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

亚摩看着对方口若悬河般的荒诞说辞，陷入了一片慌张，但这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世被毫无防备地掀开，更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竟然知道自己年幼的事情，她不可思议地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根本没有理由！”

男人站起身来，举着文件说：“我也不能理解，也许理解你们的同时，我就离发疯不远了。”

亚摩按在椅子上，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无法控制身体，她怒视着对方：“对不起，我没有这么做！”

男人挑眉：“我知道，兰斯洛德的麦斯洛耶和韦纳尔一直为你担保，是你有恃无恐的砝码，家族给你肆无忌惮的底气，但是，这里可离你的城堡太远了。”

“如果你早日坦白，我想接下来对付的招待，可没那么温柔了。”

亚摩忍下爆粗口的冲动：“我要见塞麦尔将军和莫尔拉茜副主席——”

男人拒绝道：“他们不会想见到你的。”

“如果我有了谬论之门，我早就能对付将军，对付索亚堡的皇室，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到这种鬼地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我只是——合理地科学猜测，”男人不负责任地说，那猜测显然是他认定的事实，“这当然不是多此一举，再没有人能证明你在雅新基的所作所为，他们都为了你的安全撤离提供了生命，死无对证。你甚至蛊惑了雅新基的上校，他不是为你争取了上尉的官衔么，凭借你在黑珍珠之矿的守卫战中的表现，借此凯旋而归，加上兰斯洛德幕后的操作，你会安然无恙地回到首都，到达你的下一个目的。荣耀，光明的未来已经给你铺好了前进的道路，如果你得到了兰斯洛德的支持，这可不是小小一个上尉能满足你愈发膨胀的野心。”

男人叹息道：“层出不穷的计谋不是么，如果薇薇安的做法成功，在佛西法修都无法挽回的局势下，你们可以成功接管战役的胜利果实，占领五区的统治，以此为根据地抗衡国家，但是失败了，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将你送向更高的权利中心。”

“说谎！我没有！！”亚摩愤怒地叫道。

男人摇摇头：“亚摩·兰斯洛德，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无人知道吗？”

他看着亚摩恨不得给自己一拳的模样，略带笑意地说：“我是否需要给你点时间，让你好好整理下欺骗我的说辞？”他顿了顿，有些厌恶地说，“当然，出于人道主义，国家的陋习是该好好改一下了。”

亚摩的手臂亮起黄色的光来，椅子咯咯咯的发响，仿佛是爆发前的蓄力，整个人带着椅子偏移，男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而虚惊一场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亚摩气喘吁吁地坐在原地，不甘示弱地瞪着男人，男人抓住她露出的手臂，用力一转，手臂内侧青筋暴露，青紫色的血液像是流通不畅般发出停滞的光亮，男人才微微地愣了一下。

男人收起小人得志的模样，看了亚摩一眼，转身离去。

亚摩垂下头，胸口剧烈地起伏，散落头发盖住自己的面容，耳朵一动，门外又有人来，男人去而复返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房间之内：“她是谁？”

“亚摩。”

“她是你的什么人？”

休森冷冷清清地回答道：“鲁斯塔三年级的时候，她因为达不到同龄要求，降级到我们班，可以说，我们做了五年的同学。”

“所以说，你们交情很深。”

“不，”休森否认道，“她独来独往，再加上初期成绩差，我们并没有多少接触。”

“可是她最后的成绩很好，并由此越级回到了十年级。”

“是的。”

一问一答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审讯室，在答到休森对于巴德蒂和亚摩的友谊之时，休森说：“如果你问问鲁斯塔，几个年级的同学都对此有深刻的印象，这可是当时轰动的事情。”

“亚摩不顾学校的清扫魔法系统，回去救了巴德蒂。”

休森不置可否：“你或许可以问问当年的教授，据说数学教授卡德曼更有发言权。”

“这么说来，她凭借自己的学习能力，重新回到自己该去的年级段，雅新基的魔法阵也是她一人完成，她有着很高的魔法天赋。”

休森平静地说：“也许还有雅新基雇佣来的黑市魔法师，你得知道，雅新基两年没有发配到塔楼的人，他们不不得不另辟蹊径，巴德蒂和我都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亚摩，而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魔法师跟她走得更近。”

“请你正面回答我，”男人说，“鲁斯塔里，巴德蒂和亚摩的友谊是否超越普通朋友，她们在私底下有不为人道的勾结。”

