的收集欲。

当然,在她之后知道寒澈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龙之后,她的疑惑便不知道抛去哪个九霄云外了。

不得不说,军司真不愧为这异界六域里,可以单挑六大任意宗门的存在。在这刑殿一角就可见一斑。高阶阵法,珍惜灵植,虽不是多如牛毛,但是绝对称得上是随处可见。哪怕在一个扫地老者的扫帚上都画着起码是玄三阶的净尘咒。

顺便一提,除了修为的划分是有九境,其他的一些领域的划分都是按四大三小来划分的。分别是天地玄黄四大,三六九小。至于为什么不是一到十,而只有三六九。是因为在这个异界里,不论是什么灵器还是灵植,在他们处于一二,四五,七八阶时,他们的区别不明显,没有什么区分度。不方便定义,所以只取有区分度的三六九阶来划分。久而久之,就约定成俗。

苏雪樱不断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物。殊不知,寒澈同时也在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看她都像一只刚带回家的小猫。用爪子和胡须丈量着所遇所见的一切事物。方便在要逃离的那一刻轻车熟路。

突然,苏雪樱的前额一痛。抬眼才知道寒澈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而看见这个目的地之后,苏雪樱一阵无语,因为这就在之前的那块石碑前面。

寒澈见她有点怒气,把嘴里不知是哪扯得一根草吐出了嘴里,说:“澈哥这不是见你打量这,打量得挺开心的吗?所以带你多绕一圈。看得怎么样,还要再来一圈吗?”

“不必了,多谢澈哥。”

随后只见寒澈又不知道对着那石碑说了什么。石碑下面居然伸出了一只手。苏雪樱虽然不会什么剑法,但还是有了想拔刀的冲动。

那只手慢慢的向上伸出着,小臂长绝对超出了一般人的长度。伸出的同时,还从褐色的皮肤上抖下一些土屑。那只手还没有伸到十秒的时间,寒澈就有些不耐烦地上前握住了那只手,然后猛地一拉。只听见那只手臂发出了咔嚓的一声断了。

从切面露出的地方来看,苏雪樱松了口气,这不是真人手,只是一块石头做的。不过这刀工也没谁了,做得逼真成了这样,真怕吓不死人吗?。

“浪费爷的时间,真不知道弦五这老东西怎么喜欢些这玩意。”把手扯出来之后,出现了一个传送阵法。寒澈眼都没眨一下就踏了进去。苏雪樱自然是要跟着了。

这个阵法不像黄沙幻境里的那个,会伴随着强光。反而是一种入水的感觉。不过呼吸不会被妨碍。但是却有一种身体所有毛孔都被侵入的感觉。眼睛睁不开,苏雪樱感觉得到寒澈扯着自己的衣领,带着自己往前游去。耳朵里一直响着流水涌动和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还好,空气声入耳的时间来的不算太晚。

再一次重新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清秀仙境的画卷。远山如被水冲泡后晕散残留的的墨迹般,和天际粘连在一起,不能分的很清楚确切。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苏雪樱望着身上连点湿气都没有的寒澈,问出了话。

“来修炼啊,不然还来干吗。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做点什么......”

“不会的,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冒犯前辈的。前辈也不用这样打趣我。”苏雪樱当机立断的掐断了之后可能会冒出来的虎狼之词。

寒澈不知道为何,被这声前辈叫得莫名不爽,不觉掀起了眸子,看着苏雪樱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澈哥。”聪明的小猫当然求生欲满满。

苏雪樱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自己湿透的一身。有点发愁,她那鸡肋的技能此时一点用都没有。她转过身去,准备从储物袋中重新掏一件。

可是,自己的手还没有摸到储物袋,身上的衣服,又莫名其妙的干了。当然,这个烘干服务是寒澈的接连数落换来的。

“我说,小瓷娃娃,你还能再废物点吗?好歹你也是和你澈哥我定了约的人,怎么弱成这样。你上回不是会抽调灵力吗,怎么连个烘干衣服都不会。狐族怎么什么都没教你?”寒澈站着数落累了,干脆跳坐上了一棵树接着数落。

“没有教。”

“我......”苏雪樱把寒澈的话成功的堵了回去。可是不知道这单纯的一怼,被重新解读了一番。

没想到这小瓷娃娃这么惨,没爹没妈的,是被捡回来的就算了。这养她的干脆养一辈子啊,什么都不教,就敢放出来。也不怕被人打了还找不着地方哭?算了,也还是好好教她一下吧。

“你现在把你所有的能力,不是,你把你会的都给你澈哥展示一下。来吧!”

