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皇浦继很快收敛了神情, 冷着脸道:“你们出来做什么?这里没你们的事,回去!”
皇浦靖泽脸上满是恶意,丝毫没有对自己父亲的尊敬:“来做什么?自然是来让大家更清楚明白地看看你们三个狗男女的好戏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封信, 痴痴地笑道:“你想护着那个女人,我就偏不让你如愿。这就是你藏在书房里霓月掌门写给你的信,至于信里的内容,我想不少人都已经看过了。”
皇浦继脸色大变, 立即上前要把信抢过来,梨香先他一步把信抢了过来,匆匆一看,顿时对着霓月大怒:“师姐,这信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和皇浦继没有私情更没有什么私生女, 我信了, 还和你一起来找皇浦继对峙, 结果你却在背后给皇浦继写了这样的不堪入目的信!”
霓月看到了信中的字迹, 确实是自己的, 终于变了脸色,“不可能,我从未给皇浦继写过什么信!”更别说是这样的信了。
梨香把信打开举起来摆在霓月剑派众人的面前:“你们都来看看,是不是掌门师姐的笔迹?”
霓月剑派的人中也有见过霓月的笔迹的, 看了信后脸变来变去,最终还是惊疑不定地看向霓月:“这、这确实是霓月掌门的亲手所写, 就连掌门写字的一些小习惯都有。”
其他人早就知道了信中的内容, 只是不敢确定那真的就是霓月掌门所写,如今得到了霓月剑派的人的认定, 都震惊了, 想不到传言竟然是真的, 皇浦继和霓月真的有一腿,还有了一个私生女!
皇浦继不忍心看心爱之人被人误会,冷声道:“这信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是无耻小贼故意扔出来污蔑我和霓月罢了。”
皇浦靖泽讥笑:“如果是假的爹你为什么要那么宝贝地把信藏在书房最隐秘的暗格里?可让我和四弟好找。”
皇浦继要被气得死,心里那个悔啊,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没有立即把信给烧了,而是珍而重之地藏了起来?更没想到这两个儿子平时装疯卖傻,却在这个时候出来背叛他。
他怒道:“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叛出皇浦家不成?”
“做什么?”皇浦靖泽眉宇间尽是癫狂与怨毒:“我想要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女人付出代价!为此让我叛出皇浦家不认你这个爹又何妨?”
皇浦继皱眉:“你会变成这样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完全怪不了别人。”
皇浦靖泽冷笑:“我怎么咎由自取了?我做了什么?欺辱你心爱的女人,所以活该被你废了武功打断腿,像废物一样养着吗?放屁!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女当宝吗?
“我真想要女人,哪个青楼没有比她更漂亮更识趣的?也就是你会因为她那张和霓月相似的脸把她当宝!”
众人震惊,什么?皇浦靖泽不是被魔教奸细所害,而是被皇浦继亲自废了武功打断腿的?就因为父子俩争抢同一个女人?
皇浦靖泽不理会皇浦继更加难看的脸色,指着如夫人大声说出了实情:“诸位都听说了传言了吧?我爹这位如姨娘为能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可谓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我爹的后院,妾室不是偷人被打死,就是被人下毒或者各种意外落胎无法再生,自我四弟之后,皇浦家再无婴孩能顺利诞生,可都是我这位如姨娘的功劳。
“就连嫡母,大哥二哥、我和四弟也都遭了她的毒手。至于我爹,他当然知道,不过是在装傻而已。就因为她和我爹心爱的女人,霓月掌门长得相似。这感情是不是很感人?”
说完这些,皇浦靖泽下意识去看如夫人的表情,想看到她惊慌失措,恐惧心虚的样子。
没想到如夫人依然是稳稳地坐着,脸上还是那抹娴雅不失礼貌的微笑,淡雅如菊,眼里闪过的戏谑像是在看一场猴戏。
才刚要得意的皇浦靖泽脸都黑了,眼神更加怨毒。
皇浦继冷冷地道:“证据呢?拿不出证据来你所说的都不过是你不知悔改地胡乱攀咬。”
皇浦靖泽:“你要证据?好啊!我这就给你证据!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令闻者心神恍惚。
有人大叫一声:“不好,香气有毒!”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地运功抵挡。
扑通扑通,众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就连荆云起、皇浦继、百里家主、陈墨英等人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提不起内力。
“咯咯咯。”一阵清凌凌的笑声响起,一群白脸红腮的鬼面黑衣人鱼贯而入护卫在两边,一道红色身影如蝴蝶翩跹而入,轻轻落在了比武台上,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竟是一个身材婀娜,面带红纱的红衣女子。
场上的正道都变了脸色,惊呼出声:“魔教妖女雪瑶!”
