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物超所值

各种功能的魔法阵在这个世界可以说已经完全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人们对于魔法阵的依赖就好似上辈子人们对于电的依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越是繁华的城市人们的依赖越重。但魔法阵却是云苔的短板。在外人看来是精神力的问题，因为没有精神力就无法画魔法阵。既然无法画魔法阵，那还研究它干什么？拿来用就好。事实上这只是一方面。现在的她，如果想要某种仪器，只要开口说明功能、大小，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她操心，自然会有人跟进研究。所以在学了也无法实践的情况下，云苔学习魔法阵的兴致也就渐渐淡薄了。而云逸和一直在云苔身边的布鲁斯对此一清二楚。因此虽然看不清云苔的表情，光是看她身侧宫维知宫大人那郁闷纠结得面部表情，他们就可以猜出事情的真相了。

这样的戏云逸是很想继续看下去的，因为光是听宫维知的对不同魔法武器的讲解，就让云逸深有启发，某些听不懂的没关系，他只要记住了回头讲给家族炼金术士听，他们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惜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掌控好时间度，过犹不及，如果引起任何一点非议，下次这种好事就落不到他头上了。所以没多久云逸便在后面帮忙解围：“宫大人，云苔只是一名二年级的学生，而且还不是炼金术士分院的学生。您现在讲述的东西对她而言恐怕太过艰涩深奥了。”

从云苔让人弄出的乱七八糟保命的小工具，云逸可以猜出宫维知把云苔请来应该是想让她帮忙解决某些问题。

“呃，这……”宫维知还真没想到云苔居然不是炼金术师，他一直以为她是的。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怎么可能不是一名炼金术士？宫维知倒也不是真的技术宅到两耳不闻窗外事，更何况他所在的部门对于战争更为敏感。只是他和其他人一样，把云苔看是被上面推出来博人眼球的傀儡。所以在看到一个具有如此丰富想象力、创造力，前途不可限量的孩子折腾出这么多事之后，宫维知的第一个反应是可惜，无尽的可惜。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算再有天赋，首先要做的是学习，静下心地努力学习，不然再高的天赋也是枉然。可现在她却被无穷无尽的身外事所困扰，即便他也是带给她困扰的人之一。

“而且宫大人对于最近的局势想必有所耳闻，云苔实在不宜在此逗留过长时间。”云逸说道。

宫维知一阵涩然。主要还是他们这些高级炼金术士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让他去问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更糟糕的是，他刚刚才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外行”，这就让他更加张不了这个口了。

“宫大人。”这个时候房间的另一头走过了一位样貌相对年轻一些的魔法师，他的魔法袍上同样有着炼金术士的等级徽章，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等级居然和宫维知一样，同为五阶。

“澜大人。”宫维知连忙回礼。

“少国公阁下。”云逸和布鲁斯对对方的称呼又变得不同。

云苔连忙有样学样地跟着施礼。澜，国姓，少公阁下，也就是说他是已经被认定会继承某个国公爵位的皇室成员。

“布鲁斯，云都尉。这位想必就是闻名遐迩的云苔小姐了。”澜沧钧把目光转向云苔，仔细打量了起来。

事实上云苔在整个宇澜的上层圈内，特别是贵妇圈内的声名并不好。主要还是受到了她过世母亲的影响。从一开始，这些人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有什么样得母亲自然会有什么样的女儿。而且能够教导出那样女儿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会培养出一名优秀的孙女？在他们想来云苔之前一系列的举动显然是她的外祖父母和水家精心策划，想要引起云家注意，进而让云苔回归云家的举动。就目前看来，这步棋走得非常成功。云家不但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而且已经肯定是要让她认祖归宗了。现在云苔的不点头，很显然是她背后的外祖父母和水家贪得无厌地想要捞取更多的好处。至于皇上，说不定想要动光明教很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现在刚好顺势而为。简单地讲，就是在上层圈子里，同样没有人多少人相信是云苔自己弄出了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看来这一切前期是水家，后期是皇上让人策划的。因此，当宫维知提议让云苔来帮忙的时候澜沧钧是坚决反对的。因为这么做不但毫无意义，还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没有人会相信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会突然大老远跑到皇城郊外参观一座普通的药庄。即便是真的，在有心人眼里，这座药庄也一下子从普通变得不普通了，比如说某些丹药的秘密研发据点。只可惜他的身份虽然显贵，但在这里也不是他能够一言堂的。

而宫维知因为侄子的关系，更倾向于猜测云苔背后有意外神秘的老师，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在他看来这有什么关系，世外高人不愿意露面，不愿意被世俗打扰影响自身的修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人家愿意帮忙解决问题，以什么方式并不重要。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如果这个徒弟是‘外行’，那么很有可能这个师傅也不是‘专业人士’！

