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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海炼狱

“此入鬼界,必定凶多吉少,这颗避火珠,可助你抵挡幽冥之火的灼烧,你万事小心!”

她手心捏着避火珠。耳畔回荡着祭司来时的叮嘱。

周围火星飞溅,凄厉的吼叫声不断回旋上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火海中挣扎。

她小心翼翼踩着浮在岩浆表面的浮块。趟过火海来到一处断崖。

山顶的崖壁之上泛着一株幽红,正是她要寻找之物——九阴花!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挥出一道冰晶,在两山之间架起一座冰桥,飞身上桥,脚步刚刚站稳,双脚像是被什么缠住了。

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恶鬼抱着她的脚踝,发出瘆人的叫声,拉住她的脚踝往下拖,接着又有好几只鬼魂浮了上来。

她召唤出冰凌剑插进恶鬼的身体,恶鬼哀嚎一声化为灰烬,来不及走出半步,又重新被其他鬼魂缠上。

她继续挥着冰凝剑斩杀。

无数只鬼魂从岩浆底部升起,空洞的双眼冒着绿萤萤的光芒,身后拖着长长的黑色烟雾,在她周围漂来荡去,缠上她的双手双脚。

一股无形的恐惧袭上心头,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咻!”正无措间,一道金光闪现,万丈金光散发。

伴随着痛苦的哀嚎之声,那些鬼魂统统被收进一个巨大的金鼎里。

“收!”

金鼎恢复成巴掌般大小,从半空落到一只白净的手上,一抹金影从天而降,犹如天神降世。来人转过身来,落嫣这才将他瞧个仔细。

“是你?”

不错,正是那位锦袍男子。

此刻他周身金光散去,将金鼎拢入袖中。衣角袖口镶着些许金丝银线,绣成鸟纹图案,在炙热的气浪中翩飞旋转。

他立于火浪之中,锦衣华服,淡笑从容:“甚巧。又见面了。”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又为何出现得如此及时?

莫非,他也是奔着九阴花而来?

想着即是竞争对手,可不能让他抢占了先机!

仰头一看崖顶盛开的九阴花,腾空一跃从他头顶飞过,伸长的玉指眼看就要够到了,可是…那抹金影再次从眼前掠过,恍神之间,九阴花已落他之手。

“你!”悬在半空的身体失去支撑,往下坠去,底部的岩浆翻滚咆哮正待要将她吞噬,她惊恐的闭上双目。

来者一个旋身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一块岩石上安全落地。她惊魂未定,颤颤惊惊睁开眼,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眉眼如烟波清缭,瞳孔似火焰燃烧,防佛有吸纳人心的魅力。

落嫣慌忙错开了他的眸子,退开两者的距离。

“轰隆!”好像有山体坍塌了下来。

她震惊回头,只见一团团黑烟冲向天空,或哭或笑的声音交织成片,响彻在他们头顶。一个火红色身躯从岩浆底部浮出,张牙舞爪般,闪烁着一对凹陷下去的幽深瞳孔,张着血盆大口,发出震聋发溃的吼叫。

漂浮在半空的恶鬼,被吸进那血盆大口之中,撑得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很快越过那座火山的山头,她越发惊悚:“这是什么东西?”

“炎魔。”他负手立于她身侧,泠静得有些不似常人。

落嫣疑惑看他:“炎魔?”

他道:“炎魔生于炎熔之中,以吞食魂灵为生,能力会随吞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最终无法控制,一旦让它出去,恐怕整座鬼域都会遭殃。”说到此处,他目光似深了些。

落嫣惊讶不已:“那咱们是不是闯祸了?”

他垂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这小仙灵本事不大,胆子确是不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乱闯?”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估计她这会儿已经被恶鬼撕成碎片,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落嫣不服气的扬了扬下巴:“哪个说我没本事?我本事才不在此处,他日定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本事!”

话落,一枚火球攻击了过来,落嫣吓得跳脚,他拎着她衣领飞到另一块岩石上,原先那块岩石已被炸得四分五裂。

落嫣惊险的拍了拍胸脯,抬头看到他唇角歙着的笑意,又觉丢脸极了,强装出一副:我才没有害怕,你看到的都是假像。

泽尧不想戳穿她,仰望那庞然大物:“炎魔不依附天地造化而生,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低头又问:“可还记得鬼街上那些鬼魂?”

落嫣不解:“和那些鬼魂有什么关系?”

他思索着道“若在下没有猜错,那些鬼魂,正是此魔物的食粮。私自圈养魔物乃触犯天律之事,能够有这个本事饲养炎魔而不被外界所知,恐怕只有这鬼府的主人!”他眸光又略冷了一些。

“你是怀疑阎君所为?”落嫣暗想,这阎君是想自取灭亡吗?以鬼魂饲魔,亏他想得出来!

