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虑
“确实我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交换的,这样吧,这个条件呢我先保留着,哪天我想到了再说。”崔玉兰只是想要堵住二姐的嘴,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来换,只能先卖个关子。
“行,行,你说了算。”二姐看见干粮,大脑早就短路了,只有肚子咕咕叫的欢快,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
“好吧,分你一半。不许告诉爹啊。”窝头一分两半,姐妹二人窝在角落里吃的香甜。二姐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口腹之欲更重要的了,自然说什么都点头答应。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隔三差五的,崔战胜就会给崔玉兰一些吃的,有的时候是窝头,有些时候是饼子,甚至有些时候还有白面这些极为罕见的吃的。让崔玉兰感动到要涕泪横流的冲动,在这个大荒之年,崔玉兰竟然过得无比快活。
当然,这些吃的,她都会分给二姐吃,因为总是她们两个搭伙干活,哥哥和父亲去生产队里干活,所以总是没有口福。
久而久之,二姐终于纳过闷儿来,说实话,二姐名字叫崔二妮,是个心大无脑,性格直率的人,但是架不住这天天有干粮,就算是傻子也开了窍了。
“给你干粮的人叫什么名字啊。”
“干嘛,你知道他的名字干什么,你要向爹告发我啊。”
“我傻啊,告发了你有什么好处,我还想天天有干粮吃呢。”
“他叫崔战胜,你认识吗。”
“嗯,我知道,他是我们村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儿子,好像父亲还是咱们村里的干部呢。”
“怪不得家里会有这么多干粮吃呢。”崔玉兰总算明白崔战胜家为啥有那么多多余的口粮了,人少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人家家境好啊。
“兰儿,我跟你说啊,他们家跟咱们家可是有差距的,爹不会同意的。”
“你指什么?”二姐口无遮拦,崔玉兰可不是傻子,她可是精明的很呢。她听出了二姐话里的意思。
“难道你们两个不是……”二姐欲言又止,虽然说话大大咧咧,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的。
“崔二妮,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是刚刚认识人家,你这要坑死我啊,爹不打死我才怪。”崔玉兰急了,如果二姐真的这样认为,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别急啊,我总觉得谁会白白给人干粮吃啊,这个年头,吃了人家的,总不能不替人家说好话吧。”
“那有你这么说好话的吗?”崔玉兰羞红了脸,他从没有想过男女之间的情谊,有干粮吃固然不错,但是真的要往这方面牵扯了就不好玩了,因为她还小,情窦都还没有初开,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她有些害怕了,万一真的是这样,怎么办?
见到小妹妹生气了,本来就是想开玩笑的二姐有点挂不住了。“好了好了,给你开个玩笑,我就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哼,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吃的了。”崔玉兰真的生气了。
“哎,别呀。”二姐着急了,这两天,她的嘴都被喂馋了,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小妹手里多出来一块干粮,结果自己一句话断送了自己的粮食来源,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崔玉兰可是真的往心里去了,她想着,真的再不能白拿人家的干粮了,连自己的亲人都会误会,这要是被被人看见了,风言风语传到父亲的耳朵里,父亲真的会打断自己的腿的。
果然,同往常一样,生活每天都是复制和粘贴的流程,崔玉兰还是那个时间等二姐干活,崔战胜还是那个时间出现,手里有一块饼子。
这次,崔玉兰没有看崔战胜,也没有看那块饼子,她告诉自己,不能为了吃的,让自己成了别人的谈资,自己虽然还小,却要有骨气,爹说的没错,饥饿只是暂时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给你啊。”崔战胜看崔玉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干粮然后开心跟自己说谢谢,就追问了一句。
“我不要了。我爹不让我随便要人家的东西。这样不好。”崔玉兰如实的回答。
“你爹管你管的这么严啊,只是一块吃的而已啊,哪有那么严重。”
“不,我不要了,谢谢你啊。”
“好吧,你不要就算了,那我走了。”崔战胜有些失望,他喜欢看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他觉得那里面有一种简单的满足的幸福的神情,是他不曾看过的。
“嗯,你去忙吧,一会我二姐也要来了。”崔玉兰摆摆手,说实话,不心疼那是假的,饥饿的感觉是真是存在的,吃的就在眼前,却不能要,不能吃,这要很大的倔强才能克制住内心的真实欲望。
崔战胜点点头,走了,那块干粮也放进而立他的口袋里,没有迎接干粮的到来,是因为崔玉兰刻意的压制,但是目送着干粮走,确是真是的不舍。
二姐溜溜的跑过来,想要知道今天的吃的是什么?但是见到玉兰两手空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没来。”
“来了。”
“没带。”
“我没要。”
“你傻啊。”二姐都快哭了,尽管这是自己的破嘴惹的祸,但是她真的不想啊。
“谁让你乱说的,干活。”崔玉兰没有理这个嘴撅起老高都能挂住油瓶子的二姐的苦瓜脸,径直干活去了。
崔二妮这个悔恨啊,恨不得抽自己这个破嘴两个耳光。不行,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到嘴的干粮,不能就这么飞了。
二姐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谁让她没有脑子呢。第二天,她放下手头的活,专门等着那个送干粮的男孩子过来,但是这次崔战胜从小妹面前走过,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是走过去了,并没有上前来给干粮的意思。二姐可没有玉兰的淡定,果断的窜出来拦住了崔战胜的去路。
“今天,你带干粮了吗?”问的很直接,崔战胜都有点吓了一跳。
“没有。”崔战胜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从来不知道崔玉兰有个这么直接的姐姐。“玉兰不让我给她带了。”
崔玉兰也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二姐从哪里冒了出来,还真的张口给人家要干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