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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钟炎睿

春快降临,钟少府的一群老友们借着迎春的名头,相聚着曲水流觞,余霖百忙之中,自千里迢迢之外,风尘仆仆而来。

一见面,余霖似如猛虎下山,杀气腾腾,挥拳而来,钟炎睿防不胜防,被打得鼻青脸肿,拳打脚踢,拳拳狠招,脚脚猛烈。友人们纷纷出来拉架,没人可以拦下暴怒的余霖。

钟炎睿十分不解,他到底哪里得罪到了余霖:“余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余霖凌厉的目光射向钟炎睿。

“谁?”

“你负了她,又休了她,你这是要逼死她,是吗?!”

“她跟你何关!有主之物,何苦来哉。”钟炎睿反驳道。

“钟炎睿,你薄情寡义!算我有眼无珠,交友不慎!”

“余霖!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钟炎睿大喝一声。

老友们都劝着架道“有话好好说”,可大家都不是傻子,在俩人唇来舌往、剑拔弩张中,心里都一目了然,余霖这番疯狂之举,交恶于钟炎睿,全然是因为钟炎睿的下堂妻,众友人纷纷告辞,无礼勿听。怕那休妻另有原因,省得他日相见难堪,还是趁早离开。

钟府园林,站着两个人。

“你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她是我的人,与你何干?你们只不过一面之缘。”

“她现在人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她在我姨母宫中。你到底发什么痴,余疯子!”

“既然你休了她,我来高昌就是想带走她。”

“你在说什么?”

“我会娶她。她就是我常常挂在嘴边的侍女。”

“原来你的侍女就是她。”钟炎睿想起了渡口边,心里不痛快。

“告诉我,她怎么就成了翟云娇?你到底为何休了她?渡口时,你们还那般恩爱,为何变成了这样?”

钟炎睿拿起刚才曲水流觞时,放置的酒瓶,递给了余霖。

余霖接过酒。

“真正的翟云娇心里另有其人,跟着人私奔了。”钟炎睿道,“她是从翟云娇马车上跳下来。我的人救了她,养了很久的伤。”

钟炎睿说得很慢。

“后来呢?”余霖问。

“婚期一拖再拖,实在拖不了的时候,她就成了翟云娇。云娇用她来金蝉脱壳,钟翟两家只好顺水推舟,只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也从来不说以前的事。”钟炎睿一口闷酒下肚。

“是因为她不明的过去,你才休了她?”

“西沧使者将真的翟云娇带到了朝堂,侥幸她活了下来,可陛下岂是这么容易被蒙蔽的。钟翟两家的联姻,本就是为太子今后铺路,我娶了假的翟家女,这般的联姻,不是陛下想要的。”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时不时会蹚进浊水。”这回余霖闷闷地喝上了一大口的酒,“进了你们陛下的宫,还能活着出来吗?”

“她以前也很倒霉吗?她叫什么?真的翟云娇变成了肉酱,她现在我姨母那里,至少性命无忧。”

“她是个倒霉透顶的人,叫央儿。”余霖心凉,高昌皇帝以疯子著称,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人。

“央儿,不错的名字。”

“就是运气不是很好。”余霖苦笑道,“还有她的头脑不好使,当时她选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下人,跟着那人成亲去了。我是那么钟意她,她却看不到。选了一个不如我的人,真是太傻了。”

浑然不觉,两人你一瓶,我一瓶,流觞用的酒全被喝个精光,酩酊大醉。

送走了余霖,钟炎睿对于她的过去才有了点滴了解。御书房里见到她,她的眼神全然不看钟炎睿,待到出来,钟炎睿喊住了她。两人目光触及,脸上被余霖打得淤青还未完全消散,她简简单单的关切之语,比灵丹妙药还奏效,那些痛根本不值一提。

开春,高昌礼送钱夫人回西沧。钟炎睿不便相送,站立山顶,迎风而立,牵着马,离着远远的地方,目送着崔留央远去西沧。

今后,央儿就由他钟炎睿来护着。是他的央儿,任何人都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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