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葬场前夜
这声哥哥温柔的要命，又在谢妄耳根落下，谢妄喉咙一紧。
凌霜降灼热的呼吸悄然袭来，他僵硬扭头，发现对方正亲昵地将下巴枕在自己肩头，眼神干净纯粹，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你又不是gay，喜欢男生干什么？”谢妄连忙避开视线：“我看过同志电影，连那里面的演员颜值都那么低，现实中出挑的gay必定更少。”
谢妄觉得自己兄弟这个想法非常危险，有些微弯的思想，试图将他掰直。
“况且，你还小，不懂gay的险恶。我有一个朋友，连续被三个渣gay骗身骗心，情路坎坷。”
凌霜降瞧他认真分析的模样笑了，“但直男之中也有许多渣男，区分好人坏人的是人品，而不是性向。”
谢妄知道凌霜降说的很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确实以偏概全，但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劝凌霜降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霜降，当gay和装gay不一样。当gay很麻烦，因为他——”
关于不可描述方面，谢妄那天研究时，无意点开某个网站，看了两分钟。
他第一反应就是下面那个肯定会疼得死去活来，但也又不想说得特别露骨，让凌霜降产生阴影，只好委婉地说：“总之，我们好好当直男就ok。”
头疼得厉害，凌霜降慢慢收回身，靠在沙发上：“让你帮我介绍女朋友你也不肯，介绍男朋友你又不同意…”
他瞥了一眼谢妄，微妙地翘起唇角：“你不会想把我占为己有吧？”
“当然不是。”谢妄脸色瞬变，下意识起身，极力反驳：“我只是想让你拼事业，毕竟年轻人就要多奋斗。”
凌霜降瞧他一副被冤枉后，又委屈又气恼的模样，低头笑了笑。
他朝谢妄递出手：“好了，我在跟你开玩笑，知道你为了我好。”
“嗯。”谢妄黑着脸，肝火稍稍退了些便坐在凌霜降身边，牵起他递过来的手，指腹捏了捏。
感受着谢妄手掌的温度，凌霜降思忖很久。
谢妄也意识到刚才语气有些急，朝他说：“你去洗澡吧，我也回去睡了。”
凌霜降看了眼浴室：“我的浴室早上出门前便坏了，能让工人来维修吗？”
谢妄抬起手腕：“这个时间恐怕有些难，不然我重新给你安排一间房，你去那里洗。”
这个回答，令凌霜降多看谢妄两眼。他右手撑着脑袋，喃喃道：“不用麻烦，我去找其他嘉宾借用卫生间吧。”
“为什么找其他人借？”谢妄蹙眉：“去我那里洗不就行了？”
凌霜降一笑：“方便吗？”
谢妄：“当然。”
于是凌霜降拿着睡袍，准备前往谢妄房间。走廊里，他与谢妄并排而行，视线默默望着对方的侧颜，思索时有几分出神。
—
很快，凌霜降洗完澡，换谢妄进去。
坐在沙发上吹头，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发现头部越来越疼。
今天淋了雨，估计要感冒。
他微微叹息，谢妄说得对。
他确实要多运动，提高抵抗力。
谢妄从浴室出来时，发现他的异样。
“不舒服？”
凌霜降：“嗯，头疼。”
谢妄想起凌霜降淋雨的事，快步走来贴着他的额头测体温：“目前不热。”
凌霜降眯眼笑着：“回去吃一些感冒药，明早起床应该就好了。”
“可是，你的头这么疼，能睡得着吗？”谢妄头发上的水还未擦干，便着急坐在凌霜降身边，抬起手：“我帮你揉揉。”
凌霜降看他一眼，顺势靠在他怀里：“嗯。”
谢妄没料到凌霜降会躺在他怀里，柔软的触感搂在怀，他猜测可能是凌霜降太难受的原因才会这样。
“枕在我腿上吧，我帮你揉。”
“谢谢。”
凌霜降调整好姿势，躺在谢妄腿上。
“体质差，多运动。”
谢妄虽然经常反复这么说，但不介意再说一遍。
“嗯。”
“好。”
凌霜降像只慵懒怏怏的小猫儿，小声应着。
谢妄注视着他，捏了捏他的耳朵。
真软。
真乖。
像小猫一样。
—
生物钟让凌霜降在凌晨五点醒来。
他抚摸着薄被，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客厅传来谢妄断断续续的声音，他穿上拖鞋，走路时力量充沛，看来昨晚谢妄将他照顾得很好。
“你小子一大清早打来电话把我吵醒，就是为了问我这事？”
透过简约木制隔板，凌霜降发现谢妄脸色不佳，眉心隐隐带着烦躁与不满。“那只是游戏而已，我在装gay，具体原因不方便告诉你。”
电话另一头，陈司祁端着咖啡直言：“就你昨天亲人家那两口，可真不像是装的，我这个不关注娱乐圈的都刷到，今早朋友圈更是传疯了，都说你要出柜。”
“朋友圈？”谢妄拧眉：“我这里怎么没有。”
陈司祁无语道：“谁敢当着你的面传闲话？”
谢妄不想再废话，语气急躁：“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
陈司祁：“嗯，退下吧。”
清晨被莫名一顿盘问加嘲笑，谢妄起床气更盛，重新盖好被子躺在沙发，两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怀疑：这些人脑回路怎么这么八卦？
一旁，听见这些的凌霜降悄悄退回去。
今天是在谢妄私人度假村度过的最后一天，所有人被节目组带到岛屿边缘一处偏僻的沙滩。