闻名遐迩？澜沧钧称呼云苔小姐而不是依照世俗称呼阁下，他明明应该知道的……云逸看了澜沧钧一眼，有些忧心，希望是他想多了。云家和敬国公家的关系还是可以的，他与这位表兄虽然没什么深交，但云逸自认自己一直都很小心地维护着表面的平和，不敢行将踏错一步，让人抓住把柄。现在自然更不希望因为某些不重要的误会而结怨。因为他身后关系到的是整个云家。

“很荣幸在这里见到少公阁下。”云苔倒是没有那么敏感，当然后遗症也是有点的，只不过那完全是上辈子有些词汇被引申出特别含义之后无法令人直视的后果。想当然的，她也不会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说什么，‘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这种话。她至多只在脑子里回播一下，然后感慨自己果然老了，不然怎么那么喜欢回忆过去呢？

“那是鄙人的荣幸，能够见到云苔小姐。”澜沧钧仿佛没有看到旁边宫维知尴尬的表情。

云苔扯了扯嘴角，同时脸颊上的两垛肌肉也跟着运动了一下。

“今天请云苔小姐过来，主要是在听闻了云小姐的功绩之后，希望云小姐能够帮些小忙。”澜沧钧直接道明缘由。

“您太客气了。”对于澜沧钧的话，云苔有些意外。她似乎连学校的炼金分院都没有参观过，迄今为止想要什么道具似乎都只是张张嘴，从来没有亲手做过，可以说是一个纯粹的外行，恐怕就连测试魔法道具成品的资格都没有，她又能帮什么忙？尽管如此，澜沧钧还是引起了云苔的兴趣：“请说。”

“云苔小姐的风系追踪的设想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澜沧钧并不避讳这一点。这个看似简单的设想却可以引申出太多的东西。而最主要的是，这么简单的方法，对方想到了，而你没有想到，这就是差距，天赋上的差距。如果天赋比不过人家，就一定要更努力，靠勤奋来缩短这个差距，澜沧钧从小就是被这么教育的，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您过誉了。”这是云苔的真心话，她真不觉得在炸药包上画那么简单的一个风系魔法阵能够变成划时代的创举，充其量就是把画在炸药包上的魔法阵改成画在魔晶炮弹上么。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设计属于无差别攻击。我们的飞艇中队同样会受到波及，因此军部希望我们能够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增添一个能够分辨敌我的魔法阵。不知云小姐有什么好的提议？”澜沧钧问道。

“以前的魔法武器都能够分清敌我？”云苔扬眉，因为她没有想到对方会问题这样一个问题。在云苔看来如果利用新开发的功能，这是战斗人员应该考虑的问题，怎么会变成要炼金术士来解决了？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武技或是机关，需要详细的使用说明。

“这怎么可能。”显然不是所有的炼金术士都能够做到专心致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要设计分辨敌我功能的魔法阵？”云苔努力想要弄明白他们要这么做的原因。

“以前的炮弹不会自动拐弯，而且还追着不放。”另一名开小差的炼金术士忍不住插嘴道。据说自从这种带追踪魔法阵的炮弹出现之后，各个军团飞艇中队可以说叫苦连天，魔法沙盘上的军事演练，飞艇中队的折损率惨不忍睹。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在云苔的观念里，空军啊！那绝对是高智商、高敏捷、高素质的部队三高精英的集结地。她上辈子一直听人说部队里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当不了航空兵。给她的感觉就是空战人员就是自身实力强悍的代名词。可现在，她怎么感觉像任何一个不怕死的都可以当空战兵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年，云苔的许多观念都已经更新过了，但对于她没有接触或是没有关心过的事物，她的印象依然保留在另外一个世界。

看到云苔貌似依然有些不太明白，宫维知在旁边补充道：“因为这个追踪设想原理非常简单，我们无法保证秘密不会被泄露。如果敌人的炮弹同样画上了追踪功能的风系魔法阵的话，我们必须要想出破解的办法，努力减少损伤。”

“为什么要破解？扔个风系魔法水晶过去不就解决了？一个风系魔法水晶成本不高啊，如果是一次性的那种，应该更便宜吧。一个炮弹的成本就算买不到上万颗魔法水晶，上千颗应该有的吧。绝对物超所值。”云苔就想不明白了，这多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干嘛要弄得那么复杂，还要设计出一个分清敌我功能的魔法阵？就不说是不是真的能够设计出来，想想成本吧，这魔法阵可是需要魔法师调用精神力才能够刻画出来的，一个魔法师一天又能画多少魔法阵，他们考虑过没有！

……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一时间都被问得哑口无言，然后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在场唯一的小孩，这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魔法水晶？问题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这让那些还在兵工厂夜以继日地刻画魔法阵的风系魔法师情何以堪！辛辛苦苦刻画了半天的魔法阵，一颗魔法水晶就解决了！想来宫维知都替他们不值，他们可都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师啊！比斗者都稀少的魔法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廉价了？

云逸和布鲁斯却在那里庆幸不已，幸好云苔不是他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