“吼~”一声巨吼,掀起火浪滔天,瞳孔中倒映着一片火光,卷着气浪向他们袭来。

“退后。”他伸手拦了她一下,落嫣乖顺退到他身后。

泽尧布下一个结界,阻挡火焰,将袖中的金鼎抛向半空。结起一抹金印,默念法咒,眉心一抹太阳印记微微闪烁,金色光环环绕在金鼎周围,金鼎越放越大,直至可以盖住怪物的整个身躯,经文缠绕,怪物咆哮,在一阵凄厉的挣扎声中,怪物被收入金鼎。

声音消弭,风平浪静。他睁开眼,额心印记消失,金鼎重新缩小回到他手掌心上。

落嫣愣愣眨了眨眼,话说就这样的人物,是怎么受伤的呢?谁又能伤得了他呢?

愣神间,他已敛了衣袖,转身抬步。

“喂!你等等!”

猛然想起九阴花还在他手中,落嫣急切追了上去,指尖刚触到他一片衣角,他的身影已消失在白雾之中。

她惯性往前跌去,从玄镜中跌了出来,摔在阴气森森的阎罗大殿上。

黑衣侍卫提拎着宝座上的阎君扔到他们面前。身后是被制服的一众牛鬼蛇神,个个战战兢兢。孟婆等人刚知道得罪的是什么人,随着阎君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阎君此刻抖若筛糠:“小神也是一时糊涂,望殿下恕罪!”

他面目沉冷,衣摆拂过阎君面前,走向阎王宝座坐定,落嫣拍拍灰尘从地上爬起来,黑衣侍卫捧着本薄子,递予他过目,他随意翻看了几下,将之合拢,虽未动怒,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却袭面而来:“本君万年不曾踏足鬼府地界,想来阎君已无甚畏惧,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阎君惶恐不已,转向他叩头:“小神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些魂灵明明寿命未尽,却都死得离奇,小神查不出任何死因,只得将他们困在鬼街,待到有新的投胎名额再送去投胎,可是鬼府投胎名额有限,死去的魂灵却只增不减,鬼满则溢,必成祸患,小神无奈,只得想出私养炎魔的主意,吞噬部分魂灵,以保鬼界安宁。”

他将生死薄拍在案上,沉声斥责:“身为地府阎罗,掌管一界阴兵,岂能如此糊涂?炎魔一旦吞噬过多魂灵,你可知后果?”

阎君汗流浃背:“小神也不是没有想过?便想以九阴花震压此魔,即便吞噬再多魂灵,也逃不出炼狱,这不是您……”他为难看了上座一眼:“您摘了九阴花才会……”

他缩着脖子,生怕座上之人怪罪。

泽尧淡金色瞳眸微闪了一下:“原成本君之责?”

阎君胆颤不已:“小神惶恐…岂敢怪之殿下,只不过殿下倘若拿走九阴花,鬼府必定大乱,还望殿下三思。”

落嫣心想:他们称呼他为殿下,他又自称本君,莫非是某个部族的皇子?六界之内的大小部族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瞧着阎君如此害怕,必然是来自大族的皇子。

原以为他会震怒,没想到他手一抬,掌中托着一盏金鼎,正是方才收服鬼魂的那盏金鼎,运掌一推,金鼎飞了出去,笼着一道金光在空中旋转,直至变作山那般大小。嘭”的一声盖向幽冥大地。

整座幽冥鬼域都颤了三颤,金光扩散开来,出现裂缝的结界被修补完整。

阎君伸长脖子仰望:“这...这不是...上古神器震魂鼎吗?殿下这是……”

他正声道:“从今往后,震魂鼎留在此处,可代替九阴花震压,并能加固结界,保你鬼界太平,本君,虽不责难于你,可你身为地府阎君,知法犯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你每日晨昏定省撞钟数十,为死去的魂灵超度,撞足七七四十九日,那些枉死的灵魂自会重返人世,从今往后,你当恪尽职守,倘若让本君发现你存有二心,严惩不贷!”

阎君被那眼神吓得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小神莫不敢有二心,一定尽心为殿下效力!”

见上座之人不再说话,阎君壮着胆儿又道:“此次事件,必是有人想篡改天运,才造出这诸多杀孽来,只不过这幕后之人有些手段,才能做到瞒天过海。小神猜测。会不会是魔族又有异动?”

“魔族?”他沉思着,自从妖皇灭亡之后,妖魔两族几乎消声匿迹,如今又开始活跃起来?莫非是想东山再起?他抬手示意阎君先行退下,此事他另作打算。

阎君如临大赦,率着一众牛鬼蛇神退出门外,孟婆见没自己什么事,也跟着屁颠屁颠退了出去。

殿门关闭的那一刻,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如花洒般喷在面前的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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