“卑鄙!竟然在茶水下毒!皇浦靖泽,你竟然和魔教勾结!”
“完了完了,所有人都中了毒,用不了内力,我们是不是要被魔教一网打尽了?”
众人心里惴惴,恐慌不已,心里的绝望不禁越来越深,
雪瑶欣赏够了众人绝望的表情后,才拍了拍手掌吸引众人注意:“诸位也不用这么恐慌,我们天圣教可不是随意滥杀之人。
“都是有那么些卑鄙无耻之人,自己做了恶事,就把罪名嫁祸到我们天圣教的头上,还让自己逃脱罪责。今天我们来这里也不是打打杀杀的,乃是为了洗脱我们天圣教的冤屈而来。”
不少武林中人已经绝望等死了,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又生出了些许生的希望。
荆云起冷静地道:“既然如此,姑娘不如先解开我们身上的毒,好让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
雪瑶摇摇头,“不行呢,你们这些正道的人最容易冲动,我要是给你们解药,你们就不会继续平静地听我说话,而是要拿刀来杀我了。人家那么柔弱,可禁不起你们的一人一刀一剑的。”
神他娘的柔弱,魔教妖女雪瑶又多凶残,谁不知道?
见众人脸色各异被噎得不清,雪瑶得意地咯咯笑,够了才安抚他们道:“你们也不用怕,这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你们无法动用内力的软筋散。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给你们解药。我们天圣教可不是会随意嗜杀之人。今天我们也不是为杀人而来。”
不少人还真被她的话安抚了,慢慢冷静下来。不冷静也没办法,现在他们就是别人刀下的鱼肉。不冷静只会死得更快。
荆云起越是运功,就越感到身体的虚弱,也放弃了想要默默运功解毒的方法,无奈地道:“你想要怎么谈,就直接说吧!”
雪瑶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听她说话了:“首先,我们就来谈谈,皇浦家后院被魔教奸细祸害一事。我必须在此郑重声明,我们魔教从未派出过奸细潜入皇浦家,更没有毒害皇浦家的妾室和少爷们。”
皇浦继冷冷地道:“口说无凭,证据呢?”
雪瑶拍了拍手:“不急,你要的证据这就来了。”
魔教之人向两边让开,一个俊雅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谁看来都忍不住要赞一声公子如玉。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亲自扶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破旧邋遢的女人。
女人身后疯疯癫癫,似乎没有神智,在看到皇浦继的时候立即害怕地往皇浦靖韬的怀里缩。
男子一点也不嫌弃她的脏臭,还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安抚她。
他们身后的魔教之人押着一个看衣着就是富贵人家的脸的下人的老婆子和两个丫鬟,一起走来。
雪瑶:“皇浦继,这几个人你应该认识吧?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眼前这位就是皇浦继的长子,皇浦靖韬和他的亲娘,也就是皇浦继的正室林夫人。”
众人不敢相信,林夫人竟然成了这副样子。
有不少见过林夫人以前的样子的,端庄娴雅,大家做派,哪里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又脏又臭的乞丐婆的样子?
皇浦靖韬抬头眼神淡淡地和皇浦继对视:“爹,别来无恙。我没死,还把娘也救了出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皇浦继眼神非常冰冷,还有几分屈辱:“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皇浦靖韬眼神凉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说的也是,你已经不是我的爹了,不过我要说清楚,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是因为你这样的爹,我不想认。”
雪瑶故作惊讶,夸张地问道:“皇浦靖韬,你爹是什么样?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个做儿子的竟然狠心连父亲都不认?”
皇浦靖韬恨声道:“诸位,你们看我娘?知道她堂堂皇浦家的家主夫人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吗?这都是因为皇浦继!