随后他从树上又跳了下来,抱着双臂准备看苏雪樱的展示。

“要最大限度吗?”苏雪樱动手前问了他一句。

“尽管来,你还没这个本事伤到爷。”

闻言,苏雪樱也不墨迹了,双手举起,向着前方的,以自己为中心,苏雪樱呼唤着这方幻境里的灵力。感受他们的喜悦,宁静,然后引导他们向自己飞奔而来。

原本平静的湖水开始像沸腾了一样翻滚着,远处的山群也有了一丝微颤。四周的灵力开始将苏雪樱包裹在其中。像是孩子亲昵地回归母亲的怀抱。

直到过了一刻钟之后,苏雪樱散去周身浓郁的灵力,看向寒澈。

“看我干吗?接着来啊。”寒澈被她看得有些没反应过来。瓷娃娃莫不是还要自己再给她点评一下,顺便测一测后来事业的发展前途。

但这种反应在苏雪樱看来,就是在逼她说出那个有点上不了台面的事实。但她还是选择自取其辱来换取尴尬的早一点结束。

“没了,我就会这个。”

“哦......什么!没了,你就会这个?”寒澈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张嫌弃脸。

“嗯,就这个。”苏雪樱就这样望着寒澈。迎着风声,水声,呼吸声。绯色的瞳孔就这样望着。

行吧!就这样吧......怎么可能。不符合逻辑的事,寒澈才没有江兰那样你说我就信的性格。单手成爪飞速的袭向瓷娃娃。瓷娃娃她偏过了头,肯定能躲过去。寒澈对自己的力度控制有相当的自信力。

果然,苏雪樱躲过了手的袭击也就脸擦花了三条长长的口子而已。

行吧,寒澈打消了让瓷娃娃修炼身法的念头。因为刚刚自己的手擦上苏雪樱的脸的时候。这小家伙,第一个反应不是向相反方向躲或者抓住自己袭击的手腕,而是只剩下一个婴孩般的条件反射,瞪大了眼睛后红了眼眶。不是悲伤,而是单纯地被惊吓过度后的反应。

于是他到河边洗了洗手,荡干净了指缝中的血迹。

与此同时,在七照域里。林霄跟在弦五的身后,看着前面皆是男子的尸体。不免得有些心里犯燥。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前面的弦五倒是还算悠闲自在。时不时还翻看着这些被拧断了四肢的男人尸体。

“你怎么看?”弦五反头看了看林霄,示意他发表发一下自己的看法。

“在下觉得这应该是人所为,因为这些尸体都被同一种手法折磨致死。但不像是男子所为,这些淤青处显出的手印,更接近于体型娇小的女子。”林霄把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弦五白了他一眼,继续摸着下一具尸体说:“你是不是傻,这些我会看不出来吗?我是问你,你对寒澈回军司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林霄不由得无语了下,这位上司的逻辑永远不和自己在同一条线上,可是每次有事又喜欢叫上他。实在是......反正就是当官难,当他弦五的下官更难。

“澈哥此番回来,应当是别处又玩腻了吧。再说有过约定的,他不会在军司里下重手。再加之,军司高层里都知道澈哥不好惹。顶多在新军里找些毛孩子逗一逗。不必太过担心。”林霄一边说,一边去翻着更深处的尸体。

大致看一眼,这个山洞里,男子尸首应该不下数千。这么大的事,本来应该由七照域里的本宗耀华宫亲自负责的。可是没办法,就论办案,还没人比得过军司。为什么呢?

