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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许迦蓝最喜欢下雨天睡觉。八点过开始下暴雨的时候她漫画也不画了,  窝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平时晚上只要下雨,她都能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今天却睡得十分不安。

打一次雷,她就醒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照料顾然生出了点所谓为娘的忧虑,  她今晚莫名就很担心他。

等得迷迷糊糊地。十点钟不见顾然回来,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

顾然没回,  许迦蓝有点坐不住,可想到顾然说的在加班,  便默认他现在很忙,也不好打电话去打搅。

等到十一点钟。顾然没有回消息,  她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完全坐不住了。

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趟,  正想找人打听一下顾然在哪里上班的时候,  收到了他的回复。

窗外的雨停了,许迦蓝没了睡觉的兴致,  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下。

风很大,  吹得小区里的绿植疯狂晃动。即便隔着玻璃,静下心来也能听到一点外面的风声。

她坐到电脑前,这一周要更新的内容四天就创作好了,  时间比较空闲。

打量着墙上那一排手绘的顾夕……或许应该说是顾然。

全是她闲暇时候画的。

最初怕被人认出来,她都只画了几分相似。

后来管不住手,几乎每一幅都还原了顾然的神态。撒娇的,  害羞的,  睡觉的,  委屈的,可爱的……

偶尔画完她会先把原图保存并打印出来,再掩耳盗铃地改动一些细节发微博。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许迦蓝工作台这一面墙都贴满了顾然的漫画图。

最开始的时候,  许迦蓝只是兴趣爱好所致。她单纯的喜欢顾然这样的长相而已。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迦蓝觉得自己这份兴趣变得有些不单纯了。

以往,即便她再怎么喜欢一个动漫人物,也不会不厌其烦地手绘那么多衍生图。

面对顾然,如果不是更新的任务太重了,许迦蓝巴不得每天都给他画个几幅。

那天看见他被顾思洛欺负的时候,她当场就想锤爆顾思洛的狗头。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事情这么生气。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顾然了。

喜欢上那个温柔体贴的人。

许迦蓝拿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素描画板和铅笔。没一会儿,画板上就出现了脑海中顾然的模样。

既不是漫画,也不是q版画。

是一张顾然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微笑的素描图。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这是许迦蓝第一次画真人版的顾然。

许久没有画真人图,她有些手生。修修改改了几次后,即便图上的人和顾然几乎一样,却还是缺少了本人的灵气。

许迦蓝叹了一口气,在图上的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打量了一会儿后将图放进画夹里。

一阵敲门声响起。

许迦蓝一改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她把画夹放回抽屉里,起身去开门。

走到门后面,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着急。她深吸了一口气,放松心情,让自己显得从容一点。

拉开门,许迦蓝还没看清门外的人,就被人给抱进了怀里。

心跳加速的瞬间,伴随而来的是如泰山压顶的重量。

许迦蓝连旖旎的心思都还没升起,就被破绷起神经撑住身上的人。

淡淡的薄荷味无孔不入,抱着她的男人浑身发烫。许迦蓝意识到些什么,她环住他,伸手朝着肩膀上的脑袋探去,十分烫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小然,怎么回事?”

顾然没有出声,人似乎晕过去了。回答她的是他因为发烧而滚烫急促的呼吸。

平日里顾然看着还蛮瘦的,许迦蓝怎么也没想到抱起来一点也不轻。她从小就学了很多防身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好。可即便是这样,撑着顾然也很勉强。

顾然的房间离她的房间虽然不远,中间倒也还隔着三个卧室。许迦蓝觉得自己连这十米左右的距离好像都扛不动。

离得最近的是她的卧室,她的卧室对面虽然也有一间。只不过里面装着她的收藏品,根本不能住人。

许迦蓝又看了眼肩膀上的人,确定他短时间醒不了。她咬了咬牙,将房门踢开了一点,直接扛着顾然进了自己的卧室。

费了吃奶的劲把顾然放到床上后,许迦蓝怕他突然醒来看到自己工作台满墙的图片。她气都没喘两口,三两下把墙上的图片取下来,锁进柜子里。

确认不会被人当作变态,她找了一张退烧贴给顾然贴上,给老宅的医生打了电话。

许迦蓝从小身体就好,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了家里的医生随便开点药给她吃,她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也因此,照顾病人的经验,她基本上为零。

顾然躺在床上,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呼吸急促,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看起来就知道他很难受。

许迦蓝用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40度。这种温度多烧一会儿,指不定烧成个傻子。

她蹲在床边看着他,心里焦急不已。

虽然医药箱里有很多药,但是她不敢乱给顾然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迦蓝觉得顾然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乱。她索性将退烧贴全部找出来。打算先往他的脖子上贴了一圈。

将他脖子上的头发拨开,许迦蓝忽然发现顾然左边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她拨开他右边的头发,也有一个。

耳洞很小,她有些近视平时也没发现。

很意外顾然这种乖乖小奶狗居然打耳洞。

许迦蓝捏了一下他的耳洞,莫名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熟悉。

她没多想,撕开一张退烧贴。刚接触到顾然脖子,顾然就转过了头。大概是太凉了,那张漂亮的唇微不可察地嘟了一下。

可爱又可怜。

许迦蓝心软了。她用手垫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将退烧贴贴上他的脖子,低声哄道:“小然,你别动,乖一点。”