“他把我娘关在黝黑满是蛇虫鼠蚁的地牢了,每日只给吃发霉的馊饭,还让人天天去牢房用刑,就这么把我娘给活活折磨疯的!”
说着他还撩开了林氏的衣袖,衣袖下的手臂肿胀,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纵横的伤疤有新有旧,还有已经发脓的,看起来非常的可怖。
众人心下发寒,转头去看皇浦继,却见他也是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反倒是他身边的如夫人一如既往地镇定,还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愉悦?
雪瑶:“这是真的吗?皇浦继不是一代仁义大侠吗?怎么会对自己发妻这么狠?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我听说皇浦家当年陷入困难,还是因为娶了林夫人,有林夫人背后的林家相助才没有败落,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皇浦靖韬冷笑:“他做过的忘恩负义的事何止是这些?当年的林家满门被灭,也是出自他之手!”
他看向皇浦继,眼里的怨恨如有实质:“你大概没想到吧?当年你把我赶出皇浦家后,还派人来追杀我,是舅舅把我救了带回林家。
“舅舅们把你约来想要借此机会解开你我之间的误会,还让我躲在了隔间里看着。没想你根本不等舅舅们多说,就直接下杀手!
“我被吓得不敢出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把林家上百口人一一杀死,就连我那尚在襁褓中的表弟都没有放过!”
过了那么多年,皇浦靖韬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依然是悲痛欲绝。
林夫人痴痴傻傻的,似乎感受到儿子的悲伤,下意识轻拍他的手。这让皇浦靖韬更加悲痛。
众人心中也是震撼不已,难以相信皇浦继竟然忘恩负义到派人追杀亲儿子,把发妻关进地牢折磨不算,还亲自带人把对他有大恩的岳家上百口人全杀了。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以前皇浦继还能把罪责推到魔教的头上,说林家是被魔教所灭,现在亲儿子亲自出来指认他,这要不是真的,这亲儿子也不会恨他到这个地步。
皇浦继面对武林正道们狐疑鄙夷厌恶的目光终于慌了,连忙道:“他胡说的!他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林氏和奸夫苟合所生的奸生子!”
雪瑶看向皇浦靖韬:“这样啊,如果你真的不是皇浦继的亲生儿子,那你所说的证词就为了报复故意捏造的嫌疑了。”
皇浦靖韬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愚蠢的笑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皇浦继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你儿子?所谓的滴血认亲吗?”
说着,他对身边的一位魔教教众稍微示意,那人立即从旁边的桌子上随意拿起一个还有半盏清茶的茶杯,端到皇浦靖韬的面前。
皇浦靖韬拿出匕首在手指上轻轻一割,鲜血滴入茶杯中立即融入了水里。
那魔教教众还特意把杯子放低,让更多人都能看到杯子里的情况。
就在众人都以为皇浦靖韬是要和皇浦继再做一次亲子鉴定的时候,却见他转身强行拉过身后那老婆子的手,又匕首狠狠地割了一下,鲜血也滴入了杯中,很快融入了血水里。
魔教教众还把杯子端到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可以一一看清楚杯子里的情况。
皇浦靖韬慢条斯理地用帕子给自己的手包扎,讥讽地道“当年你就是听从了如姨娘的话,用滴血认亲的方法来确定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的。
“那么现在你看清楚了,我身边这个婆子,王嬷嬷,你应该认得,她是如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婆子,我是否和她有血缘关系,你应该最清楚。
“但滴血认亲的事实是,血溶于水,根本不可能出现血不能相容的情况。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不相溶,那就必定是有人在搞鬼了。”
皇浦继看着那杯已经被血染红的茶水脸色惊疑不定,看看皇浦靖韬又看看王嬷嬷。
皇浦继还是不愿意相信,想要说这都是你和魔教的把戏,就听雪瑶夸装地道:“什么?滴血认亲?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武林之人和愚昧无知的村民一样相信滴血认亲?
“江湖之人难免有受伤的时候,你们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血一碰水就会立即溶在水里吗?不会溶于水的血才是有问题吧?”