因为耀华宫大多是由本域的种族组成的宗门。总有在某领域的先天缺陷。七照域本域多是耀鳞一族。擅长幻术,精通伏击。但是真的讲起找些蛛丝马迹,直面硬钢之类的话。那么他们可能就只能干站着看了。

虽然一个大宗里面总有个把个全面型精英。可是聚杀男修这件事,波及的范围太大了。单靠个把人才是不可能控制住局面的。所以就只能到七照域的军司分部,寻求军司的专业服务了。

但是,自从弦五当上主司之后呢,本来就不太便宜的军司服务收费又高了一丢丢。

不过无伤大雅,毕竟需求总是有的。

再转回青墨幻境里,苏雪樱累成了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猫咪一样。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但是丝毫不能缓解一丝丝痛苦。

她现在手腕上,腿膝上,乃至于耳后,勃颈上都火辣辣的疼。但是寒澈还没有停手。用着最基本的招式,但是又飞快的向她出手。

“不要被同样的招数打到两次,但是瓷娃娃你如果两次都躲不过的话,那就准备好被打更多次吧!真正厮杀的时候,谁会在乎你躲不躲得过呢?所以呀,快点给澈哥跑起来,不然这刀子就要舔上脸了。”寒澈拿着根不知道从哪棵树上扯得小树枝,现在就像使刀一样,在空气中划出吓人的气流撕裂声。

可最后一下,苏雪樱真的没有力气再躲避了,只能本能的把双臂环在头上。希望能防止树枝划伤自己的脸庞。破空声越来越近,苏雪樱眉头紧紧的皱着,她七情六欲虽然有些过于寡淡,但是疼这种本能的反应,还是不会减轻半分的。

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树枝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双臂上,但并没有见血。可能是这方山清水秀里见太多血会生生地少了些美感吧!寒澈到最后一下,终是没有下重手。

算了吧,这小瓷娃娃能坚持被爷砍这么多下,还不带一声哼的,也是不容易了。然后随手就把树枝丢了。

苏雪樱还在缓解着疼痛,只听见寒澈的声音顺着疼痛传来。

“力有三千,要择机而发。即使是飞屑也有飞屑的用处。看的就是如何发掘飞屑的更多用处,或是下毒,或是加力。万千变化,取长补短,走哪一条路,都可以攀上无极大道。我答应帮你实现愿望,但只是帮。我这人没有替谁亲力亲为的癖好。所以我可让你有实现愿望的能力,而不会替你实现愿望。当然,如果想让我出手替你完成一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价格就要另谈了。知道了吗?”

寒澈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脱剩一件里衣,就跃进了湖里游了起来,好不惬意。在水花声响起的同时,苏雪樱轻声回答了一句:“明白的。”

此时黄沙幻境里,不同于青墨幻境,已经是星斗闪烁。但那一群小土包里,还时不时溅起灵力的火花。各色的光芒,欲与星辰争辉。

“这位大爷,要不咱两先都休息一下,明天再打?”箫长央歇了口气,拿着自己的玉笛围着土包跑着。让对面土包的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因为不得不说,这土包虽然长得其貌不扬,里面配置也特别的心酸。但是这抗打击能力和从小练出来的箫长央一样是一等一的强悍。

不管是物理还是术法攻击,再强也只能让它顶多掉点墙皮。于是就变成了箫长央用起来最顺手的一个防御工具。

再看苏俊生和江兰那边,则是真正的修为技巧的碰擦。

刀刀都挂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人听着耳膜震痛,牙龈发酸发麻。

这样一直持续到深夜,各种声音才慢慢停息。

苏俊生三人回到土包后,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令牌,三人对算了一下他们的分数。本来还以为苏雪樱可能会回来,但是看丹蒙直接让他们三人进行团战的态度,估计是有人已经传过话了。苏雪樱回来的几率更加渺茫。

所以三人就啄么着赶快累积好军分。因为军分只要到了一定的数量就可以换取出境的资格了。照他们这个速度,大概最快可以将一个月缩为二十天。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至少要一天单挑胜利至少五组,而且不能输。

其实苏雪樱对于他们三个来说,也只不过相识几日。但哪怕是几日,有些人情也是要还的,更何况算是换过名字的半个朋友。

十八九岁的少年最是无惧,若有困难与艰苦,忍过便是,只管努力的向前跑,悲伤和痛苦是追不上少年的脚步的。明天,有什么不可能。

------题外话------

当然,不可能什么人都有少年的啦!比如咱们咱们澈哥,醒了要几百年,睡了又是几百年,少年是哪一年,别问他,问了就是不知道。其实可以小道消息透露一下,澈哥在说咱们小花阿绯的时候呢,忘记了他也没有爹妈这回事。行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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