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人总是要有点妄想
而一向没有太多表情的温昭年,像是也发现了这一点,此刻的眼尾却是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虽无言语,但却给了她一种看戏的感觉。
她深呼了口气,像是急于印证自己实际并不怂的事实。
转瞬间,脸上又挂起了一个笑脸。
杏眼圆圆,加上那扬唇间露出的整齐兔牙,倒是给人平添出一种人畜无害的乖顺感。
她刻意压低着声音,软声道:“这么感动的话,就让我加个微信呗。”
从认识那天开始,栗棠言觊觎他的微信号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虽然屡屡被拒后感觉还得吃瘪,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抱了点侥幸心态。
万一温昭年突然脑子一抽就答应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温昭年可能真的脑子抽了一下。
不然栗棠言不会在下一秒就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手机拿过来。”
栗棠言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时,一阵狂喜便攀升至心头。
与此同时,递手机的动作更是利落迅速,生怕晚了那么两秒面前这个人就反悔了。
随后,在温昭年往里输入微信号的时候,栗棠言就跟那胸前系着红领巾,在老师的公开课上坐姿端正静静等待表扬的小学生似的。
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温昭年,颧骨上升,轻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叮咚—
提示音一响,栗棠言看着那停在最上方的头像,脸上笑意越深。
而后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栗棠言就已经粗略地审视了一通温昭年微信中能获取的任意一点信息。
然而朋友圈里仅剩的一条分割线,以及那甚至都懒得去改的初始微信号。
让你压根无从得知他更多的兴趣爱好。
栗棠言撇了撇唇,开玩笑的同时,指尖左滑,却是已经自觉设置了置顶聊天:“你这不会是拿来忽悠我的废号吧?”
闻言,温昭年眼睑一抬,不用想就已经猜到了栗棠言话中的调侃。
手一伸,作势又要去拿她的手机:“不要删了?”
对此,栗棠言身子一侧直接躲过了他的动作,双手握住手机护在胸前:”要要要!“
跟护宝似的动作,直到温昭年收回手都没有停下半分。
等过了好一会,见他没真想继续,栗棠言才干笑着将手机放到一旁,也开始低头吃饭。
然而没过一会,就见她贝齿轻咬着筷子尾端。
思绪飘向温昭年头像的同时,好奇只增未减:“那只猫是你养的吗?叫什么?”
“元宵,带它回来的那天刚好是元宵节。”像是料到了她接下来还想问什么,温昭年眼也未抬一下,语气最正常不过。
栗棠言嘴角一抽,明显的吐槽:“那要是父亲节带回来的,你岂不是要叫它爸爸?”
温昭年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将其放到一旁后就微曲着食指轻叩了下桌面。
抬眼间,声音有些低沉:“有意见?”
!
男人双眸澄澈明净,但在细细观察中,又让人感觉到其中还残着微起的波澜。
让本就有些心虚的栗棠言瞬间警铃一响。
“不不不。”她干笑着,连忙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脑子里闪过了只正在家里露出肚皮,呼噜呼噜在靠近阳台位置晒月光的柯基的画面。
接着不带一丝犹豫就把自家狗子给卖了:“我就是觉得真是巧了,我也养了只柯基犬叫薯崽,长得就跟块土豆差不多。”
“有机会让它们认识认识?”
“...”
话音落地,轮到了温昭年嘴角忍不住一抽。
不过温狐狸这祖宗比起栗棠言倒是道行高了很多,很快就恢复了表情,就好似那一时的失态只是栗棠言错觉一场。
接着,就听他轻嗤了声,纤长的指节跟着就在她面前摇了摇:“认识就算了,猫狗不相容。”
潜台词:
泡我就算了,还想祸害我家猫?
然而,栗棠言却像是没听出的言外之意。
鼻尖红红,像是松鼠掉进了布满雾气的桑拿间,感受到热意的同时还不忘抱着坚果扑腾两脚:“怎么了,汤姆和杰瑞都有cp超话,还不给我家狗和你家猫做朋友了?”
“你倒是真敢想。”许是栗棠言的表情过于认真,温昭年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边说着的同时,大手一伸,将原本对着他俩左右吹的风扇定格转向栗棠言。
瞬间,凉风吹过,饶是被风吹偏了些额前的碎发,但凉意袭来,却还是让栗棠言舒服得忍不住喟叹出声。
唇角弧度越深,杏眼也弯成了对好看的月牙。
“人总是要有点妄想,说不定成了呢。“
话音轻轻透着点软糯,意有所指的话在玩笑间被她再次挟出露在明面之上。
温昭年对上她的视线,就见她眼里像是藏了颗纯净的琉璃,透亮纯粹...
“那个...能打扰一下吗?”
旖旎的气氛最终被一声轻柔的女音打断。
两人回头,入眼看到的是除却地上被灯光照出的斑驳光线外,便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个子不矮,却很瘦,仿若一阵轻风掠过便能轻易将其吹倒...
晚上九点,黑色的奥迪在z城最大的娱乐会所前停下。
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男人,清冷矜贵,高高的眉骨之下,一双丹凤眼深邃清澈。
少了刚刚在粥店时被稍矮桌椅限制下的拘束,此刻称身黑色西装下,更是将存于他身上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宽肩窄腰,身姿笔挺。
如高挂在天上的皎月,无可触碰,却引人向往。
而在他的旁边还跟着个稍显瘦小的身影,白皙皮肤下唇红齿白。
杏眼微睁着像是无意踏足某个陌生的领域,满眼都是好奇:“我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等了解完情况后,我们能在这玩会吗?”
“不能。”
清冽的嗓音里没有半点犹豫。
接着还没等栗棠言瘪嘴失落两秒,她就感觉兜帽衫的帽子被人从后一提。
而后随着缕发丝蹭过脸颊带来的痒意,帽檐就整个罩住了她的头顶。
“干嘛?你把我头发都搞乱啦。”栗棠言拂顺了脸侧的头发,双手按在脑袋压着两边的帽檐防止在她仰头的瞬间再次划落。
说是抱怨,但那软糯的声音传到耳边,倒多了点娇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