之前还在怀疑是魔教的把戏的人都愣住了,不禁回想他们受伤的时候处理伤口的情形。
有人曾经自己或身边的人有或者对敌的敌人受伤,血液正好滴入水里的,当时没注意,现在回想,还真就是直接就溶在了水里了,不同人血一起滴在水里也是立即相溶在一起不分彼此。
武林中人一般不畏惧那么一点小伤,当即就用自己的茶杯和同伴也来一场滴血认亲,结果果然都是相溶的。
皇浦继也看到了他们的滴血认亲的结果,脸色非常难看。
他想起了当初,引导他怀疑林氏有奸情,皇浦靖韬不是他亲生的人是如夫人,提出滴血认亲的也是如夫人,为他和皇浦靖韬进行滴血认亲的也是如夫人的人。
他慢慢转身看向还在慢悠悠喝茶如夫人,声音艰涩无比:“如儿,当初是你提议要滴血认亲的,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如夫人满脸无辜:“老爷,您在说什么啊?妾身愚昧,只是跟您说了一下民间不知有没有用的土方法,您身为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皇浦家家主,英明神武,学富五车,怎么可能会轻易听信我一个青楼出身什么都不懂的妓女的话?”
皇浦继脸色大变,眼神变幻莫测,“你、你都想起来了?”
如夫人一愣,疑惑地问道:“想起什么?”
皇浦继看她不似作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浦靖韬冷冷地道:“如姨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
说完就粗鲁地扯过他身边的王嬷嬷,推着她,她摔倒在皇浦继面前:“王嬷嬷,是你说话的时候了。”
王嬷嬷抬头恐惧地看了眼如夫人,又看了看皇浦继和个个凶神恶煞一样的魔教教众,跪在地上朝如夫人砰砰砰地磕头:“夫人,对不起,老奴不能不说,老奴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都在他们的手上。”
皇浦靖韬一脚踹了过去:“你在喊谁夫人呢?这个皇浦家只有我娘一个夫人。”
王嬷嬷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大少爷说的是,是姨娘,如姨娘。”
皇浦靖泽不耐烦道:“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虽然开口的不是皇浦靖韬,但王嬷嬷也不敢再磨蹭,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和帮过如夫人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一一说出来。
原来王嬷嬷会给如夫人做事是因为如夫人会医术,曾经救了她难产的儿媳,让她唯一孙子顺利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为了报答如夫人,她就来到了如夫人身边帮如夫人做事,亲眼看着如夫人怎么前无声息地下毒让后院的其他妾室流产。
有林夫人在上面压着的时候,如夫人还比较收敛。
等林夫人被皇浦继关进地牢,皇浦靖韬也被赶出皇浦家后,由如夫人掌家后,如夫人也没有了顾忌,不断下狠手。
皇浦继的二儿子就是这么被悄无声息毒死的。
皇浦靖泽和他二哥一母同胞关系比较好,觉得事情蹊跷,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一路追查下去,然后就被如夫人故意设局引入圈套,诬陷他要非礼她。
皇浦继当时还被如夫人提前下了可以让人短暂暴躁易怒容易失去神智的药,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大逆不道地想要跟他抢女人,愤怒之下差点被三儿子给打死。
等他恢复神智的时候,皇浦靖泽已经他废了武功打断了腿。
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的下手太重,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就把这个儿子扔到偏僻院落里不闻不问。
然后是四儿子皇浦靖炎,只能说皇浦靖炎命不该绝,即使把有毒的点心吐了大半,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后来皇浦靖泽让他装傻才逃过了如夫人的毒手。
王嬷嬷把这些年如夫人所做的恶事桩桩件件都说了出来。
然后是那个两个如夫人的心腹丫鬟,她们也被威胁着全都说了出来。
这些年里皇浦家后院发生的各种惨剧,其中有多少栽赃陷害给其他妾室,多少是推给了魔教奸细,都一一说了出来,其中还包括了对背着皇浦继每天让人残忍地折磨林夫人,把她逼疯。
其所犯下的罪行累累,简直骇人听闻。
这让众人听了都毛骨悚然,无法想象如夫人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竟然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同时更加觉得皇浦继不可能不知情。
那么知情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包庇这位如夫人,容忍她这样残害自己的妻妾儿女?答案自然是她那张和霓月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了。
众人不禁感叹,皇浦继,可真是个痴情人呐!
