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盏花灯的姻缘（二）

“花灯猜迷，答出者得灯。规矩如此，你怎可如此不讲道理？”眼神平静的看着余家二姑娘，但是她身上的贵气让人总觉得有居高临下的蔑视之感。言语间张弛有度并无犀利之词，气场却压的众人不敢言语。

“欺压长姐，蛮横无理，动手伤人，你倒是好大的脾气。如今还在这里胡言乱语，众目睽睽一下子，谁是谁非那个看不清楚？在敢胡言闹事，信不信我叫人把你赶出去？”英国独女自然无需给谁脸面，恐怕对面就是县主也有几分底气。

“这姑娘是谁？好有气魄”盛长栒眼中皆是欣赏倾佩之意，大家闺秀或端庄、或娇气、或妩媚、或娇弱、或智慧，但这般端庄大气中带着英气的女子实属罕见。一时间竟忘了礼数，欣赏倾佩的看着人家。

一旁的段哲延不由缩了缩脑袋，似乎是有害怕之感“你连她都不认识？英国公独女张家大姑娘，当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谁若是娶了她可有的受了。”小声的在盛长栒耳边说道

“哦”盛长栒产生了兴趣，女中豪杰啊。英国公是汴京城的勋贵老臣，今上官家的心腹，武将之首。一家子都得陛下倚重，在军中任职。英国公有两个个儿子，如今也是沙场铁血的将领。这个独女是家中唯一且最小的女儿，英国公夫人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个女儿，自然是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被父母兄长呵护长大，金尊玉贵的程度不下与郡主公主。“怪不得带着英气，将门虎女当是如此。”欣赏倾佩之意溢于言表，看了眼段哲延“这世上还有你怕的姑娘？”

“你不知道，这英国公独女，可是英国公一家的眼珠子。他那两个哥哥你是没见，谁要是做了他家女婿……”一个激灵竟然不敢再说下去，只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看来是真的害怕。有这么可怕吗，盛长栒对那女子倒是颇为欣赏，满汴京城的闺阁女子怕在也没有这样的女中豪杰了。

众人被唬住不敢说话，张家大姑娘倒是厉害。一出场就挽回了局面，控场能力真是一流啊。

好一会余家二姑娘才反应过来“你是谁？这里哪有你管的闲事？”余二姑娘的父亲只是五品小官，继母所生的她并不得余老太师夫妇二人喜欢，自然是没有机会跟在他们身边见识大场面，参加豪门宴饮的聚会。不认识张家大姑娘也很正常。不过嫣然可就不一样了，她端庄柔弱性子温和，自小就承欢与祖父母膝下。跟着他们自然是什么都见识过的，与张家大姑娘到也投缘，说的上几句话一起玩闹过。

“张家姐姐”小声的打着招呼，泪水还不停的滴落“妹妹性软，怎好叫人如此欺负？”张家姑娘顺势拉着余嫣然的手，护了起来，可以看出这个英国公独女和这个余家大姑娘关系不错。更何况英国独女本就是爽利性格，就是不认识的人也总能帮理不帮亲。拔刀相助，颇有点侠肝义胆的女侠豪客风采。

“张家，英国公独女。”余嫣红小声嘀咕，终于灵醒开窍的她，从余嫣然的嘴中一下子就猜出了眼前这个贵女的身份。智商似乎是回归了的余嫣红，立马像瘪了气的皮球，没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气焰。

开玩笑英国公独女那可是和郡主县主差不多的存在，更何况英国公夫妇一向最疼这个幼女，满汴京城谁人不知那个人敢轻易得罪？动了英国公全家的眼珠子，人家一家子怕是会找你拼命的。

听罢余嫣红就不敢再说，见此时余嫣然身边人多势众，就想要息事宁人偷偷溜走。没想到却被张家姑娘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余二姑娘，我最看不得趋炎附势，仗势欺人的人。你若在敢胡言乱语，我就将你乱棍打出去，你自己可要好自为之。”轻声说道语气皆是威胁之意，张家姑娘自然是在为嫣然不平。余嫣然性子好，又是余太师嫡亲孙女，得他庇佑一来二去的，倒也自小和张家姑娘有几分情分在。放开手，余嫣红心有不甘的瞪着她，心中不忿的走了。

“妹妹多谢张家姐姐”余嫣然行礼感谢，擦着泪水。

众人见闹剧结束，也都不好在围观看热闹了，于是也都各自散去。至于私下里会不会议论，恐怕就不必多说了吧？

汴京城达官显贵多，勋爵世家就更多了。故而吃饱了没事干，说人闲话的人那是数不胜数，明日这汴京城内外头版头条，怕是有得看了。无奈的耸了耸肩，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边段哲延还不自知，也不晓得是因为刚刚抱了人家姑娘，还是怎滴，居然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不会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吧？这小子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不过若是真的能成就姻缘，倒也因祸得福。余嫣然擦着眼泪，她本就气愤羞恼，看着段哲延盯着自己。气愤的瞪着他，把段哲延刚刚硬塞给自己帕子扔还给他。寿亭侯段小侯爷的大名，她可是知道的，那是个不让顾二的花花太岁。羞恼之下转身就向着明兰张家姑娘那边躲了过去。

只是不知刚刚这幕，若是落在外人眼里又会如何。只不过落在盛长栒眼中，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必在操心了。男未婚女未嫁，明日就算有什么，两家相配倒也门当户对。寿亭侯和余太师家结亲，倒也是一段佳话不是。满意的眼神在段哲延的身上打量，眼神中流露出老父亲般欣慰满意赞许。

这边如兰明兰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张家姑娘，星星眼的迷恋，怕是成了张家姑娘的迷妹。（这一家子人真是想像）

张家姑娘性格爽利大气，由余嫣然从中介绍，几个姑娘家的一时竟然熟络起来。英国公独女倒也不在意如兰明兰的出身门户，武将人家的姑娘自然是没有文臣世家那些个阶级等级嫡子庶女的臭毛病。不过几人也就是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话罢了。一面之缘你还想要什么样的交情？

盛长栒放下心来，和自己姐姐小声嘀咕嘱咐了几句，就由着他们姑娘家家的去里边雅间说话。发生了这么多事，打道回府无疑是最好选择。可这善后工作不能不管啊，一个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一个是自家姐姐的闺阁密友。明日的风言风语已成定局，虽是无妨，大不了两家结亲，堵住悠悠众口。

于是盛长栒嘱咐姐姐，宽慰余家姑娘，还有去里边修整一下，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回头看着段哲延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摇了摇头只觉得傻人有傻福啊！叹了口气，盛长栒只能拉着段哲延在摘星台的角落上喝酒吹风。

今夜汴京无眠，大家都在把酒言欢，猜谜作乐，歌舞相伴，丝乐相陪的。却不知明日汴京会有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啊，这傻小子还啥都不知。刚刚已经想的通透的盛长栒倒也不急，当起了座上客，稳坐钓鱼台。

平静下来，仔细想想，跟上天安排好似的，八成是有缘分。自己还是安心看戏吧，目前还能在如此闲逸僻静的地方喝酒，看眼前的灯壁辉煌盛世如画，这是多么快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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