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贼酋徐和所为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皆是目瞪口呆。
这句话的意思再浅显直白不过,就连最愚钝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徐和这是在威胁。
再闹腾,我就撂挑子不干了,大家各自散伙。
什么所谓的没了一只耳也是能跑最远的一个,这其中的潜台词再明晰不过:
就算手上没了兵,凭借无妄境的实力,我也是能活的最舒服的那一个,以后若是朝廷追捕,我也是最不会被抓的那个!
能站在军帐之中的,就没一个是真的憨憨,否则即便是有武力也早就在这经年的征战中被人给当枪使了,压根就活不到现在,这些人里面有聪明的有圆滑的,还有既聪明又圆滑的,但独独没有愚钝之辈。
他们之所以震惊,只是因为此前从来没在这方面考虑过,除了原本的嫡系,其他人都觉得上面压着的渠帅颇有些碍眼。
徐和这一渠说起来是一支,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十余股黄巾抱团取暖以壮声势的联合体,那些各股的头领原本以为徐和能有如今这席卷半个青州的声势,全靠他们给徐和涨脸助威。
可当徐和刚刚把那番话一抛,他们细细一琢磨,突然发现似乎在黄巾军中,似乎他们对徐和的需求,更甚于徐和对他们的需求。
可不是么?
如果兵败散伙,很明显徐和的日子要比他们舒服的多。
正如其所言,以其无妄境的修为,只要不碰上刘毅,没被大股汉军围堵,想要逃的性命并非难事,之后不管是投另外的黄巾还是投靠哪一处的世家豪族,都能得个不差的待遇。
投别处黄巾,其他渠帅能得另一名大渠帅相投,必定会声望大涨,哪怕是做样子也会给个不错的职位,不仅不会动他的私人部曲,说不定还会另外分些兵力听其调遣。
投世家豪族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如果说坤珞境还不值得豪门为此冒险,那么无妄境就不一样了,只要徐和愿改名易姓,连相貌都不用刻意变,那些豪门望族有的是办法解决徐和的身份问题。
而他们这些坤珞境的头领就不一样了,先不提战败时候能不能逃的掉,就算能逃掉又能如何?
他们又不像徐和,没有更胜一筹的实力,如何让人另眼相看?
投别的渠帅,他们这些溃散之众肯定会被被瓜分的连渣都不剩,而投豪门大族则更不可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必定会把他们抓起来向官府卖好。
帐中诸将先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一时间面面相觑,感觉有些难以接受,站在正中的独眼武将更为难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显得异常尴尬。
徐和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尤其那独眼裨将的一脸窘相更是让他心头暗爽,只不过这开心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很快,徐和的心情就又凝重了起来,他看着下面正互相递着眼色的一干手下,暗忖道:
“若是有可能,真恨不得就此一拍两散......只可惜,一旦没了这大军护身,我必死无疑!那何进狗贼必然不会放过我!”
一提到何进,徐和就忍不住有些心头发寒,在他想来,何进这人实在是太阴险,太毒辣,把他利用完便一脚踢开不说,为了毁灭曾经同他有过秘密联系的证据,甚至不惜大动干戈的进行灭口!
按照曾经的约定,何进放纵徐和在青州的活动,但他也不得肆意妄为威胁到司隶,并承诺会在恰当的时候奏请朝廷对他进行招安......
原本徐和是没打算把于何进的约定当回事的,可“招安”二字着实让他心中痒痒,再加上起初何进确实遵照了约定,把青州有实力的州郡县尉一一调去了别处,所谓蛇无头不行,青州有兵无将的情况着实给了徐和很大的方便,所以他认为何进是有着诚意的,于是便安心按照约定,未曾向司隶方向动过一兵一卒,只是安安逸逸的在青州左近活动。
然而好景不长,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徐和在青州才刚刚占了两个半郡,还没达到约定好的四郡,便遇到了横空出世的刘毅当头一棒,原本已经收入囊中的半个北海国全部吐了出去。
在探明了刘毅的实力境界以及知道了刘毅正在募兵之后,徐和便第一时间给何进传递了消息,按照以往,何进应当会采取一定的措施,可他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等到何进的行动,直到刘毅之名传遍了附近的州郡,何进居然还是毫无动静!
反而那刘宏远非但没有被调离青州,居然还成为了北海相!
感觉有些不妙的徐和连忙挑了个唤作章牧的老练亲卫,命其乔装打扮,快马加鞭赶往雒阳。
根据徐和的吩咐,章牧并没有直接去大将军府求见何进,而是去求见另外一个人。
宦官李席。
宦官虽然居于宫内,但并不是就同外界断了联系,只要理由正当合适,不管是通过黄门署长,还是通过宫门令,都能联系的上内宫的宦官。
毕竟宦官可不一定就是孤家寡人,其中不少人兄弟父母健在。
章牧很机灵,他没冒冒失失的自己来,而是花了点小钱找了个贪财的烂赌鬼上去探探路。
这下意识的防范之举救了章牧一命。
那烂赌鬼被宫门令当场扣下,不仅如此,还从宫门内跑出了数队宫卫对周边进行了搜查,若不是章牧见机不对没敢耽搁分毫立即遁走,说不定也已经被抓了起来。
不过这章牧有算是个有胆色的,他惊险逃脱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开雒阳,而是将原本带着用来送给李席的金珠全部都花了出去,从而探听到了一个消息。
宦官章牧,在青州宣旨途中为青州黄巾所截杀,随行人员无一幸免,疑为青州黄巾贼酋徐和所为。
“徐和所为.......”
想到这里,徐和忍不住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
当初刚听到手下亲卫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第二反应还是难以置信。
死了?
同他联系过几次的那个黑袍宦官,无妄境的黑袍宦官,就这么......被自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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