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0里无鸡鸣

我和江子川从车上走下来，打量着眼前这栋只有两层楼高却号称关中第一疗养院的精神病院。

这精神病院战地面积并不大，大概有一百平米的样子，在院前有一个稍微大点的操场，估计是精神病人的活动场所。

而精神病院和前面的院子都用两人高的铁栅栏围了起来，在栅栏顶部和旁边还挂了倒刺，在上面挂着一块“请勿攀爬”的排子，一些人手持电棍在院子里不断巡逻，对我们两个的到来却选择视而不见，大门口横卧着两只藏獒，面相凶狠。

看见那两只藏獒，我立即转移了视线，朝其他地方看去，我现在已经对狗有心理阴影了，看见就怕。

周围鸟语花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空气清新，工业化程度小，的确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不过与之相当的，周围人烟稀少，在这建筑方圆百里内，我们竟然连一个小卖部都没有看到，似乎这所精神病院与世隔绝，不通人烟。

“叮铃铃”

就在我们专心打量四周时，精神病院突然响起了铃声。

听见这铃声江子川立即把我拉到了一边的视觉死角，我和他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乖乖蹲在暗处默默观察着。

在铃声响过后，从精神病院缓缓走下来一大批人，前往精神病院前的操场。

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条纹衣服，上面都有一个编号，都不相同，男的女的都有，什么年龄段的也都有，最小的甚至只有7、8岁。

他们低着头，蓬松着头发，在保安的驱使下摇摇晃晃的走到院子上，又在保安的呵斥下整齐的站成几排，在他们前面是一个讲台。

这里不像是精神病院，倒像是监狱，他们不像是精神病人，更像是被关押在这的犯人，保安则是看管他们的狱警。

“啪啪啪”

就在这时，他们都整齐划一的鼓起了掌，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他们之中穿过，人群也乖乖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而保安看见他们，也特意搬来与医生数量相同的凳子，放在人群最前面，细心的将上面的灰尘掸干净。

那些医生看到，都欣慰的点了点头，款款落座了。

其中有一个医生没有落座，而是站上了那个讲台，随着他站上去，人群再次响起了掌声。

他高傲的看了眼下面的人群，清了清嗓子，摆了五六分多钟的谱，才开口说话，而下面的人却没有半句怨言。

“咳咳，各位，又见面了，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也是你们之中的一位病人的主治医生，时间如梭啊，转眼间就又到了一周一次的总结大会”

“在过去一周内，虽然情况艰难，取效甚微，但是在各位医生的不懈努力下，我们还是取得了一定成果的，接下来，便由本院的主任来为我们汇报并总结这一周的治疗情况，大家热烈欢迎。”

“啪啪啪”

又是一阵机械般的掌声，刚刚上台的医生慢慢退下来，然后另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走上了讲台，他似乎是这些医生中年纪最大的，略显老态，想来这应该就是这件精神病院的主任了。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表，扶了扶眼镜，大声念道。

“在诸位医生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康复的有”

“29号贾军”

“37号岳书平”

“48号刘静”

……

在他念了将近二十分钟的人名后，终于结束了，不过在他念到的人名中并没有李文。

主任将表重新收回兜里，又扶了扶眼镜，突然向着人群鞠了一躬。

“各位医生，我先替我院感谢诸位，正是在各位的不懈努力下，我院才有了起色。”

“然后，我替各位病人感谢诸位，正是由于诸位，诸多病人才有了希望，才有了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希望。”

“最后，我再替各位病人的亲人感谢诸位，他们本来都要放弃，是诸位废寝忘食，呕心沥血，将这些病人治好，让病人的亲人再次燃起了希望。”

“例如，37号岳书平，对网络游戏成瘾，其家长对其痛心疾首，履履对病人说教都行不通，最后听到别人推荐将其送至我院，希望可以将他的网络游戏戒除，而杨医生也不负众望，仅用了两个月就让病人彻底戒除，我还记得昨天，她亲人脸上喜悦的表情，不断握着杨医生的手表示感谢的神情。”

“啪啪啪”

人群又响起了掌声，在掌声中，那位杨医生站了起来，也不断鞠躬，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但是眼里的自豪却义形于色。

“还有……”

紧接着，主任再次开始对他们治疗病人事迹的报道，每说一个便鞠一躬，而且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泣不成声，掩面而泣，似乎治疗成功的是他一样。

而被谈到涉及的医生则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也是鞠躬，每个人说着意思相近的话，做着相近的动作。

而每次有一个医生被提及，则人群都会响起掌声，他们就像是一群木偶，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在固定的时间鼓掌就行。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这些觉得有一点无聊，甚至有些想笑，我看向一旁的江子川，发现他也和我有相同的感受。

我无奈的耸耸肩，向他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怎么进去，先说好，我可不对付那两只死狗，我对他们有心理阴影。”

而江子川听到我的话，一脸疑惑的说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直接进去问啊，我们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就是两个普通人，进去探访一个病人，应该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