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改头换面
一大早，千叶阁便被官兵团团围住，众人更是看到了一件奇事。
两个白花花的人在千叶阁一处暖阁中惊叫，她们乍看赤裸的身体似是女子，但却都长了一副胡子拉茬的彪形大汗的脸。有一个左脸上还长着一颗带着长长黑毛的痣，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却偏偏身体雪白水润，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在场的人全都看呆了。
暖阁的床上也不见两人的衣物，连被褥和床幔甚至窗缦也不知所踪，被众人看光了的两个人在暖阁中到处奔跑竟找不到一块遮挡之物。
这次不仅仅是江南四大家族的人，还有县丞桑仲也一并来了，连同四大家族的家丁和官兵浩浩荡荡的来了上百人，对着这两个怪人全部看呆了。
县丞桑仲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认出了一块胎记是其女桑敏的，忙叫人把两个人先带了下去，并下严命搜查千叶阁。
清醒过来官兵开始搜索，只在远远的一处暖阁中找到了水晴柔。但是千叶阁的人却是人去楼空，一夜之间里面的所有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晴柔见到了水家的人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幕。她想起那个白衣男子的浅然一笑，心中亦是一惊一笑，而他大抵用她给的两颗夜明珠给千叶阁的所有青衣都赎了身。
他未曾留下姓名，因为千叶阁所有的男子都叫青衣，只是身价不同而已。
水家在确认水晴柔无事后很是欣喜。立刻把大小姐带回了家。在那之后，水晴柔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白衣男子。而且以后但凡是江南名门小姐们的聚会，都不见了严霜和桑敏！其他人只知道是病了，只有水晴柔心中了然。
两年之后，江南的处江水莲舟中，水晴柔正和一帮小姐们载船游湖，突见一叶装潢华美的红舟急徐而来，在水晴柔她们的船中间穿行而过。
那小舟皆是红木所制，上有蓝绿珊瑚镶嵌，而船头上有一个美人面的标记。
“是水千面！”程珍珠说道。
水晴柔回转头来认真地听她继续讲下去。这个程珍珠程大小姐一向消息灵通，据说她的姑母是闸北第一门的门主夫人，所以江南程家的江湖消息和见闻还是颇多的。
“水千面是什么？”小姐们望着那只好看的红木舟问。
“看到船头刻着的那个美人面没有？水千面是专门制造美人的。”程珍珠淡淡笑道。
水晴柔心中一震，忍不住问:“珍珠姐姐，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江湖上有‘水千面’这个门派？”
程珍珠很不屑同其他的姑娘们说话，却不知为何很是喜欢水家这位妹子，便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妹妹，水千面是这两年才迅速兴起的门派，掌门柳千面身份很神秘。他们教徒众多又分散，行事诡异，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妹妹不知道也很正常。”
“珍珠姐姐，小妹受教了。”水晴柔盈盈有礼的说道。
她回头又瞧那船远远的驶去，望见船尾处船舱的玉色窗户上映着的一个半身的人影，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上岸后，姐妹们有的吵着去点莲叶灯的，有些想留在客店里休息，而水晴柔却在自己房中气闷，下楼找店家要了一壶米酒，坐在二楼边上，望着楼下江南热闹的水道交通，一个人慢慢独饮。
突然一个人坐在了她对面桌上，未及她惊呼出声，那人压低声音说:“水姑娘，我们掌门人说您两年前多给了他一颗夜明珠，现在他可以还了。”于是放下了一颗夜明珠，转身而去。
水晴柔拿起珠子，想起了那个白衣男子，便追了出去。
在江水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水晴柔左顾右看，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请留步！”水晴柔对那个熟悉的背影喊道。
那人回头，面若玉雕天琢，形若橘树临风，道:“小姐是在叫在下？”
水晴柔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只有眼睛没有两年前那般生动，大概是过往不在、境遇所致。
“公子，在下的夜明珠给了便是给了，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是请您收回去吧！”水晴柔说完便把夜明珠塞回那个男子手中，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小姐，我们可曾见过？”男子拿着夜明珠，恍然如梦初醒的问道。
水晴柔回头道:“公子即使想忘了千叶阁，总还记得这颗夜明珠吧。后会有期！”
段宣玉坐在一处暖阁中等人，莫名其妙地望着这颗夜明珠，想起刚刚那位美丽女子，心中竟生出十分的欢喜。人人都说江南多艳遇，不知道那位美丽的女子他是否能有缘再见。
“阁下就是闸北第一门的段公子？不知道见水千面的掌门所为何事？”走进暖阁的一位白衣客问。
段宣玉抬头，发现白衣客身后还有一人，戴着一张美人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却美的惊人。
段宣玉赶忙起身，向来人施礼。
戴美人面具的那人看了他刚刚匆匆忙忙地塞进袖中的夜明珠一眼，眼神微妙。
段宣玉道:“我是有事想单独求见水千面的柳掌门。”
美人面具之人示意白衣客退下并关好暖阁的门，只自己留了下来，开口道:“段公子有什么要求便说吧，你看来也知道我们水千面的规矩了。”
段宣玉瞬间明白眼前这人就是柳掌门了，他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想要换一双眼睛，换一双如阁下的这双眼睛一样的！”
“一千万两黄金。还有，你袖中那颗珠子。”戴美人面具的人道。
水晴柔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自己家又遇上了那个男子，他拿了颗夜明珠来江南水家来向她讨恩，说是他的眼睛伤了，需要地方休养。
水家父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一向面上仁厚，只好先把他安置在了府中。
“两年未见，你过得可好？”水晴柔一踏进他的房门，白衣男子开口问道。
“嗯。”水晴柔道，“水千面的掌门原来是你！”
“你姓水，我叫柳千面，‘水千面’这个名字可还适用？”柳千面笑意深长地反问道。
水晴柔嫣然一笑，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夜晚，那位白衣公子与她彻夜长谈。最后他似是醉了，说他忘了自己以前的名字。他五岁那年被人扔在了江南一棵柳树下。有人发现时他时，他又聋又哑，双腿还断了。
在他奄奄一息之际，一个世外高人见他可怜，治好了他的伤并教会了他易容换脸之术。三个月之后救他那个人也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大江南，无所依靠。
他的经历听得水晴柔极是心疼，她拍着他醉卧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若是朋友，以后相互依靠便好。”
他并没有醉，眼珠转过几圈，脸上浮现一丝让人很难察觉地笑意，他知道一切都如他所计划地进行着……
在江南水府，水晴柔对柳千面极为照顾，两人朝夕相处，柳千面也是日渐放心。
而水家的人却对来历不明的柳千面开始有了怀疑。水晴柔的父母更是开始让人帮忙调查柳千面的来历。
而此时，程珍珠领着闸北第一门的人来了水家，代闸北第一门的公子段宣玉向水家求亲。
水晴柔惊住，而柳千面却是冷若冰霜、面无表情。他的眼睛仍然裹着厚厚的纱带。
水晴柔曾问过他的眼睛怎么了，他笑着开玩笑说“他的眼晴没了，他用自己眼睛换了他一件最宝贵的东西。”
水晴柔觉得他说话一向不正经。他便从怀中取出了那颗夜明珠……
水家父母正愁着女儿水晴柔的事，突然闸北第一门的天下第一美公子来提亲，水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水晴柔听过后是一时不知所措，而偏偏此时在她身边柳千面却冷静地可怕，道:“你若不愿意，我自是有办法帮你。”
水晴柔想到柳千面那时的表情就有些后怕。她听程珍珠说过闸北第一门背后有皇家势力的支持，它可不是江南四大家能惹得起的一般江湖门派，除非是……望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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