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逃,他追
黑泽阵、黑泽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
天镜里用她不太好使的脑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和游乐园有什么关系?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管是出现在哪里,黑泽阵这个家伙,他一定是为了他的组织在奔波。
也就是说在这个游乐园里,一定有黑泽阵来此的目的。
天镜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炸弹。
“怎么了?镜里。”玲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的神明表情变得慌张起来。
她顺着天镜里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gin……”
玲子的表情瞬间变得深沉起来。她微微皱着眉,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厌恶的色彩。
“那家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玲子说,“镜里我们还是不要离他太近为好。”
天镜里有一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阿玲。”她一边说一边皱着眉,“但是如果不确认一下他在做什么的话,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虽然这都是人类的事情。”
玲子没有说话。
她看向天镜里,果然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熟悉的坚定。
“我知道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但阿景还在这里,我去通知他离开。”
天镜里遇到景光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死和黑泽阵以及他背后的组织脱不了干系。
如果让黑泽阵在看到阿景的话,一方面这家伙肯定会对阿景死而复生的事追查到底。
另一方面,若是他的出现让阿景回忆起生时的记忆,不仅阿景的精神会受创,就连天镜里也会受到影响从而染上恙。
因此她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阿玲了。”
景光本来还在拿水,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正纳闷,天镜里怎么不见了?
这时手机突然嘟嘟嘟地响起。
手机的另一边玲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不过听那种音色应该是在一个有回音的地方。
诸伏景光立刻猜到她们是在云霄飞车里面。
“……不能去吗?”景光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回家等你们吧。”
他本来就要这样放下手机了,但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烦闷,于是又叮嘱说:“你和镜里也千万要小心。”
玲子笑起来:“你放心吧,那家伙还伤害不了我和镜里。”
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一直到云霄飞车里面出现了杀人案件,黑泽阵和他的手下都安安分分地呆在里面。只是在警察过来询问时才表现出些许不耐。
“他的脾气还是没有一点改变呢。”天镜里躲在人群里,悄咪咪地望着。
玲子看她这副表现头有点大。
“你啊,会到现在还对那家伙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她的表情变得不善起来。
对此天镜里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她把手指放在唇畔,压低声音对玲子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啦,毕竟我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
“放心啦玲子,他只是一个人类,伤害不了神明的。”
“更何况他现在估计已经忘了我是谁吧。”
玲子还想再提醒她几句,瞥见天镜里,正用他的手摩挲着那根棍子,它被天镜里打磨得很光滑。看得出来她对于出来摆摊这件事有多投入
嗯,玲子想,她应该相信天镜里。
她虽然说话做事有些不靠谱,但还是不会让自己刚刚有些起色的事业毁于一旦的。
*
玲子原本是这么想的。
天镜里坦然且从容地接收了警察的询问,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在工藤新一解决一切走过来之后,她笑眯眯地把兰推到他的身边。
“镜里小姐!”兰的脸腾地红透了。
但另一个当事人甚至对此毫无察觉。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刚走出案发现场的黑泽阵二人身上。
天镜里:……
看啥看啊,看什么黑泽阵啊?看美女啊!
她觉得就算有一天工藤新一和毛利兰be了也一定不是她的原因。
天镜里克制地攥紧自己的拳头,目光终于憋不住,看了眼黑泽阵。
只要这次不是来放炸弹,她就原谅他们。
天镜里暗暗想。
她掂了掂手里的棍子,然后在众人散去后,紧紧跟随着刚才那二人。
神明的气息完美地融入了周边的环境之中。只有那根棍子比较突兀。
天镜里躲在墙角,看着那两人鬼鬼祟祟地左转右转。黑泽阵好像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一样地暴躁,一样地冷漠,眼神还是那么地凶恶。还有他的小弟圆头圆脑君。他还挺可爱的。
天镜里倒是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关于酒的花名。但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天镜里,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洋里洋气的东西。
天镜里又盯了一会儿,发觉这两个家伙只是在交易并没有在这个游乐园里放炸弹什么的。
她放下心来,从墙上一跃而下。
以琴酒的警惕程度,他在验货的时候,已经把前后里外都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但天镜里的存在还是被他忽视了。
当天镜里跃下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毫无防备的。
当头就是一棍。
天镜里从墙上跳下来,明明身体单薄,但那一棍却仿佛含着可怕的威能。
伏特加甚至没能来得及出声。
那根棍子就当着他的面呼到了他大哥脸上。好奇怪,空气中怎么会有一种甜甜的香味。
这一棍子给琴酒干沉默了。
毕竟是直接对着他脑门招呼的。
不仅如此……
他森绿色的眼睛里完完整整地倒影出天镜里的脸。
仿佛有些极遥远的记忆在脑海里挣扎着,即将冲破牢笼。他们也许不远。只是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才会被忘记。
但,琴酒想,他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
天镜里一棍子没能把琴酒敲晕,却已经在他脑门上看见了红痕。也就是趁着他怔愣的空档,天镜里夺过他的箱子拔腿就跑。
“!!!”
“大哥——”
琴酒的脸阴沉下来。
“还等什么,快追!”
于是两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阴沉男子,瞬间没有了刚才的凶恶气息,他们拼尽全力,跟在天镜里后面狂追不舍。
而天镜里一手抓着棍子,一手提着箱子,表演了好几个撑杆跳。
“小偷——抓小偷啊——”
伏特加竟然这么喊。
天镜里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被跨国犯罪组织成员喊小偷的一天。
但这并不妨碍她——
跑得更欢了。
眼看着天镜里越跑越偏,琴酒的脸色也渐渐舒展。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真是不长脑子。如果说在闹市区他还会顾忌着警察不动手的话,现在都追到这种看不见人的地方了,难道他还会手下留情?
