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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芙蓉公子

几日前的一个仲夏日,上京城内繁花似锦,那些厌倦了赏花城内、喧嚣热闹的达官显贵们偏偏爱上三两结伴地到城外游玩。

京兆尹的蔡晋公子被一群官家子弟拉到了城外小月山的凉亭饮酒,从夕阳夕照、红云满天一直喝到星河密布、夜风习习。

一阵风过,蔡晋猛然酒醒,这才发现已然快到子时,其他的公子哥们早三三两两地相约回了上京城内。

竟然没人叫醒他!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有点头重脚轻,开始跌跌撞撞地从凉亭一路沿石阶往山下走。

蔡晋在经过一处山上别院时,忽闻荷风阵阵、香气袭人,山路却漆黑一片,他摸索着石阶下行,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美人的倩影闪过。

蔡晋忙擦了擦眼睛,定晴瞧去,那别院中似还有亮光闪动,随风中莲香一起浮动。

蔡晋忙借着那一处光亮进了一处院墙,他原是想借宿的,进去了才发现此处只是一处温泉。

温泉水中并没有莲花,光亮的地方是在一处大树之上,挂了许多盏的莲花灯,风吹动时莲香阵阵,甚是好看。

温泉池旁设有一处芙蓉暖帐,白纱、粉纱相映交叠。蔡晋往帐里看时,见暧帐内丝被凌乱,联想到刚刚看到的美人倩影,这看起来似乎是个**之欢后的暧昧现场。

蔡晋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登徒子,不便多看,转身便躲到挂满莲花灯的树下,却猛然间发现那棵树上有人。

蔡晋循着灯光再走近些看,脸色陡然苍白……

那棵树上是有人,不过是个死人,被无数极细的丝线穿体而过的新鲜死人!

那丝线绵延至一盏精致的莲花灯上,那人的血液顺着丝线将一盏盏莲花灯慢慢渲染,一滴不漏,像是一个书生在用丹沙于纸上描绘上京城美好的仲夏夜。一朵朵沾着那人鲜血的芙蓉花在灯上朵朵绽放,之后便是鲜红的字迹出现:

“庚子年七月,此人于沾县侵吞赈旱灾官银一百五十万两。

同年九月假托皇帝之名送三十一名旱灾幸存少女去上京,中途残杀十五名,其余刺哑后充为营妓。

十一月联合奸佞诬陷忠良,屠杀谢延家满门……”

条条罪行罄竹难书,整整写满了十二盏莲花灯,红字伴着鲜血的芙蓉花徐徐展开,在烛火摇戈之下有种说不出的邪魅瑰丽。

蔡晋看完血字,又用温泉的水泼醒自己,再仔细查验那些穿尸的丝线,发现丝线中间有极深的凹糟,所以血液一滴不漏,全然用在了渲染莲花灯上。莲花灯芯有香气,刚好掩盖住了血液流淌中的血腥气。

“好厉害的杀手,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多了这样一号人物。”

蔡晋想着,看那个死尸的官带,似乎官品不在他父亲之下,心中惊异于这位神秘的杀手的来历,脚下再不敢停歇的赶紧回城。

未及蔡晋回到京兆尹衙门,在回上京的路上,这芙蓉公子现身上京的消息便在坊间流传开来:娇若桃梨、面芙蓉的一位绝世美公子,却也是杀人不见血的望月楼的公子之一,不知男女,年纪不详。

蔡晋对这风起云涌的江湖又多了几分畏惧。

“据说这望月楼最美最厉害的是那望月楼楼主:皎月公子。先前的江南四大世家听说没有?听说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尽是被这位皎月公子所屠……”上京城百花楼中有人这么说着。

“皎月公子没听过,倒是听闻这位芙蓉公子倒是长得极美,身姿柳动风摇,面若出水芙蓉,只是这位公子似乎只杀有恶行的官吏,以一盏莲花灯照亮亡灵的归路。他若真的来了京城,那些有前罪的京官们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另一个人道。

