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第579章 老托弗的践行宴
八月四日便是老托弗的践行宴了。
这天中午，珮珮和奥斯汀一身正装，然后带着小泉山庄的正副主管乔伊和丹尼夫妇、金森、自家师傅彭老爷子，一行人开车来到了隔壁的这片即将属于自己名下的牧场庄园——
穿梭过大片的草场、来到牧场的庄园之后，珮珮便发现到，镇长老比伯、教堂牧师弗莱德、牧马人酒吧的老弗拉雷、杂货店的老莱姆、枪店老板贾斯汀、皮具店老板老泰格等等一些镇上的名流们已经全都齐聚一堂了。
除此之外，之前作为珮珮和奥斯汀话题中心人物的卡尔夫和杰弗森，他们也各自带着家人们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作为牧场最后一天主人的老托弗一看到珮珮这一行人的车辆，立刻便伸手招呼道：“嗨，佩尔！”
珮珮伸手回应了一声，然后留下丹尼负责停车之后，她便带着身边的一帮人走了过去。
一见面，她便微笑地送上了礼物，然后跟老托弗夫妇寒暄了起来——
“你们卖掉牧场后，准备去哪里？”珮珮关心道。
老托弗回答：“我大儿子朱利安在芝加哥发展的不错，我准备带着安娜（老托弗妻子）去他那边一家人团聚。”
乔伊顺口问道：“去了芝加哥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老托弗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之后。伸手揽住了妻子的腰际，然后笑着回答道：“我们年纪又不老。总不能到了儿子家里以后就一直无所事事、光是带孩子吧。所以我和安娜商量好了，到了那里之后打算盘一个店面、开一家匹萨餐店。”
说着，老托弗夸口道：“安娜做匹萨的手艺可是一绝！一会儿大家都品尝一下，给点意见！”
乔伊立刻捧场道：“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我一个人至少可以吃掉一整块匹萨！”
刚说完，就看到老比伯举着酒杯子凑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老托弗立刻就把去芝加哥开匹萨店的想法又重述了一遍。
“老伙计。你还了贷款之后。这口袋里的钱剩的肯定不少吧？”老比伯打趣道。
老托弗故意瞪眼道：“怎么，你这老家伙难道在眼红吗？”
“我要眼红你干嘛！”老比伯嗤笑一声后，朝着老托弗抛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看向自己的身后——
老托弗一看，老比伯身后的卡尔夫和杰弗森正时不时的朝这边张望，立刻就懂了这个眼色的意思了，他悄声问道：“怎么？他俩还没借到钱？”
老比伯耸肩点头。
老托弗叹了口气，然后愁着脸解释道：“我也想帮助他们，可是我卖了牧场之后是打算用手上剩余的钱去芝加哥开一家匹萨店的。我听我儿子说。芝加哥那边的店铺售价可不便宜，买了店铺之后、我总得手上多留点防身钱不是吗？”
老比伯很体谅道：“借钱这事我也听说了，放心吧，我探过卡尔夫和杰弗森的口风了。他们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老托弗安心了，转头看向珮珮道：“佩尔，之前乔伊带人过来签合同的时候，我忘了跟他提一件事了，正好今天你本人也在，这事儿就当着你的面说吧。”
“什么事？”珮珮好奇道。
老托弗咳了一声嗓子后，犹犹豫豫道：“是这样的。我牧场卖给你之后，能不能请你给泰格他们几人安排一份工作？”
老托弗口中的泰格，是一直在他牧场里干活的老牛仔，包括泰格在内，一共还有三名年纪颇大的老牛仔。这四人在老托弗的牧场里，工龄最短的一个都干了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而老托弗的牧场卖掉之后，这四名老牛仔肯定要面临失业。
关键一点是，这四个人的年纪都不轻了，这把年龄遭遇失业，再碰上现在这种世道，可想而知，他们想要在段时间内再找到一份工作肯定很不容易。
老托弗在临走前开这个口，无非是想让珮珮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手下的那些老员工们安排一条出路。
珮珮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乔伊问道：“你觉得药田扩大之后，山庄里现有的这些人手够不够用？”
乔伊瞥了一眼老托弗，看到老托弗不停地在朝自己使眼色，于是很给面子的回答道：“药田扩大以后是肯定需要再增加几名牛仔的，老泰格他们又都是熟手了，我觉得可以留下来！”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安排了！至于待遇方面么，就跟丹尼一样吧。”珮珮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老托弗一听到珮珮点头同意了，立刻笑颜如开，紧接着便转头对避在人后的泰格他们大声吆喝道：“泰格，怀特......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泰格带着身后的三名老牛仔走了过来之后，老托弗很高兴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听到自己可以不用面临失业了，四名老牛仔脸上的愁苦神色立刻一扫而光。
然后，四个人中的代表——老牛仔泰格迫不及待的向新老板（珮珮）表态道：“佩尔女士，您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加倍努力干活的。”
珮珮朝他们几个指了指乔伊，摆手道：“你们几个跟乔伊到一边去沟通一下吧，以后你们的工作都由乔伊来进行分派。”
打发走了乔伊和那几名老牛仔之后，珮珮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就在刚才说话的那会儿工夫里，奥斯汀、彭老爷子和金森三人已经被镇长老比伯等人拉到另一边聊天去了。
珮珮正准备陪同老托弗一起走过去汇合的时候。正好看到卡尔夫举着杯子朝自己这边走来——
“嗨，佩尔小姐！恭喜你买下了这片牧场！”——卡尔夫边说着、边朝珮珮递上一杯啤酒。
珮珮接过啤酒。跟卡尔夫敲了一下杯口。
卡尔夫主动饮下了一大口杯中酒，然后找话题寒暄道：“佩尔女士，听说你买下这片牧场是打算扩大你的药田？”
“是的！”
“唉~~~~~~”卡尔夫故作叹气道：“咱们这一片，也就只有佩尔女士你有这个资本买地了！别的人现在估计都跟我一样，连自家的牧场都快保不下去了，口袋的哪怕仅剩下一美分。这一美分也都会被银行扣走！”
珮珮眼珠子一转。试探的询问道：“卡尔夫先生，听说你现在牧场经营困难，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跟老托弗一样、把牧场卖掉之后干点别的买卖？”
卡尔夫立刻摇头道：“NO！NO！NO！这牧场是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传到我手上的祖业，我绝不能让牧场在我的手上败掉！”
——既然不打算卖地、那你来找我套交情干嘛？
珮珮心里嘀咕归嘀咕，但面上却丝毫不显，捧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呡着酒液......
