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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122章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治疗鼠疫的药,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

汉姆瞪大了眼睛,亚摩从他背后看去,城门不远处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路面上扔满了垃圾,到处散发着一股恶臭。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出现在了领主阿拉瑞的主宅之中,一扫颓废的势头,那些如获珍宝的治疗师们开始用力的捣药榨汁,分批兑水稀释做简易的实验,没过多久,已经感染上鼠疫的死囚在进行治疗后明显好转,阿拉瑞大手一挥,让众人将库存仅有的水拿出来,迅速安排各个地区供应点,将贴身侍卫都安排出去,立刻执行治疗。

阿拉瑞抬起下巴,望着窗外,悲悯众生地说:“先治疗那些被判定无法生还的重病患者,将最浓的水撒向城内的各个地方,务必让城里每个人都得到生存的机会。”

“仁慈的领主,我们永不落日的阿拉瑞——”所有人跪倒,双手贴在地板上,靠近阿拉瑞的仆从甚至近水楼台地亲吻他的脚和衣袍。

阿拉瑞在恭维中高深莫测地看向下方,亚摩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汉姆也一起望去,说道:“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你的存在就是最强的证明。”

命令快速高效地实行,亚摩参与了城内的救助治疗,调配好的治疗药水先是分给已经感染上鼠疫的病患,这些在城西盘踞的流莺和三教九流的底层平民一听到有人来救,立刻从等死的床上爬起来,他们身上暗色的皮肤好像厚厚一层黑皮,这还算好些,如果看到溃烂和变黑的坏死部分,就会被带去截肢。

“给我一些。”

亚摩朝着瓮声瓮气的方向看去,个头高大的森贡拿着一个散发着肉香的木桶,亚摩将一半的褐色药水倒进去,长长望不到头的队伍立刻分成两半,哭闹的声音仍然回荡在廖萧的小巷中,但此时却少了很多悲切的不甘,有些人哭泣地跪在地上,口里不停地恭维着领主的恩德。

亚摩选择了隔离中受灾最严重的五条巷子,她在靠近爆发点的小巷口不分昼夜的分发药剂,将每日死亡人数瞬间压制下去,森贡在等待下一批药水运来的时候,抬起头,看着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汗水的女人说:“乔温说你叫亚摩,是吗?”

亚摩在人群里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随口应了一声,立刻转头看去,森贡没有看她,只是坐在地上疲惫地靠着木桶休息,亚摩暗暗松了一口气,只听他说:

“我感觉挺熟悉的,”他自言自语地说,“但我们并不认识对吗?”

亚摩含糊地应了一句。

汉姆在居民都服用过药水后,趁着喷洒消毒水之际探望了亚摩一番,带来了不算好的消息,驻军地也有感染现象。

亚摩惊讶地说:“我没有回去过,怎么会发生同样的事?”

“你是没有回去过,”汉姆耸肩,“但并不代表,略萨接触过的人没有回去啊。”

“好了,”汉姆体谅地拍拍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的角落,神神秘秘地问道,“晚上他们还要详细地问你一遍,你有没有什么隐瞒的?”

亚摩抬头说:“隐瞒什么?”

汉姆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亚摩,松口气,“没有就好,”他认真地说,“我们若夫列耶从上到下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但是驻军地不太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那里死的人没我们多,略萨是驻军地的人,他们却没有和我们提前通气,阿拉瑞先生非常生气。”

不,早就在负责人伊乎兹让她秘密寻找离队的略萨的时候,就埋下了祸根,这里面更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在两个任务同时进行时,下意识先推延寻找略萨,导致略萨污染水源,她当初太过自信,试想想,一个废弃的地下水池,还有这波光粼粼的积水,常年水的腐蚀作用下,水池的蓄水缝隙早就没那么紧密,也许在死人倒在水中的那一刻起,地下水就已经受到了污染。

死这么多人……亚摩在事后回想也免不了自责。

“我的上司死了,由于他的不作为和愚蠢,”汉姆却轻松至极,仿佛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他不是个冷血的人,只是这会儿更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负担,“在他们问我是否愿意升职的时候,我推举了你,亚摩,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属了。”

亚摩有些难以接受地看着他,只觉得汉姆怎么会主动放弃晋升的机会:“可是我的档案都在驻军地,和若夫列耶不是一个体系,你怎么会推举了我?”