然而事实就是,皇浦继他的确不知情。
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如夫人,仿佛今天才知道原来一直睡在自己枕边的是一条毒蛇一样。
皇浦继颤声质问道:“如儿,这真的都是你做的?”
如夫人用帕子抹着泪,哭得楚楚可怜:“冤枉啊,老爷!我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女,被父母卖进青楼前也不过是个地里刨食的农家女,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会什么医术,还会制作什么毒药?
“我要是真有这个医术,又怎么会被家人因为太穷卖去青楼?这些老爷应该比我都要清楚才对。王嬷嬷她们也说了,她们都是被这些人胁迫了,他们要她们说什么敢不说吗?”
众人一听,又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再看皇浦继,怎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仿佛头顶都在冒烟?
皇浦靖泽脸色狰狞,质问皇浦继:“你知道她会医术对不对?!后宅那么多人出事你早就有所怀疑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查你就那么的喜欢霓月掌门以至于她的替身也如此包容对不对?”
皇浦继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
只是自从灭了林家后他就得了怪病,每天晚上都在冤魂索命的噩梦中惊醒,精神越发的不济,只能多次派自己的得力的下属去查。
结果查到的是魔教奸细所为,现在看来,他的下属早就被如夫人买通了。
他转过视线,怒瞪着最信任的随从和管家。
随从和管家都惭愧地低下头,“老爷恕罪,我们的家人都中了如夫人特制的毒药,只能听她吩咐。不然得不到解药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去死。”
皇浦继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答案,他的枕边人是一条阴险残忍的毒蛇。
皇浦靖泽癫狂大笑,看起来更加疯癫了,“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所宠爱的女人,你以为的霓月掌门的替身!就因为你把这样的一条毒蛇当宝,才造成现在的后果!你看看她害了我们家多少人!”
害了多少人?林家、林氏、四个儿子,其他妾室,以及那些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流产掉的儿女。
看着三个儿子仇恨的眼神,下属们心虚愧疚的样子,皇浦继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现在他众叛亲离,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皇浦继气得红了双眼爆红,额头青筋暴起,怒瞪如夫人:“如儿你……你……”
如夫人却眼眶通红,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梨花带雨,美得让人心疼。
“是,都是我做的。可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老爷您想不到吗?我只是太爱您了,可是您心里可曾真的有过我一丝一毫?
“我一直都知道,因为我这张脸和霓月掌门长得很像您才把我才青楼里买回来的,你心里爱的一直都是霓月掌门。
“自知自己出身卑贱无法和霓月掌门比,我也不强求你心里能有我,我只想做你身边的唯一的女人也有错吗?”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真情实感,但皇浦继一点都没被感动到,还气得吐出一大口血:“你、你个毒妇,早知如此,当初我就……”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能想到他后面的话必定是“就不会把你从青楼买回来”,都是心里一片嘘唏,忍不住同情他,就因为买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路归元感慨道:“所以说,好好端端的搞什么替身?真想要替身找个木偶人来不行吗?非要找个无辜的女人来祸害。
“人又不是木偶,怎可能没有自己的私心任你随意摆布?祸害了无辜姑娘,还殃及无辜。”
众人恍然,那点对皇浦继的同情都消失,剩下的只有鄙夷。
厉怀明突然问他:“所以你也想要弄一个木偶当替身?”
路归元求生欲爆棚,立即道:“要什么替身?那是无能又自私的人才会有的想法,我只是给这些人提供一个方法,免得他们去祸害无辜的人。
“我是绝对不可能要替身的。在我的心里,我的心上人是独一无二,谁都不可替代的,长得像都不行。
“找替身就是对自己所爱之人和被当替身的那人的侮辱!这么做的人简直猪狗不如!”
猪狗不如的皇浦继:“……”
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场中一片静默,就连之前还在哭哭啼啼的如夫人也沉默了,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替身的男人猪狗不如,那么为了自己的私利,放任自己爱的男人去找替身祸害无辜的女人的人又是什么?”
众人看向大声发问的梨香,只见她向霓月质问道:“师姐,你瞧,皇浦继因为爱你至深已经害了那么多人了,你还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你无关吗?”
