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城
夜深时分,一个背负长剑的灰衣少年在大街上飞驰而过,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大街上显得有些突兀。
一路上都没见到李天阳这个家伙,该死,就这么一会他就已经出城了吗?
姜飞白心中暗暗焦急,再次加快了脚步。
镇子东门,一个老守门人正倚靠在城墙边上打着哈欠,兵器被随意的放在地上。但毕竟是参加过大小数十战的退役归乡老兵,听到城内方向的脚步声时,便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是夹杂着兵器撞击的声音,来人速度很快且带着兵器!
最近镇上并不太平,因此他即使在犯困,兵器还是放在随手可取的位置。他神色一凝,用脚一勾,长枪便已持在手上。手上传递而来的冰冷质感带给他莫名的安全感,这是陪他征战过的老伙计,他持枪喝道:“来者何人,停下脚步。”
姜飞白可不想惹上麻烦,于是便驻足慢慢走近:“刘爷爷,是我,小白。”
那位名叫刘爷爷的老守门人并未放松警惕,他退后数步,贴近城墙处,背靠警钟语气不改的道:“站到月光下来。”
姜飞白两手举起,慢慢走到月光下。
刘老头看清来人模样后,才放松了警惕,但持枪的右手手背上还是青筋凸起,语气却一如平日般和蔼了起来:“小白,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去做什么?可不要让你娘担心你了。”
姜飞白有些不解,但还是答道:“我娘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刘老头这才完全放松下来,将长枪随手又丢在一边,嘿嘿笑道:“小白,刚才老夫只是试探一下,上面大人物推测有个敌国间谍进入白马镇,且擅长易容,不得不盘问一下以明身份。”
姜飞白这才理解方才刘老头为何提起他娘的事情,也亏得刘爷爷在此守着白马镇有些年头了,镇上的老老少少他都能唠两句,才能想出这种方式盘查行人。
李天阳可能有危险,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飞白想到李天阳,心中便焦急如焚,长这么大,只有他是自己真正的朋友,两人志同道合,更别提他还救了妹妹一命,无论是从友谊还是从恩情来讲,姜飞白都不可能看着他落入险境,于是径直问道:“刘爷爷方才可见着李天阳从这门出去?”
刘老头不假思索道:“这小兔崽子确实从这出去的,都不跟老头子打一声招呼,太没礼貌了。”顿了顿又道:“大约是片刻前的事情了。”
姜飞白急道:“那刘爷爷也放我出去吧,我有急事找他。”
刘老头嘿嘿笑了一声,随后口风一转道:“不行,夜太深了,外面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出去。”
姜飞白顿时急了,语气有些结巴地解释着自己出城并无他意,只是想把李天阳找回来。
刘老头闻言嗤笑一声道:“这话你还是留着回家骗你妹吧,夜深了还背着长剑出门,即便是出城找人,这理由也有些勉强吧。”
姜飞白闻言只得坦白道:“他出城直奔杏子林去了,我听说那里有个贼窝,我担心他会遇上危险。”
“杏子林?”饶是刘老头身经百战,但此刻还是有些色变,“瞎胡闹!”
姜飞白此刻脑子转的飞快,这刘爷爷怕是知道些隐情。
刘老头思索片刻后缓缓道:“这样吧,你再等等,换班的人快来了,杏子林,我与你同去。”
话音未落,便看到有个人朝城门方向走来,刘老头叫道:“老徐,我与小白需要现在就去杏子林一趟。”
来者是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男子,须发略略发白,身体有些佝偻,正拄着制式长枪当拐杖,一步步朝城门走来,右脚仿佛有些不便,正是刘老头口中的老徐。
老徐闻言登时一扫平日里的老态,眼中精芒大放,浑身散发着猛虎出闸般的危险气息。
“杏子林吗?我知道了,需要通知其他人吗?”
刘老头道:“不必了,现在的杏子林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说罢转头看到姜飞白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幕,便道:“走了小白,再磨磨蹭蹭的,你的朋友要是深入杏花林中,那就真是神仙难救了。”
姜飞白听出来杏花林的凶险并非他和李天阳所想的那般简单,但越是如此,他越不想拖刘爷爷下水,于是谢绝道:“刘爷爷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在外面把李天阳劝回来。”
刘老头笑骂道:“杏花林也敢乱闯,真是后生可畏,现在知道怕了?行了行了,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你再给老头子送壶西湖酿便是了。”顿了顿又开口道:“大丈夫处事婆婆妈妈的,可不受小姑娘们待见。”
老徐也点头称是。
姜飞白无奈之下只得同意,虽说他并不想因自己的缘故让他人冒生命危险。但当他抬眼打量城外的方向时,看到即使在满月的银光下,远方仍被无穷的黑暗笼罩着,这黑暗仿若要吞噬每个敢踏入它领域的凡人。
冷风拂过,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怎么说身边有一个高手同行,总会平添几分安全感,尤其在这种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