这里有节目组利用两天时间搭建的小型闯关阵地，有沙锤摆球、旋转泳池以及水上攀岩等项目。
因为这边还未被开发，人烟稀少，周围的便利店和商店几乎没有，最近的便利店在距离这里直径6公里处，所以水和补充体力的食物节目组提前购好。
“这次的闯关大家随意报名，成功闯关的嘉宾，今晚将获得挑选心动嘉宾的权利，并且共赴豪华庄园。”
规则很简单，谢妄朝着导演那边走去，准备报名。临走前，他对凌霜降说：“等着哥选你。”
凌霜降：“嗯。”
“这么冷淡？”谢妄半开玩笑：“没有动力，我闯关不成功怎么办。”
凌霜降朝他笑了笑：“加油。”
“嗯。”谢妄满意离开。
节目组为大家每人准备一杯解暑的酸梅汁，其余不参加挑战的嘉宾则坐在一旁的伞下，喝着酸梅汁聊天。
凌霜降无聊，拿着ipad准备画画。
温暧凑过去：“霜降，你准备画画吗？”
凌霜降莞尔：“嗯。”
不远处的谢妄正在排队等待闯关。
他远远瞥见凌霜降拿着数位笔画描绘着什么，正巧沈珂也在一旁，于是朝齐豫道：“霜降又在画我了。”
沈珂看他一眼，脸色怪异。
齐豫道：“嗯，真不错。”
［男四这个语气，是不是故意说给沈珂听的？］
［瞧瞧他，多骄傲啊。］
［我家小霜降又在画我，啧啧啧。］
第一个闯关的程嘉，连续失败两次，正在准备尝试最后一次。
谢妄等得烦了，望了凌霜降两眼，迈着长腿跑过去想看看他。
“霜降，画什么呢？”谢妄明知故问，却不知上帝视角的观众早就看透他的心机，“给我看看。”
凌霜降抬头，大方向他展示。
谢妄一愣：“你为什么画齐豫？”
凌霜降：“当初答应帮大家画，今天正好有空。”
谢妄盯着ipad上齐豫高挑英俊的模样，语气低沉：“哦。”
临走之前，他又回头看凌霜降一眼，表情微妙：“那你还画我吗？”
凌霜降：“没时间就不画了。”
谢妄这次没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凌霜降微不可察掀起眼帘，追随着谢妄孤零零的背影，重新垂眸。
［我咋觉得，男四不高兴了捏。］
［确实不太高兴，刚跟齐豫吹完牛。］
［男四不会吃醋了吧。］
凌霜降身边，温暧小声道：“齐豫身边的位置，是不是可以画我了？”
凌霜降语气轻松：“马上。”
对面的闯关很激烈，难度也很大。
目前为止，只有齐豫一人，也是闯关三次才成功。齐豫回来时，累得气喘吁吁，朝工作人员要酸梅汁，却被告知已经没了，只有矿泉水。
齐豫开玩笑：“你们真抠。”
工作人员挠挠头：“没想到这家酸梅汁味道这么好，大家都喜欢喝。”
温暧附和：“是啊，确实好喝，甜而不腻，很清爽。”
接下来的白新煜和乔伊陆续闯关失败。
温暧惋惜时，瞥见凌霜降的酸梅汁一口未动，问他：“你不喜欢喝吗？”
凌霜降：“喜欢。”
轮到谢妄闯关时，凌霜降停下手中的笔，专心观看。
不得不说，长年健身确实给了谢妄一个好身材好体格，常人难度颇高的项目，他长腿一跃，顺利通过。
腿部运动时，肌肉线条健康漂亮，透露着荷尔蒙气息，充满力量。
但到达最后一个项目，谢妄失误。
齐豫道：“太可惜了，不过这个项目确实最难。”
凌霜降：“没关系，他可以。”
中场休息的谢妄两三口灌下一杯酸梅汁，重新开始闯关。
闯关之前，他瞥了眼离他很远的凌霜降。
他发现，齐豫站在凌霜降旁边。
他微微拧眉，朝着目的地跑去。
这次，他闯关成功。
谢妄从道具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朝着凌霜降跑去。
凌霜降顺手递给他自己的酸梅汁：“辛苦了。”
谢妄接过，仰头喝完，随后站在他面前，语气故作轻松：“画我了吗？”
凌霜降：“没，时间太短。”
［原来，霜降不喝是留给男四。］
［虽然只是一杯果汁，但我觉得好甜啊。］
［霜降就是个小天使。］
“嗯。”谢妄坐在凌霜降身边，默默打量着对方。他觉得，今天的凌霜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心里没有他了。
录制整整一上午，嘉宾们才得以休息。
凌霜降放下ipad，打算去吹吹海风放松。谢妄追出去：“你干什么去？”
凌霜降：“散步。”
谢妄当即重重叹息。
不是他敏感，凌霜降真的变了。
散步居然不邀请他。
于是谢妄说：“我跟你一起去。”
凌霜降：“好。”
漫步在海边，谢妄思绪很乱，一直在猜凌霜降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思来想去，他觉得可能跟昨晚凌霜降说要谈恋爱那件事有关。
“霜降，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谢妄忽然问道，“还是说，你在纠结找个女朋友还是男朋友？”
凌霜降眼神片刻迟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谢妄，“你的朋友，有很多喜欢男生吗？”
谢妄点头：“有两个。”
凌霜降轻轻点头：“我觉得，你好像对同性恋有偏见。”
谢妄蹙眉：“没有偏见，只是我不会和男生在一起而已。”
这句话，令凌霜降消化很久。
他笑了笑：“那你会和gay成为好朋友吗？”
谢妄：“交朋友看人品，又不是看性向。”
凌霜降又问：“那如果你的朋友是gay，还暗恋你呢？”
谢妄顿了顿，随后道：“我应该会和他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