霓月沉声道:“皇浦继所作所为乃我所不耻,我可以对天发誓,和他从未有过半点男女私情。他的所作所为我皆不知情,也无从干涉。”
霓月说得很有道理,皇浦继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又不是霓月让他找替身的。
如果没有那两封情书的话,大家都会觉得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皇浦继看上。
可是现在有了那两封情书做前提,霓月再说出这么一番无情的话,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了。
皇浦靖泽指着他骂道:“要不是你们俩勾勾搭搭又不肯在一起,欲断不断,他皇浦继能弄来个替身把我们皇浦家折腾成这样?我们皇浦家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也是罪魁祸首!”
在他看来,霓月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明明都两情相悦连私生女都有了,还非要为了一个掌门之位装无情,逼得皇浦继去找替身来解相思之苦,才会把那么一条毒蛇给找了回来。
皇浦靖韬冷冷地道:“我娘以前就和我说过,她早就知道皇浦继的心里只有你。在你尚未当上霓月剑派的掌门时,皇浦继就数次去天瑶山,你的闭关之处与你私会。”
梨香猛地转头质问霓月道:“天瑶山?那是师姐你修炼《**心经》的闭关之处。霓月剑派历任掌门继任之前都要自己寻一处隐秘僻静之处闭关修炼掌门才能修炼的功法**心经。
“当初你的修炼之处是你自己选的,直到你出关飞鸽传信让我们去迎接你,我们才知道你在天瑶山闭关。若不是你自己的主动告知,皇浦继怎么知道要去天瑶山见你?”
霓月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皇浦继是怎么知道的。
梨香继续逼问:“师姐,你若还不承认,那就让我们检查你的守宫砂,只要我们确认你的守宫砂还在,这些证据证词都可以推翻。”
霓月沉默了,她的守宫砂确实没有了。
梨香冷笑,“不敢给我们查看吧?因为师姐你的守宫砂早就没有了。”
霓月:“……”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这岂不是证明信里说的都是真的?霓月和皇浦继早就有了苟且,还有了私生女。
皇浦继却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霓月,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
眼看就能把霓月逼入死局,梨香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身为霓月剑派的掌门无视门规,竟然和男人苟且有了私生女,还因为你们的私情害了那么多的无辜,梨茹,你不配霓月之名,更不配坐上这个掌门之位!”
梨茹是霓月继任掌门之位承接霓月之名之前的名字。
霓月冷冷地道:“不过是失去了守宫砂而已,此乃是我当上掌门之前所发生之事,和皇浦继无关。而且,师父她老人家也知道此事,但她依然让我继任掌门。”
梨香脸上得意的冷笑僵在了脸上,心里涌出浓烈的嫉妒和怨恨让她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师父竟然早就知道!知道还继续把掌门之位传给她!这是何其不公!
她咬牙切齿地道:“至少那两封你们亲笔所写的信能证明在你继任掌门期间和皇浦继有私情。”
荆云起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他相信霓月的人品,也看出了梨香似乎和魔教有勾结一起针对霓月。身为武林盟主的他绝对不能让霓月剑派换上一个和魔教有勾结的新掌门。
“诸位,听我一言。”
荆云起在武林中的威望不容小觑,他一开口,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即看向他,等着听他说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听荆云起朗声道:“所谓的亲笔信并非不能作假。这点魔教应该最清楚,雪瑶姑娘,你说是吗?”
雪瑶心里就是一紧,同时暗骂,教主不是派了杀手去刺杀荆云起了吗?杀手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人现在还在这里活蹦乱跳?
杀手路归元正和美人一起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还摸出早就准备好瓜果点心和厉怀明、陈姣姣、方永兴、以及薛义山吃得正香。
叶凌霄看到这幅画面,眼神更加冰冷了。
荆云起还在继续道:“诸位也知道,前些日子,荆某有幸捣毁了一个魔教据点。你们绝对想不到,在这个魔教据点里,有一个魔教之人能模仿人的笔迹,能模仿得九成九。
“许多无辜被拐卖的姑娘公子,就是被他模仿笔迹代替签字的。还有一些路过的商人笔迹泄露后,被其模仿笔迹写信回去讨要大笔银两。
“霓月掌门和皇浦家主的事情看起来还有许多蹊跷,光凭两封可能被人模仿笔迹所写的书信并不能定罪。”
他的威信摆在这里,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就连霓月剑派的那些人也跟着点头认同。
梨香黑了脸,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书信可以作假,做不得真,若他们的亲生女儿亲自出来作证,应该就能当作是确凿的证据了吧?”