发现到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卡尔夫咬了咬唇，斟酌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张嘴把来意说出来：“佩尔女士。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珮珮目光淡然地抬眼看向卡尔夫——
卡尔夫一接触到珮珮的目光，立刻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挣扎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了：“佩尔女士。能请你借点钱给我吗？”
“借钱？”珮珮不置可否的问道：“你打算借多少？”
卡尔夫听出珮珮的语气并不是一口拒绝的态度，感觉似乎有门，于是目光立刻一亮，把手中酒杯顺手一放后，搓着手回答道：“不多！也就二十六万！这镇上也就只有佩尔女士您能一口气拿出这笔现钱了！您放心，我不跟您白借，我可以用我牧场里的所有牛和机器作抵押！另外我再付您跟银行同等的利息！只要我能够撑过下半年的艰难期。钱隔了年我就能连本带利还你了！”
珮珮原本还有点同情卡尔夫的处境，但一听到他借钱的条件之后，立刻冷笑了起来：“卡尔夫先生，据我所知，你牧场里的牛和机器似乎在银行里已经做过一次抵押了！”
“不是还可以进行‘复合抵押’嘛！”卡尔夫讪笑道：“我牧场里的所有牛加起来，价值就有近一百万了，再加上那些机器设备的价值，算起来，我才只跟您借款二十六万！你的这笔钱借给我是绝对不会亏本的！”
珮珮听到这里，更是冷笑了。
“复合抵押”又称“二次抵押”。用浅显点的话来解释，其意思就是指——抵押人把财产抵押之后，该财产的价值大于所担保的债权的余额部分、可以进行再次抵押，但再次抵押的借款不得超出余额部分。
珮珮这会儿也懒得回答对方的这番解释了，干脆伸手朝不远处的金森招了招手：“金森，你过来一下。”
金森走过来之后，珮珮当着卡尔夫的面，把他的借钱请求和抵押品告诉了自己的手下。
而金森听完后，立刻拆穿道：“卡尔夫先生，据我所知，你牧场里的土地、所有的牛、甚至包括机器设备在内，所有的有价值物品早就已经经过银行的二次抵押了！也就是说，如果我的老板借钱给你，一旦你破产的话，按照银行业的规定，所有的抵押品都会被银行优先接收，而我老板如果想要收回借给你的这笔借款的话，她还得要找律师跟银行方面去打官司！而且，打了官司也绝对不会赢，债务人依旧还会转回到你的头上！卡尔夫先生，你这样以欺骗、隐瞒的方式找我老板借钱，这做法可是不太厚道啊！”
卡尔夫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的底细了解得这么清楚。
这老头毕竟还是一个老实人，而老实人第一次行骗，本身就心理压力很重，再加上刚开口就立马被拆穿了，于是，他立刻就面色惨白地吱吱唔唔了起来：“我......我......”
一旁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老托弗，一看到老朋友的这副神态后，当下便有点于心不忍了。
他上前一步，拍着老伙计的肩膀、故作呵斥道：“你这家伙，有什么困难难道不能好好说嘛！你以为小佩尔一年才来这里几次、就一定在银行方面没什么人脉吗？我跟你说老伙计，你的那点底细啊，在这片地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呵斥完了老朋友之后，紧接着，老托弗便替这位老友向珮珮致歉道：“佩尔啊，这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卡尔夫计较了！这老家伙只要喝了几杯马尿之后脑子就开始不清楚了！这事就当成误会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这些话说完后，老托弗又高举起了酒杯，笑嘻嘻地打哈哈道：“来来来，我们喝酒，今天是我在大木镇的最后一天了，大家伙儿今天就高高兴兴的替我践行吧！”
老托弗都这么帮腔了，珮珮怎么可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呢。所以闻言后，她面色如常地举起了杯子，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一旁的金森却觉得这是次绝好的机会。
于是，金森欲言又止的看了好几眼自己的老板。
珮珮察觉到了金森的欲言又止，使了个眼色后，带着他走到了一旁的角落中，问道：“你刚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金森压低嗓门道：“老板，如果你还想买下卡尔夫的牧场，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你是说同意借钱给他？”珮珮讶异道。
“不是！”金森点头道：“我们并不用借钱给卡尔夫！我们只需要把他抵押在银行方面的债权接收过来！这样一来，卡尔夫的所有债务就变成只有你单独一个债务人了！”
顿了顿后，金森继续说道：“接手了债务之后，你只需要稍稍的延长一段还贷的期限，这样一来，对外的名声方面会好听很多。”
珮珮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她对金森悄声吩咐道：“你去帮我把在那边聊天的奥斯汀叫过来！”
金森点了点头，然后返身走到老比伯那群人的周围，对人群中的奥斯汀悄声附耳了几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