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卷 月城卷 第三十四章 山河破碎

秦笑天走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整个丹鸿庄都是被封锁了起来，除了那层结界之外，苗千仞还发现了在这丹鸿庄之内多了不少的强者，有一些的实力甚至都是达到剑宗的级别，甚至还有着几个剑尊级别的强者。心中暗自诧异，但随即便是被青祎的事情所笼罩，青祎你还好吗？那个禽兽究竟会怎样对你呢？俞钊你有了冯筱和林芝兰还不够吗！

每每想到这里，苗千仞都是会在屋内乱砸一通，但随即脑海当中便是会被俞澈身形所笼罩，七年来他与俞澈几乎是形影不离，俞澈还保举他坐了玉翎卫的教头。二人之间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虽然苗千仞此时对俞钊充满了恨意，但对俞澈却是没有丝毫感觉。但心中却依旧是留下了一个疙瘩，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秦笑天率领着一众商队，浩浩荡荡地便是向着南方而去，秦笑天并没有运用功法前进，也没有坐在车上，反而骑着一匹青鬃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据他自己说，这样才能更好的看一看这大千世界。

约莫过了半天，商队便是走出了近百里，这一点却是令人奇怪，按理说商队都应该走得很慢才是，但秦笑天所率领的这只商队却是走的极为迅捷。

秦笑天看了看周围，此处原本应该是个集市但此时却是荒废了，连个人影都是看不见，从集市残留下的规模而看，这座集市很久以前应该是极为繁华的。正看着，却见不远处闪过了几个人影，便是命令商队停了下来，只身驱马向前查看，只见几个身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正蜷缩在一处墙根底下，在躲避着寒风。

秦笑天便是翻身下马，从自己的吞云戒中拿出了几块干粮递了过去。那些人却是不敢接过，秦笑天笑了笑便是自己掰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又是把剩下的递了过去。那些人当中有胆大的便是一把抢过，与剩余的人分而食之。

秦笑天又是拿出了一个水壶递给了他们，那些人也是接过，便是对着秦笑天磕起头来。秦笑天急忙制止了他们说道：“你们是从那里来的啊？”

那当中一名老者说道：“先生，我们是从香城来的。”

“香城，那是座大城啊，为何你们身穿的如此破烂？”秦笑天问道。

那老者叹了口气道：“小老儿姓孙名叫孙雨，家中原本也是富庶，在香城也算是富甲一方。但新任香城城主乃是鲁王党，这不是俞皇非得弄什么国祭日，今年理当让鲁王安排。那城主为了巴结鲁王，便是命我等城中富户捐钱，给国祭日添彩。我等不敢不从，便是凑了些钱粮给了那城主。”

“这不就行了？”秦笑天问道。

“要是行了，小老儿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那城主三日之后便又是要我等捐赠钱粮，说是要为西宫林娘娘庆生。我等都是有些周转不开，便是向他推脱了几日，说是过几日再给。但那城主却是勃然大怒，要将我等抄家，小老儿命运不济被人杀鸡儆猴，所有家产都是被那城主所占。仅剩下我这拙荆与两个犬子和一个儿媳。”那老者说着便是流下了泪水，他的家人也是哭了起来。

秦笑天见此便是暗自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袋金币递给了老者，也不等老者推辞便是翻身上马道：“老丈若是不嫌山高水长，可前去南方居住，在下定然保你无虞。”

说着便是纵马扬鞭向南而去，商队众人也是急忙跟上只留下来一道黄烟。

“天凉鸿雁几时归，平丘残阳照余晖。山河破碎人影散，一把辛酸沁红梅。”秦笑天骑着马望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吟了一首小诗。

“国家如此，当有德者居之。只可惜我秦笑天理政也是一窍不通啊，若是能够学得一二，便是去大俞做个官又如何。”秦笑天说道。

“山河如此，民不聊生。他俞钊的两个儿子依旧在为着那所谓的国祭日争论不休，却从未考虑过百姓的疾苦。”之间一人从秦笑天身后说道。

秦笑天转过身去却是笑道：“孟老不在车上呆着下来干嘛。”

“老是坐着，腰都快坐断了。笑天啊，前面好像有个避风的地方，今日便在那里露营了吧。”孟墟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土丘说道。

秦笑天顺着孟墟的手望去，看了看天色便是说道：“也好，明日再赶路也是不迟。”

转眼间三天便是过去了，俞澈依旧是没有找到青祎的任何消息，甚至连苗千仞都是失踪不见踪迹，长鹤为了宽慰俞澈却是说道：“说不定两人私奔了呢。”