休森避重就轻地说：“巴德蒂一直独来独往，直到五六年级的时候，和亚摩因为实践小组分配才碰到一起，如果只有两年时间，她们也许没有那么亲密，但是按照亚摩救了巴德蒂来说，她们的关系的确很亲密。”

“你在雅新基是否关注过自己的同伴，她们叛国的行为。”

休森说：“对不起，我无法详细提供，我们需要每天都轮流值班。”

男人哦了一声，休森完成叙述走出去，另外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我，我是汉姆。”亚摩的耳朵动了动，一下子没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据我所知，你在毕业前行，你曾经和亚摩说了一些私密的话。”

“没，没有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恭喜她能留在塔楼，”他带着无尽地恐慌解释道，“她的成绩非常好，我想要和她搞好关系，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例行的询问，她在班里与谁的关系较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没……如果说她打谁最厉害，我倒是能告诉你。”

“谁？”

“诺文，还有隔壁班的威登，我们都被她打败过，当然，她的格斗术段里前三，我想你们也该知道她有多厉害了。”

在走之前，汉姆犹豫地说：“我相信亚摩是无辜的，她，她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为人值得信任。”

亚摩抬起头，只看见汉姆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接下来进来的则是早被提走的巴德蒂，巴德蒂的双脚拖在地上，两个强壮的男人松手，巴德蒂就已经狼狈地跪下，双手反铰趴在地上不动弹。

“咱们速战速决吧，”男人不耐烦地说，“巴德蒂，你的同伙就在面前，坦白从宽的话，作为从犯，可以从轻处理，根据国法，魔法师还拥有着赦免权。”

亚摩扭动着被禁锢的手脚，看到巴德蒂身上裂开的新鲜伤痕，那不是战场的勋章，而是耻辱的审讯后的新添，她怒目说：“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男人耸肩：“什么都没有。”

亚摩丝毫不信，男人也没想得到亚摩的体谅，“这样吧，我们走个流程，如果是真的，你出个声，弄完后我就给你找来治疗师，魔法师的手可是精贵细致，不能损坏，怎么样。巴德蒂，想清楚了没有？”

“你的哥哥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巴德蒂侧头，露出一张怨恨的脸，呸了一口：“你们这群该死的人！”

男人退后一步，自顾自地踱步，慢吞吞地拉长声音，说：“一，你是否——受到亚摩·兰斯洛德的招揽，成为她的下线，替她收揽信息，出卖情报，背叛国家？”

没有回答，男人遗憾地摇头。

“二，你协助亚摩，在鲁斯塔期间，收集同学信息，加布列家族的丑闻是亚摩指使你散播，你还提供了薇薇安进一步行动的力量。”

“你真是个疯子——”亚摩脱口而出。

男人瞥了一眼亚摩：“你的父亲可是狠狠宰了加布列一笔，强行敛财，和瑞夫达成双赢的吞噬加布列家族的协议，这话我可没有造谣吧。”

“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在养病。”

男人的手掌在文件上抚过，哼道：“你的装病可是一如既往的熟练啊，我拿到你在塔楼魔法事故后的医院检测报告，治疗师都曾认为你受到了极重的伤害，除开一辈子不能恢复的记忆，大脑都可能受到了无法恢复的损害，换句话说，你应该现在在疗养院里，做一个成功的痴呆患者。可是，你仍然能够活蹦乱跳地在这里出现，参加服役，为国战斗，难不成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计划，而是兰斯洛德早以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巴德蒂侧头，脸贴在地上惨淡地说：“原来如此……你刚才怂恿我将所有责任推给亚摩，暗示可以尽情地污蔑她，是想对付她背后的兰斯洛德！怎么，你是加布列的人么！？”

“不好意思，巴德蒂，”男人抬起下巴，“转移话题可不能减轻你的罪行。”

“又或者说，你是怀特公爵指示，故意栽赃嫁祸，好让兰斯洛德背上叛国的罪名？”巴德蒂再次呸了一口，“我知道你的妻子，是追随怀特公爵的崔斯纽男爵的女儿吧，做走狗的感觉怎么样，拐弯抹角地安插罪名真是费劲了心思吧！？”

男人勾起嘴角，毫不在意地拍掌说：“有这样一位得力的助手，亚摩小姐，你的能力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