汉姆示意她去看周围的惨况:“就冲没人愿意救这些下等人,魔法师中只有你肯来,还包括你最后找到了我,告诉我最要紧的情报,我以为阻挡了鼠潮算是万事大吉,却没有想到已经有混进来的传染源。”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脱胎换骨的精神气,“也不瞒着你了,阿拉瑞先生本来想将这件事情捅上去,最后用交换你的名额,驻军地的伊乎兹先生也同意了。”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你本身就有战功,在这次鼠疫中还救了若夫列耶,给你这个奖赏已经很轻了,别嫌弃,”他拍拍亚摩的肩膀,丝毫不在意亚摩和病人们面对面接触过,也对,他不用担心感染或者得不到治疗,“记得晚上准时去阿拉瑞先生那里,经过流程后,他们会告诉你接下来的安排的。”

石头路上蒙面工作人员运来巨大的铁桶,人群开始骚动,亚摩和汉姆挥了挥手,帮忙开始下一轮的分发药水。

清理街道的治安卫队不停地在喷洒着消毒水,消毒水还额外增添了很多其他的东西,若不是到处弥散的浓郁硫酸味,刚来的人可能还以为若夫列耶经历了一次罕见的极端暴雨天气或者附近有着时不时喷涌的火山活动,亚摩顺着小路走到一个带着独立院子的住宅前,她停了一会儿,侧耳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让她很紧张,以至于在附近徘徊了好几次想要进去,但她都不敢敲响这座不曾踏入的陌生住宅。

这种忐忑变成了不安,毕竟在分发药水的站点没有看见这座屋子的主人,那种徒然升腾的不安迫使她刚要推开门,里面却有了小许的动静,她立刻闪身转身就走,背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姐姐。”

然后才是门打开的声音,亚摩完全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的声音很是干净,亚摩的心中参杂着期待落空的惧怕又是等待不及,于是转过身来和少年怔怔相对,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着一头软绵绵的卷发,清澈又有少许懵懂的眸子望过来,手里握着个快要干瘪的红苹果,这个场景仿佛是不曾褪色的油画,仿佛一直在背后等她回头,亚摩突然眼睛发红,少年忍不住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

“小波比……”

少年不说话,亚摩摸着少年如同儿童般柔软的卷发,又呼唤了一声。

波比轻轻嗯了一声,拉住她的手,反而却被这动作惊到了自己,刚要撒开的手反被亚摩握住,两人往回走,波比站在门前停下了脚步,亚摩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拉着他一起弯腰坐在了石阶上,轻声说:“他有没有生病?”

波比和亚摩坐在了门口,他屈膝并拢,盯着自己手里的苹果,说:“没有,他在睡觉。”

波比看上去不像是生病,如今的瘦弱却带了点少许的潮红,亚摩担心地说:“你有没有被感染?”

波比低声说:“没有,我收到了你托人带来的金币……我就知道是你了。家里也有很多粮食,姐姐。”他摸着胸口,好像那里有一枚垂挂的贴身项链,最后那一声姐姐的呼叫微弱又腼腆,亚摩有些酸涩地摸了他一把,波比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两只长耳朵服帖地挂在肩膀上,瘦薄的衣服散发着微微的热意,亚摩拍拍他的肩膀。

城西的环境的确不好,亚摩没有料想的是,十几年过去之后,约什竟然没有换过信封上的住处,这片区域成为了鼠疫的爆发点不仅仅是规划的问题,人多口杂,各种职业的人混居,更是杀人越货和瘾君子的盘踞点,她试探地问道:“我帮你们换个住处吧。”

她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建议道:“如果你还想和约什住在一起,他要打铁的话,我找个带院子的。”

波比胡乱地点头,亚摩看到远处正在找她的人来了,她在这里待了很久了,站起来的时候波比又慌忙叫住她。

等到亚摩耐心地看着波比时,波比挤出了一句细若蚊声的谢谢,亚摩好笑地按在他的软发上:“以后别再拒绝我的信就行。”

波比瞬间红了脸,亚摩挥挥手,便远处走去。

虽然阿拉瑞已经调查出亚摩和略萨并不是一同进城的事实,他还是坐在办公桌前,吞云吐雾地听着对方再次细讲这一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与之前战场上看到杀戮气息重的将军相比,阿拉瑞看上去更像是合格的商人,身上并没有太过浓重的权利阶级的压迫,亚摩放松了不少,连忍受过于浓郁雪茄烟味也没有那么煎熬了。

阿拉瑞拿起裁刀,剪掉烟头,将剩余的雪茄扔到了一旁,推开窗门,烟雾从窗口向外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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