那个传言中的霓月和皇浦继的私生女?真的存在?
众人的好奇心空前高涨。
就见台上的雪瑶缓缓解下面纱,露出了一张和霓月非常相似的脸!两人站在一起说不是母女都没人信。
又见她拿出了一块玉佩,眼尖的练武之人都能看到玉佩通体碧绿,是一块难得的上等好玉,玉佩上刻了一个继字,另一面刻了个“皇浦”两个字。
皇浦靖韬、皇浦靖泽以及皇浦靖炎三兄弟也各拿出了一块相似的玉佩,不过他们的玉佩的两面刻的是“皇浦”和他们的名字
雪瑶手里的玉佩是谁的众人一目了然。
霓月惊愕了一瞬,又很快就冷静下来,仿佛这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惊讶于还有人和她长得那么像一样。
皇浦继则是脸色惨白,一副见鬼的样子,在看到雪瑶拿出那块玉佩的时候,脸色更白了。
只是让众人都想不到的是,反应最大的不是霓月和皇浦继,而是即使被证据确凿指认是凶手的时候都能稳如泰山,冷静用眼泪攻势给自己的脱罪的如夫人。
她死死地盯着雪瑶,因为太过震惊从椅子跌坐到地上,还连带着拖倒了身边的茶几,被打翻的茶水泼了一身都不在意。
看到这副样子不少人心里升起不小的疑惑。
雪瑶对众人道:“十五年前,圣教的左护法在瑶江下游捡到了还剩下一口气的我。当时我手里就紧紧握着这枚玉佩。之后我失去了落水之前的记忆,但依稀能想起皇浦继抱着年幼的我用玉佩哄我叫爹,和他狠心把我抱起扔下山崖的画面。”
众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是真的,岂不是皇浦继能狠心到把霓月和他的女儿杀死?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
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道:“瑶江?瑶江的上游不就是天瑶山吗?”
又有人道:“十五年前岂不就是霓月出关继任霓月剑派掌门之位之时?”
雪瑶对霓月冷笑道:“想不到吧?当年你怕我的存在会阻碍你登上掌门之位,狠心让皇浦继把我扔下山崖溺死。只可惜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你们的恶行,让我有幸遇到师父,被他所救,还有今天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揭穿你们虚伪真面目!”
梨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师姐,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为了掌门之位,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如此恶毒,怎配继续当霓月剑派的掌门?我们霓月剑派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霓月百口莫辩,只能坚持地对雪瑶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有没有生育过过我很清楚。对于你的存在我更不知情。我想,你身世应该去问皇浦继。”
霓月看向皇浦继,难得地恳求道:“皇浦继,事关我和霓月剑派的声誉,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曾经一起游历江湖也曾同生共死的情谊上,把事情说出来,还我一个清白。”
皇浦继脸色变来变去,乍青乍白,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心上人的低声恳求,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心中白月光就这样被人泼上脏水拉入泥潭。
他张开嘴,打算说出真相。
就在这时身边如夫人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从旁边插入他的喉咙,穿过他的气管。
那动作快准狠,如夫人眼神狠厉,完全没有一丝以往的柔情蜜意。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惊呆了,这才想起,魔教下的软筋散只针对有内力之人,像如夫人这样毫无武功在身的普通人,毫无影响,所以皇浦继才无法躲开。
皇浦继难以置信的想要转头去看如夫人,如夫人冷静地拔出发簪就要插入自己的喉咙自我了断。
只不过有人的速度比她还快,一阵风吹过,她和皇浦继的都被点了穴后无法动弹
因为只伤到了气管,被点了穴后,血被止住了,皇浦继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路归元把手里最后一口瓜塞进嘴里,才慢悠悠地道:“这戏才到精彩的地方,别急着死无对证啊!”
雪瑶不可思议地道:“为什么你没有中软筋散还能动用内力?”
路归元非常实诚:“哦,因为我是魔教秘密花费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杀手,魔教的软筋散对我没用。”
雪瑶、魔教众人:!!!
武林正道:草啊!!!
荆云起:……
路归元:拒绝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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