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意
她再度睁开眼睛,他就在她咫尺之间,温柔地看着她。
“在下叶明钰,敢问姑娘芳名?”
“昭华。”
“好名字,昭华寓意高贵明亮之人,就像姑娘一样,纯洁无比,美丽动人,一颦一笑赛过西施,着实令人痴迷。”
昭华大概听出来他赞美她好看,她谦虚地说,“你长得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间男子。”
“姑娘谬赞。”
他微微一笑,邀请她一同去吃元宵,她欣然接受,却迟迟走不动。
她仔细一看,发现被施了定身术,她抬头一看,邪异就在树上望着她。
她试图解开法术,奈何求法不如他厉害,一点儿也解不开,只能婉拒他,“要不下次吧!下次我来这里,过来找你。”
叶明钰不解她为何突然变卦,只见一男子悠哉悠哉赶来,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直直地望着他。
“公子还是自己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昭华看到邪异那抹不友善的笑容,想要让他赶紧离开,却说不出话来,她又被施了禁声术。
叶明钰失望地答应,约定下次再一同游玩,被他一口驳回,“没有以后了,她不会再来这里,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她不是你该想的人。”
他解开她的禁术,拉起她的手往回走,昭华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又怕邪异伤害他默默转回了头,失望离开。
邪异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不满道,“你现在是本王的人,谁允许你跟别的男人一起,何况还是一个凡间男子!”
她真的觉得他很奇怪,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妖怪还会和人类一样生病吗?”
“你说什么?”邪异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话,吃了一惊。
昭华不满地说,“你真的没有觉得你很奇怪吗?你就像人类说的疯子一样,阴晴不定。你送我来人间,不就是想让我感受人间的美好而快乐吗?我难得认识一个人类,你为什么要让他疏远我?”
邪异从来没想到她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没觉得他在别人的眼里是这样的。
他活了小一万岁,就连天帝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刚刚那个人类男人他怎么会看不清楚?
那个男人明显的居心叵测,眼神里透露着他的欲望。
他是妖王,他怎么可以看着将要成为自己女人的人被别的男人窥视。
可是昭华才几百岁,她太小了,她什么都不懂,他也不能说。只能将话憋在心里,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是妖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只能乖乖听我的!”
她咬牙切齿愤怒地瞪着他,所有想骂他的话都收住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他带她回了妖界,再次回去,结界已经修缮好了,里面的景色依旧,盘在树上的几条蛇妖见到他们牵手归来,变幻成人形过来迎接他们,无不悦之色。
她们将昭华带走后宫,另外两个把邪异带去了外面。
“回来就好,不要再走了,在妖界留下来,不用害怕,有我们保护你。”
她安抚着昭华脆弱的心,像是百花仙子一样照顾她。
她不禁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素昧谋生的人,仅仅见了几次就能够这么袒护她,她很感动,也想知道原因。
妖姬叹了口气,支走了身边的人,留下昭华和她同在屋里,将往事娓娓道来。
也许是往事太长,也许是因为她忿忿不平,一直从夜晚到了第二天天亮,她的话才说尽。
昭华全无困意,反而有些理解了邪异为什么会这副模样。
妖姬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问道,“你在天上那么久,有见过云清吗?”
她摇头,“当时我眼睛看不见东西,只听到公主的声音,就被邪异带走了。”
“好吧,我还想问问两百年过去了那个丑女人有没有变老呢,看来没戏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诶呀,一晚上没睡,我皮肤会变差的,不说了,回屋补觉去了。你就好好等着吧,过两天妖界大典,刚好给你们举行婚礼。”
她转身就走,昭华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她本想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邪异娶亲的想法,看来是没戏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有了也没有倦意,满脑子都是妖姬说的话。
“你大概不知道,自从两百年前大战,神仙就弄了一套专门对付妖族的东西,妖力越高,威力越大。大王为了你,上了天庭两次,你现在可能觉得他没事,殊不知他这两趟,丢了几百年的修为,这一切,不过是要回你。你可以觉得大王他不是个好人,但他确实是爱你的。”
若说爱,她还不是很懂,但是仅仅那一番话,就让她的心微微触动,在她的心边缘徘徊着两个选择。
她若是答应了他,就成为了六界之外的人,革去仙籍,不能入妖族。
若是不答应,他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她也错过了一个爱她的人。
昏昏沉沉中,她不禁意睡了过去,一觉到了中午。
妖姬见她醒了,端来饭菜叫上几个姐妹一同到她屋里吃饭,顺便将那支翠玉簪子交到了她手中。
她见那是她心心念念想买的簪子,欣喜问道,“妖姬姐姐怎么会有这支簪子?你昨日也去了人间吗?”
妖姬摇头,闷闷不乐道,“大王让我给你的,说无意间看到你喜欢没钱买,就帮你买下来了。还说什么做他的妃子不能穷到连一支簪子都买不起!”
妖姬昨日还为了他念叨了一晚上到喉咙干疼,都没见他给一点东西。她越想越气,将手中的筷子插在了饭上以表愤怒。
昭华看着那支翠玉簪子,从前只觉得它精致小巧,现在它已经有了不同的意义。
“多谢妖姬姐姐,也替我多谢邪异,顺便告诉他,我想清楚了,人有一句话说,既然只则安之,我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