“哎呦,路大人,瞧您说的!好像京官们出事了您可以置身事外似的!你是这儿的常客,好似我这上京城最好的百花楼还能让您见不到一位芙蓉姑娘似的。”百花楼老鸨从二楼搔首弄姿的走了下来说。

敢情刚才的对话,这老鸨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刚才说话的路川摇了摇头,扔下一绽银子便要走,临走对老鸨说:“若不是京兆尹要查案,我懒得整天往这里钻,连累得我到现在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老鸨拿了银子自是心花怒放,压根就没听到路川说了什么。

而此时百花楼二楼嘤语阁的暖帐中,正匍匐些一对交颈鸳鸯。似是刚唱完了一曲巫山**,男子仍意犹未尽,不停地亲昵着女子雪白的裸背。

“曲大人,你讨厌!”一个精雕玉琢的女子拔开一个男子的手说。

“这上京城里都在传芙蓉公子,曲大人您就不怕万一那个芙蓉公子就是我白流苏吗?”女子媚眼如丝,手贴上男子的胸口问。

“你?哈哈哈哈!”曲幽蝉大笑道,“两年前我的白流苏便是百花楼的花魁。这芙蓉公子才刚刚现身上京,怎么可能是我的小美人呢?”说完便撕扯流苏的衬裙,露出她光洁纤细的一双小腿。

曲幽蝉忍不住下跪,抱住白流苏一双纤白如玉葱的美腿。白流苏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太阳穴,指尖显出一抺冷光,曲幽蝉的头瞬时就被穿针而过……

他双目圆瞪,怔怔地抬眼望向白流苏。

眼前的白流苏似是比之前高了许多,因为她才十六岁,曲幽蝉觉得长高些也属正常。

但眼前的人撕开胸前的衣衫,又风情万种的全身褪去一层雪白的人皮,像是金蝉脱壳一般,长发披散开来,肌肤胜雪,比之先前更美、更明艳了。

只是这种美带着一股隐隐的寒意,紧接着,美人点上了第一盏莲花灯。

“你刚刚不过是亲近了一张美人皮罢了,曲大人。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女子?”美人一双媚眼闪烁、似笑非笑地讥讽道。

曲幽蝉的脑袋开始慢慢混沌起来,只听见那人又说道:“白流苏半个多月前已经被你折磨殆尽,抬回来百花楼不多时,人便死了。只不过,她死前以她的全部身家,足足两万两黄金请托望月楼的线人为她收尸。她还顺便留下了你曲幽蝉曲大人的一叠罪证。”

曲幽蝉渐渐全身紧绷发冷,意识逐渐丧失……

“唉,真费神!”美人点完最后一盞莲花灯,将身上的女子衫裙挂到了曲幽蝉身上,又借着屏风后早已让老鸨备好的热水,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一番。

“玉融在望月楼教我的这些年,惯的我是真闻不得这血腥味了……”一个好听的男中音叹道。

屏风外,九盏莲花灯上缓缓地开出了一朵朵炫美至极的红色芙蓉花,荷香阵阵,犹如美人的轻酣……

蔡晋原本回京兆尹是向父亲蔡晋呈报城郊案子的细节,谁知道一大早他父亲手下的路川便把挂满莲花灯的二品大员曲幽蝉曲大人的尸体从百花楼抬了回来。

京兆尹的忤作验伤后言明两个人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京兆尹的蔡镛大人见到这瑰丽的杀人现场,初步断定是江湖上望月楼的杀手所为。

这牵扯到江湖,本应不完全属于官府管,奈何杀手将张显和曲幽蝉两位二品大员的罪行都在那几盏莲花灯一一禀明了,还是在众目暌暌之下!那灯还足足亮了一天一夜!让他这位京兆尹很是难堪。

他本打算遣下属敷衍的调查一下,想若无果便以江湖仇杀应付了事的。谁知心实的路川一路查了下去,竟发现莲花灯上的血字罪名皆有实证。

蔡镛便不得不将案子上达天听,请圣上治罪了。

路川还发现,这芙蓉公子其中的一盏莲花灯其实是针囊,莲花黄蕊之下全都是密密码码的针孔。他想,难道这位芙蓉公子是望月楼的绣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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