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学校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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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田镇的疯狂,整整持续了一夜。
如果猖导是在拍‘过年’的话,那这个过年,是混和了马戏团、狂欢节、恐怖秀……于一体的某种大型狂欢。
通宵达旦之后,麻田镇就像被飓风卷过一样。
有的房子被烧了,很多商店被毁了。
靠街的玻璃窗一个个都破了洞。
马路上、草坪上全是垃圾,处处都是已经干掉的血迹。
早晨的时候,路上、草坪上,到处都横七倒八的躺着人。这些人有的受伤了,有的仅仅是睡着了。还有不少人躺在垃圾堆里、躺在别人家门口。
李辛毅拉开铁门,走出前门,只见天已经完全亮了,但麻田镇一片寂静。
一切结束了?
李辛毅不敢确信。
吃早饭的时候,李辛毅和家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如往常一样出门,如果感觉到不妙,就随时撤回来。
他还是得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究竟情况怎样。
李辛毅出门的时候带上了枪,踩着满地的垃圾,向公司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看到两个老人在路上烧纸,一边烧一边说着,“阿全,阿兰,预祝你们一路顺利啊,一定要顺利啊……”
李辛毅本来是面无表情的走过,但听到一个词,让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预祝?”
李辛毅奇怪的看向两个老人。
老人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笑道:“她是阿壮,我是阿全啊,我们在为自己烧纸。”
李辛毅……
“为什么要为活着的自己烧纸?”他问道。
“快了,快了……”两个老人凝视着飞旋的黑色纸烬,喃喃的说着。
李辛毅明白,这两个人也疯了,只不过疯得比较文静而已。
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类似的场景不时的出现。
麻田镇的人还是保持着疯癫,但这种疯癫跟昨晚不一样了。
准确的说,‘过年’已经结束了,今天,整个麻田镇呈现了一种新的氛围。
所有人都在办葬礼。
但没有一个人是悲伤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有的人还相当的期待。
“快死了啊,我们就快死了……”
李辛毅看到一个正在为自己披麻戴孝的人,问道:“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吗?”
“快了,快了。”那个人一脸笑容的说,就好像马上要办喜事了一样。
“快了是什么时候?”李辛毅追问道。
那人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这些人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不对劲,”他喃喃的说,“为什么要为没死的人办葬礼?可能有什么很坏的事快要发生了。”
李辛毅皱着眉,他立刻作了一个决定,不去上班了,一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担心的只有茉莉。
昨天茉莉没来他家,在昨夜的癫狂中,茉莉她怎么样了?
在他所有关心的人优先级中,只有家人和茉莉。至于公司那些人,他根本无所谓。
麻田镇的学校是不大的,中小学是合并在一起的。
李辛毅脚步匆匆的赶到了学校。
校园里也是一片混乱。一半以上的学生今天根本没有来上学。大量的学生满操场乱跑,
所有的教室里看不见一本教科书,也不知道这些学生平时都在学些什么。
李辛毅一边走一想,果然不出所料。‘神明’没有删除‘教育’,因为这里的教育已经根本不可能开化民智了。
掌握知识,神明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在一个教室里,大群的学生认真的围着老师,
李辛毅还以为终于看到认真学习的场面了,他不禁走了过去,却发现一个老师正在教学生怎么做花圈。
李辛毅啐了一口,真是诲气。
他脚步不停的朝老师办公室走去。
一大群女老师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聊天。
那些女老师们正在讨论时尚话题。
“红鞋怎么了?我告诉你们,红鞋今年一定会成为寿衣届的流行元素的……”
“要为全家做套新寿衣,真是麻烦呀……”
她们正在亢奋的说着,突然有人看到了李辛毅,全都停了下来。
“老师们好,”李辛毅说,“我想找一下茉莉。”
几个老师同时朝一张空桌子看去。
“好像今天没来吧?”老师们说。
“没来?”李辛毅皱了皱眉,“她有请假吗?”
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不知道。”
李辛毅无语了。你们不是同事吗?这些同事当的还挺够格的。
“茉莉只是今天没来?”他又问道:“昨天呢?”
“这个……我们也没注意哈。”
……李辛毅听到这种回答,真的很想开口喷人了。但他想到这是茉莉的同事,还是闭上了嘴。
也许茉莉在家里,和父母呆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李辛毅转过身,向教学楼下走去。突然他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老师们,我想查个东西。”
。
十分钟后,一个中年教员拎着一大串钥匙,带着李辛毅来到了档案室。
一开档案室的门,里面就是一股霉味,还有老鼠滋溜乱窜的声音。
中年教员捂着鼻子,“你干嘛要查什么旧学生的记录啊,都多少年没人关心这种东西了。”
李辛毅说,“你忙去吧,我自己在这里找就行。”
中年教员如释重负的走了。
正常的教育机构,恐怕是不会放一个陌生人,随意在档案室里乱翻的,但这里完全不在乎。
李辛毅朝厚厚积灰的文件柜走了过去。
他拉开一个个文件柜,埋首在那些旧的文件当中翻找。不一会,手上和衣服上就全是灰。
他按照毕业年代查找。一直查到他自己毕业的那一年,立即翻开。
眼睛眨也不眨的,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一遍。
李辛毅是从小在这个镇长大的,麻田镇就这么一个中小学,他在这儿念书,在这儿长大,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在这儿认识了茉莉。
所以,他的毕业记录也一定在这个学校里。
可是有一些疑问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
这里的学校可从来不会教学生观星,也不会教人格斗和使用枪械。他从哪里学会了这些技能。
捧着那些毕业学生名单,他反复的确认着,上面没有自己的东西。
他还找到了当年毕业集体照,一张脸一张脸的辩认。一张张充满稚气的脸,却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他还核对了前两年和后两年的名单。结果都是一样。
他根本不是这里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