顾然的睫毛晃了晃,人渐渐安静下来。

许迦蓝没忍住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又被他的高温给驱散了旖旎。

她又扯了一张退烧贴,准备在顾然的肚子上也贴一张。

刚拉住他的卫衣下摆,原本安静闭着眼睛的顾然忽然睁开眼睛。

颇有一种诈尸的感觉。

许迦蓝吓了一跳,手里的退烧贴掉到地板上。

顾然一把握住她拉他衣服的那只手,有些乏力的看着她。

因为烧得很厉害,他的眼睛很红,看起来就像哭过一样。

许迦蓝的脑子里不适宜地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个场面,就……好像他吃了药,她在准备亵渎他一样。

许迦蓝捡起退烧贴凑到他的面前,解释道:“小然,我只是想帮你贴一张退烧贴在胸口上。”

“姐姐。”

顾然的声音有些哑,眼神迷茫。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许迦蓝很心疼。明明出门的时候都还很健康,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蓉城的冬天很冷。

顾然经常都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加外套,外套常年不拉拉链。每天晚上回来,脸都被冻得很白。

此刻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薄卫衣。不出意外的话,去上班的时候只在外面加了一件羽绒服。

今天下那么大的雨,外面很冷,似乎冻感冒了也不意外。

许迦蓝想到这里有些生气:“昨天都和你说了今天要降温,你是不是又没加衣服?”

顾然瘪了瘪唇,直接闭上了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地代表着他醒着。

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拒绝交流”几个字了。

这还是头一次,顾然在她面前显示出叛逆的一面。

许迦蓝被他这个操作给气懵了。

顾不上他在生病,她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拉扯了一下:“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顾然的身体僵了一下,睁开眼委屈的盯着她,手指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道:“姐姐……”

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许迦蓝被他看得完全生不起来气。她叹了口气:“你不好好穿衣服,生病不难受吗?以后每天出门穿厚点好不好?别想着还小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顾然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现在年轻的小孩都喜欢风度,不喜欢穿很厚,也不喜欢拉衣服拉链,总觉得那样不好看。”许迦蓝操起了老母亲的心,发泄似的将手上的退热贴按在他的脸上:“可我觉得小然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要知道,你就算穿成企鹅,有这张脸在还是好看的。”

顾然缓缓张了下唇,似乎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是不是渴了?”许迦蓝从旁边拿了个枕头垫在他的背上,端起杯子凑到他的唇边。

顾然轻轻舔了一下唇后,凑近杯子喝了一口水。

喝完后,他盯着许迦蓝,眸子亮晶晶的。

许迦蓝又把杯子凑到他的唇边:“再喝点。发热就是要多喝水。”

顾然听话的又喝了。喝完后依旧盯着她。

许迦蓝被他这种明显愉悦地眼神看得心里毛毛地。

就这样反复喂了几口水后,她用体温计测了一下。

还是40度。一点都没少。

医生从老宅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分钟。打电话到现在也才过去十分钟。

许迦蓝觉得度分如年,她索性再扯开了一个发热贴,想要给顾然贴。

“小然,我掀一下你的衣服,在你背上和胸口上贴一张退烧贴好不好?”

顾然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反驳她了。像极了生病就不听话的糟心小孩。

许迦蓝挑眉,准备不理会他给他贴上。手刚触到他的衣摆,她的手腕上一道力量拉扯。

下一刻许迦蓝就滚到了床上。没等她反应过来,熟悉地泰山压顶又来了,顾然整个人半压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脖颈边。

病态地滚烫气息伴随着男人特有的薄荷香流串在脖颈边。几乎是瞬间,许迦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头皮发麻,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飘荡:“这特么也太……近了。”

不可否认的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隐隐觉得喜欢。

顾然压着她一动不动,许迦蓝发了许久的呆才从这种处境中回过神来。

她的声音有些僵:“小然,你压着我了。”

顾然没说话,呼吸平缓了许多,就像睡着了一般。

许迦蓝轻轻推了他一下,眼睛无措的盯着柜子上的杯子。又重复了一句:“小然,你压着我了。”

颈边的脑袋微微蹭了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困。”

低沉性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直面输出。

耳垂上一阵湿润滚烫的触感。

如果……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应该是顾然的唇。

许迦蓝盯着杯子的眼神微动。

那个杯子……是她的杯子。顾然回家前她还用那个杯子喝过水。

两人……间接接吻了?

而且还吻耳朵了?

