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自由的城市
砰~
睡梦中。
一股力量忽然砸在胸口。
剧烈痛感袭来。
伊森悚然惊醒。
弓起身体忍不住开始咳嗽:
“咳咳咳……”
视野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但脑中时刻传来阵痛,让人又想就此睡去。
伊森努力抗拒着继续睡下去的念头。
拼命瞪大眼睛,望向四周。
一名身着红色盔甲的守卫正站在他的身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红色的铠甲……是王室控制的狱卒?’
脑中思路渐渐清晰,记忆连成一片。
再加上脖颈处涤罪颈环的触感。
伊森想起来了。
“这里是……自由城?”伊森下意识地呢喃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守卫。
守卫并未理会伊森,只是扭过头,对一旁红衣文员汇报:
“666号犯人,状态良好!”
红衣文员点了点头,拿起笔开始记录。
记录完毕,守卫与文员向右侧走去。
伊森目光紧随。
看到那里躺着如他一样,脖子上戴着涤罪颈环的犯人。
这让他心里完全确定。
‘没错,就是自由之城。’
伊森现在很激动,激动地发抖。
他在这个世界,被软禁在三圣神殿十八年。
每年只有降王日的三天,才被特许在侍僧的看守下,在王城行动。
虽然他因此有了很多闲暇时间,也读过很多书,但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外界。
望向四周。
除了躺成一排的犯人,和巡查的红衣守卫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不远处围成一圈的‘群众’。
说是群众,但他们脖子上也都戴着涤罪颈环。
应该是自由之城的老油子囚犯们。
这些囚犯穿着极其引人注目。
很多人甚至不着寸缕。
将下体器官放肆地暴露在空气中。
‘还真是自由啊……’
伊森抿了抿嘴唇,将视野从一名身材姣好的‘自由’女性身上移开,看向身后。
身后是一堵一直绵延而上的白色围墙。
伊森本没有在意。
毕竟自由之城是座监狱,有围墙很正常。
但当视野一直向上,依旧没有看到围墙顶端后。
他发觉不对。
‘这不是围墙!这是……穹顶?’
没错。
自由之城没有围墙。
但整座城市,却被碗状的巨大白石穹顶严丝合缝地扣住。
穹顶顶端,有着无数细长的滑轨。
诸多宝石被镶嵌在滑轨上,好似日月星辰般流转。
滑轨周围布满细密的孔洞,不用多说,肯定是控制降水的喷口。
这是一座完全人造的小世界。
这就是自由之城。
察觉到这点的伊森猛然站起,情不自禁地剧烈呼吸起来。
不得不承认,此时他有些懵了。
原本逃往自由之城,是为了躲开六卿议会。
再慢慢利用灵魂加强自身。
最后趁机越狱。
但如今自由之城的环境。
完全是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难怪亚兰敢放置数万名罪犯于此,还从没发生过暴动。
现在看来,发生暴动外面也不知道啊!
这怎么办?
正当伊森原地沉思处境时,
新来犯人队伍的尽头忽然一阵骚乱。
伊森闻声望去。
一名刚刚被叫醒的女性犯人,正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我是亚兰帝国的正统勋爵!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没罪!”
说罢,女犯人更是抢过守卫的长柄战斧,疯狂地指向四周的所有人。
然而,被抢走武器的守卫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失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传遍四周。
老犯人们也笑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你、你们笑什么!这没什么可笑的!我是被冤枉的!”
刺耳的笑声让女犯人越来越紧张。
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疯狂。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竖起战斧,眼看就要劈下。
但就在这紧要关头。
守卫只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
‘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
砰~
女人的涤罪颈环猛然炸裂。
将她的脑袋炸地粉碎。
肉块四散而飞。
掉落在其余新来犯人身侧。
他们都震惊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
即便是伊森,此时的眉头都皱得更紧。
逃离计划,越发困难了。
…
处理掉不听话的女犯人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守卫总算清点完毕。
他走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好似宣传官般喊道:
“欢迎来到自由城!新居民们!”
“对!你没有听错!我对你们的称呼是居民!而不是犯人!”
“当然,前提是不要学习那个女人。”
“在自由之城,只要你们不要妄图攻击守卫,你就完全自由!”
完全自由?!
听到这里,伊森目光变得凝重无比。
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自由之城,被叫做罪蛊都市才更贴切。
完全放任一群罪犯的自由,后果可想而知……
而其他新犯人明显没听懂,都有些发懵。
站在伊森左侧的男人举起手,唯唯诺诺问:“很抱歉大人,您口中的‘自由’指的是……”
“没错,正是你想象的那样。”
守卫没有对犯人逾越的问询不满,反而露出鼓励的眼神:
“狱卒不会制止你们任何行为,反而会抱着欣赏的态度观看你们的表演!”
沉默。
守卫的话引发短暂沉默。
但沉默过后。
一阵欢呼突然爆响。
新犯人们狂笑着,肆意宣泄内心的激动。
他们本在外界就是一群无恶不作之徒。
到了自由城,原以为只是座大型监狱,要每日被看守关押。
谁知竟完全不用。
而且没有法律约束。
可以随意行动。
这里,简直是犯罪天堂。
可以料想到,不久之后,一场狂热厮杀就会来临。
“呼~”
伊森深深吐出一口闷气。
既来之,则安之。
他没有后悔自己来到自由之城的决定。
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都为时已晚。
还不如思考如何立足。
作为一名恶魔术士。
恶魔才是本体。
没有恶魔,术士的孱弱肉身怕是连小孩都打不过。
但活尸剑圣又被卢克一拳轰穿。
想要再次召唤,血肉是根本条件。
血肉……血肉……
从哪弄血肉呢……
等等!
旁边不是有一具无头女尸吗!
伊森眼神一亮,向队伍尽头看去。
女尸确实还在那里。
而且,自由之城,不是标榜‘自由’吗?
‘那我过去,取一点血肉,应该没问题吧?’
伊森微微笑了起来,径直向女尸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