三个人在宽阔的河堤上你追我赶。
夕阳渐渐下落,很快夜色覆盖了整片天空。
天镜里穿着白色的裙子,像一只翩跹的白鸽一般在河堤上狂奔。
她一会儿用棍子向后横扫,一会儿玩命似地往前跑。
“大、大哥!”伏特加喘着气,渐渐落后,“那女人在笑!”
琴酒大为恼火:“这混蛋!”
那双绿眸在黑夜里变得越发深沉可怖,但前面跑着的天镜里似乎对此毫无所觉。
琴酒哼笑了一声,停下了。
他拔出了枪。
topkiller对自己的枪法有着绝对的自信。
那种愤怒的情绪渐渐被冷静的打量所代替。
琴酒冷冷地注视着天镜里的一举一动。
瞄准,然后按下扳机。
风,骤起。
在远方暗沉天幕的映衬下,一个巨大的雪白色突然腾起,它像是那种白色的火焰,裹挟着可怕的力量。
琴酒的子弹偏了。
那白色的巨兽却已经腾空而起。
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原地起跳,熟练地抓住了它的后爪。
她举起手里的箱子,哐当一声,箱子开了。
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随着气流飞散。
天镜里笑起来,朝着琴酒眨了眨眼睛。
伏特加的心都碎了。
但他甚至不敢大声说话:“那是……狐狸吗?”
仿佛是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从天而降的少女给了琴酒一棍子,然后抢走了他的交易物品,坐着白狐飞走了。
伏特加:啊???
琴酒的眼中映出黑沉而寂寥的夜空。
少女与白狐都仿佛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生物。哪怕是他现在站在这里,亲历了这件事,都一时半会无法从里面回过神。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
“大、大哥……”伏特加指向奔流的河水,“东西,好像都掉到里面去了。”
琴酒:……
像是命运在和他开玩笑。
天镜里坐在白狐的背上,舒适地张开了双臂,任由风将她拥住。
她很享受,伸了一会儿懒腰把头都埋进柔软的白毛里。
“呜呜呜呜阿玲,你的毛变顺滑了。”她感动地说,“这样下去,等到神明聚会的时候,你一定可以成为最靓的神器。”
白狐也就是变为神器本体的玲子:……
“也许吧。”
她不是很能理解天镜里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显露的虚荣心。
两人飞至高空,人类的眼睛无法注意到她们的存在。她们顺着河流回家。从那镜子一般的水面上,玲子看见自己舒展的姿态。
“……这样干涉那家伙真的好吗?”玲子问,“他背后的组织可不好惹啊。既然已经决定以后不再接他的单……”
天镜里蹭着她的白毛,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我知道啊……但是……”
她伸出手,掌心朝着天空。
她的手掌中分出几根丝线,分别代表着她和某人的缘分。
最旁边且最黯淡的那个银色的,就是她和黑泽阵的缘。
她伸出手,翻花绳一样摆弄着这屈指可数的几根线。
她喃喃地说着,捂住了眼睛,“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将这根线斩断吧。”
玲子没有说话。
天镜里却已经缓过来了,她直起身来,又笑嘻嘻地跟玲子比划:“阿玲阿玲,你有没有看见那小鬼气呼呼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跟小时候一点没变化!”
玲子:……
等回到家,景光也没问太多,只是端上来刚煮好的饭菜,一家三口就这样又围坐在桌子旁边。
只是景光的目光不自觉地总往玲子头上瞟。
一对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好捏的狐狸耳朵在他的目光下耸了耸。
玲子面色不善地放下碗筷。
“景,你在看什么?”
景光恍然,有些歉疚地说:“抱歉……我只是一直没见过……”
原来玲子的神器状态是狐狸。
他变成神器就是一把枪。
天镜里咬了一口鱼,笑嘻嘻地说:“这也不能怪阿景嘛,毕竟我们阿玲变成小狐狸就是很可爱啊。皮毛柔软身姿优美,像是月亮上下来的辉夜姬一般高贵的姿态……”
她说着,不禁动容:“我能拥有阿玲这样的神器,真是、真是……”
“你这家伙,真是有够肉麻……”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天镜里愣了下,跑过去开门发现是房东女儿毛利兰。
毛利兰旁边还跟着一个穿蓝色衣服戴眼镜的小孩。
“镜里小姐。”毛利兰有些急切地问,“你今天有看见新一吗?”
“啊?”天镜里眨了眨眼睛,目光却不自觉地顺着小兰身上的姻缘线不断下移,落在了这个笑容乖巧的小学生身上。
“镜里姐姐好~”工藤新一甜甜地对天镜里说,“我的名字叫做江户川柯南,是新一葛格的亲戚哦。”
天镜里目光飘忽了一下,她蹲下来揉吧了几下柯南的头发,这才说:“新一君怎么了?我没有看到啊。”
“怎么会……新一他当时,明明是跟着镜里小姐你后面跑出去的。”
“哈?”
天镜里看了眼柯南,彼此对视,笑容都有些僵硬。
工藤新一是发现了她骑狐狸在天上飞,有点害怕但为了小兰不得不来。
至于天镜里……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对小情侣的感情又要因为她be了。
天镜里: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高光,笑容也没了,精气神也没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马上就要摔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