许迦蓝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到控制不住。她条件反射地推开顾然,第一次慌张地出了自己的卧室。

顾然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舔了舔唇,低笑出声:“有贼心没贼胆。”

他乖巧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许迦蓝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环视了一遍房间里的环境。

干净整洁,整体色调偏灰色冷淡风,没有想象中女性卧室该有的特征。

就连她喜欢的那些二次元东西都没有放在卧室里。

身上的被子松软,带着和他同款的沐浴露香味。明明每天洗澡都能闻到,这一刻却有些不一样。

顾然将脸埋在枕头上,很累很困却又睡不着。

脑海里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都是和许迦蓝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很可爱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我行我素。

胆子大,面对他的某些时候却又不那么大。

对他非常细心。

知道他爱吃的东西,知道他的作息,知道他喜欢看什么电影,知道他只喝凉水,知道他……很多不曾被亲近的人用心了解过的小习惯……

许迦蓝从卧室出来后直接跑到了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看着衣冠镜里自己充血一样的脸,她默默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凉风一阵又一阵涌进屋里,许迦蓝脸上的热度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耳朵上那种湿热的感觉不消反增,越来越红。

刚才将顾然推开,也没注意力道。现在顾然一个人躺在卧室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许迦蓝放心不下,又怕他醒着,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索性像个小偷一样摸到自己房间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下。

顾然眼睛闭着,孤零零又安静地躺着。似乎连呼吸都很轻。

配上脸上的退烧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怜。

许迦蓝看了一眼就不忍心了。她悄悄的挪到床边,明明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可好像在他的身边就会安心许多一样。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一盏昏暗的橙黄色夜灯亮着。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地板上守着,看起来十分的温馨。

“姐姐。”

床上的顾然突然喃喃了一声。

许迦蓝怔了怔,心跳又快了起来。她看向顾然,发现他并没有醒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声音软软的,看起来很不安。

她迟疑的伸手在他肩膀处拍了两下:“我在。你安心睡一会儿。医生马上来了。”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许迦蓝小跑出去开门。方延兴脸色严肃的站在门外。

看见她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担心:“小蓝,哪里生病了?”

方延兴是许家的家庭医生,在许家工作了二三十年,看着许迦蓝长大。

许迦蓝从小到大生病都是他看的。小时候就很少生病,长大后更少了。自打一个人搬到淮渡后甚至一次病都没有生过。

每年做体检各项指标都很好。

因此方延兴接到电话的时候很担心。

“方叔叔,不是我生病。”许迦蓝解释道:“我妈朋友的孩子借住在我这儿,他发烧40度。”

方延兴松了一口气,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人在哪儿?”

许迦蓝引着他去了卧室。

方延兴很快开了药,还给顾然打上了点滴。

“方叔叔,他严重吗?”

“小孩身体好,应该是淋了些雨,穿了湿衣服。等烧退了就好了。”

许迦蓝有些不相信身体好这种话。她发自内心觉得顾然弱不经风:“真没事儿吧?不会烧傻了吧?”

“傻不了。”方延兴:“这小孩身体比你还好。”

许迦蓝虽然不信,倒也没说什么。

方延兴第一次来许迦蓝这套房子。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虽然比较简约,沙发上和床上放着几件女孩子的衣服。彰显着这是许迦蓝的卧室。

方延兴突然问:“迦蓝,这小孩是你男朋友?”

“……”

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问题,许迦蓝有一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虚。

她第一反应是想点头,第二反应是怕顾然醒着,听到了拿她当心思不轨的人。

毕竟上一次仅仅是个误会,顾然躲了她一天。

许迦蓝摇头:“真的是妈妈朋友的孩子,只是借住在我这儿。他生病了来找我,在我房间门口晕倒了,我就把他扛到我房间来了。”

方延兴笑着打趣:“迦蓝今年要满25岁了。我觉得这个孩子还不错,你应该挺喜欢的。”

“方叔叔你就别开玩笑了。”许迦蓝心里十分赞同他的话,嘴上却否认:“小然才20岁,还小。”

方延兴看她一副心虚样,笑了笑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收拾了一下东西:“这瓶点滴输完应该就退烧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许迦蓝将方延兴送出了家门,回到卧室后守在顾然床边,怕点滴速度太快,他不舒服。她将速度调到了最慢,托腮盯着点滴。就怕一个不注意液输完了。

就这样盯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许迦蓝轻轻的将针头拔掉,又给他按了一会儿。确认伤口不会流血后,她拿体温计又给顾然测了一下,37度。

基本上正常了。

顾然睡得很沉,许迦蓝帮他把发热贴都取了下来。床被占着,她本来打算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又怕顾然半夜发热。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在地毯上坐了这么久,身上依旧暖洋洋的。

许迦蓝索性拿了块抱枕和毯子,枕在床边。玩一会儿手机,就给顾然测一□□温。

反复坚持了几次,直到瞌睡来了,她趴在床边睡着了。

顾然凌晨四点醒了一次。睁开眼睛对上许迦蓝的侧脸。

他看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清醒后,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脸上不自觉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姐姐。”

他起身将许迦蓝抱到了床上后,回到原位继续躺下。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许迦蓝睡得很沉。被这样搬动一下都没醒。

两人面对面,一个在梦中,一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然抿唇又笑了。

他凑到她的脑袋边上,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蹭完后又盯着她笑了一下,轻轻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许迦蓝即便在睡熟的状态,也很来事。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腿还自觉的搭到他的身上。

顾然靠在她的怀里满意地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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