俞澈却不这么想，整个人都是瘦了几分，平日里也是吃不下去东西，有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这一日清晨又是坐在苗千仞的屋内自顾自地发呆。

“你四哥是不是又没有吃饭？”鱼芮端着一碗银耳羹对着一旁的俞沁说道。

“四哥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不过若是见了芮姐姐你做的银耳羹，四哥一定会吃的。沁儿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银耳羹呢。”俞沁在一旁蹦蹦跳跳地说道。

鱼芮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银耳羹走进了屋内，将银耳羹递给了俞澈道：“师弟，再怎样也是要吃饭的啊。”

俞澈却是一惊看了看鱼芮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银耳羹说道：“师姐，你身子也没好，不用每天给我做饭的。”

鱼芮还未说些什么，身旁的俞沁却是一撇嘴说道：“要不是四哥你挑嘴，只吃芮姐姐做得，芮姐姐也不会这么劳累。”

俞澈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几天他吃什么都是没滋没味儿的，只是前天鱼芮给他做了一碗清汤面，却是令他食指大动，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三碗，只把俞沁气的够呛，本来也是有着她的一份，却是被俞澈吃了个干净。

“你先吃，不够的话我在给你做。”鱼芮说着便是领着俞沁走了出去。俞澈看了看桌上的银耳羹，并没有着急享用反而看着窗外又是发起了呆。青祎姐、千仞你们究竟去哪了呢？

今天的廷议充满了火药味，秦王党与鲁王党都是芒刺在背，只因为俞灏要从南方赶回来，说是要参加这次的国祭日。原本按照往常来说，国祭日的主持一直由俞渊和俞溯轮流担任，但俞灏此时却是赶了回来，理应也该让他主持一回。但俞溯却是有些别扭，因为他为了这次的国祭日已然是准备了多时，此时被俞灏捡了个现成的倒是吃了大亏。不过所幸，此时俞灏尚且在路上，今日一定要做些文章才是。

“臣以为，今年的国祭日一直由鲁王操持，便是不方便假手于吴王，吴王若是有心主持，明年也是来得及的。”吏部侍郎赵明出身说道，此人乃是鲁王党的新秀之人，近几个月来一直在朝堂之上作为鲁王党的发言者。

“吴王一向在南方坐镇，今年乃是抽出时间来月城主持国祭日，若是明年南方生变，如之奈何。”俞灏虽然无心结党，但总有些想要押宝之人，说话的这位兵部侍郎便是如此，此人名叫贾敖，一向将自己归纳为吴王党之人。

“臣以为，如今国家兴盛，四海升平。南方叛乱也是于七年前便是镇压。况且南方有着林逸、曹湛两位将军坐镇想来也是无事，照臣所见当由鲁王主持国祭日才是合乎礼数。”御史大夫贾正出声说道。

俞溯对自己党羽的表现很是满意，但眼神却是嫖向了一旁的俞渊。只见俞渊气定神闲，仿佛在外神游一般。

吴、鲁二党便是在朝堂之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时间朝堂之上竟然有些喧闹。

“肃静。”俞渊颇为平静的说道，几年的朝堂经历早已经让他洗去铅华，话音当中不怒自威。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便是陷入了沉静。

俞渊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冯岚便是说道：“丞相有何见解？”

冯岚被点到了名字却是一愣，随即便是无奈地说道：“臣以为当取消国祭日。”

“大胆冯岚，国祭日乃是父皇所立，岂容你说废就废。”俞溯却是一拍椅子指着冯岚说道。

冯岚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说道：“国祭日乃是皇上为了祭奠为国捐躯的将士所设，不是为了赌场青楼。南方旱灾，东部蝗灾。众多百姓都是流离失所，若是再追求排场，国家将亡啊。”说到后来，这位老丞相甚至激动地咳嗽起来。

俞溯却是怒道：“你这老贼，岂敢妄言国家气运。若不是看你乃是两朝元老，定斩不饶。今日便是将你罢官，命你暂居丞相府。面壁思过去吧。”

冯岚却是没有理会俞溯，只是看着俞渊。俞渊抬了抬眼对着冯岚淡淡地说道：“冯老，您老了。”

当天早朝结束，冯岚罢官，回家反省。吏部尚书荀佩因对朝堂失望便是告老还乡，户部尚书严正安升任丞相，礼部尚书王联安转任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纪琳接任吏部尚书，御史中丞秦宣升任礼部尚书，吏部侍郎赵明升任工部尚书。国祭日由俞溯主持，俞灏担任副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