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老太太
四周温度骤降,冷的可以。
郁姝望着前面的李老太太,喉结滚动了一下,浑身肌肉紧绷,手轻轻的抚上了青冥剑的剑柄。
仿佛那李老太太要是敢靠近一步,郁姝就会把青冥剑抽出来。
三人神经紧绷着,看着那李老太太,谁也没说话。
李老太太站在屋子前,她拄着拐杖,向前蹒跚走了两步,幽幽的问道,“怎么了?”
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郁姝定了定心,她轻声道,“李老太太......”
“发生什么了吗?”李老太太神色怔了一下,再次问道。
郁姝语塞了片刻。
她该怎么给李老太太说?说她死了吗?
郁姝酝酿了许久,刚准备好说辞,身旁的身影忽的动了起来。
那身形快到像是一道闪电,只在郁姝的眼角旁划过去了一道黑色的虚影。
郁姝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赖权!!”郁姝惊声喊道。
但郁姝说的时候,已经晚了。
赖权抽出手中的雁翎刀,猛地向李老太太斩去。
雁翎刀细长,刀身带着一些弧度,像极了死神的镰刀。
刀身直逼着李老太太的脖颈处。
众人原本以为,雁翎刀应该会穿过李老太太的身体。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雁翎刀居然直接砍进了李老太太的脖颈里。
赖权望着那一幕,眼睛猛地睁大,他紧忙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雁翎刀卡在李老太太的脖颈中间。
何其诡异。
李老太太像是没有痛觉,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被刀砍中的那个人不是她。
郁姝心猛地提了起来,整个人都被骇住了,嘴巴吃惊的张着,“这是......怎么回事儿?”
雁翎刀陷进李老太太体内大半,可伤口处没有流出血来。
李老太太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赖权握着刀柄的手忽然松了一下,虚虚的搭在剑柄上,脸上闪过几分慌张无措。
场面静的可怕,谁也没有动,谁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先动的居然是李老太太。
她晃了一下身子,慢悠悠的退了几步,脖子上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裂口。
没过几息,裂口处缓慢的流出了粘稠的黑色血液。
李老太太眼皮耷拉着遮住了眼睛,佝偻着的身影,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
凄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说要找到杀害我儿长运一家的凶手吗?”
“一群骗子!!!”
李老太太勃然大怒的吼着,拐杖重重的捶在地上。
周身骤然狂风大作起来,风声似狼嚎一般,哀嚎着。
郁姝被吹的乌发乱飞,眼睛都睁不开来,风速刮的极快,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寸寸的刮着郁姝的脸。
“这是什么?”郁姝的声音被卷进了风里,谁都没听见。
白落尘眉头皱的死紧,他极其艰难的从乾坤戒里掏出了两张护身符纸。
符纸在疾风中来回摇曳,好像随时都会被吹烂。
白落尘嘴巴张合念了一句什么,符纸中猛地泛起亮光,他两根手指夹着符纸,腕脉翻转,贴到了郁姝的身上。
随后,他又如法炮制的贴了一张在自己的身上。
那符纸真的有点神奇,一贴到郁姝身上,就像是在郁姝身上罩了一个玻璃罩子,那风全部都绕过了郁姝。
郁姝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眉头皱着,向白落尘的方向靠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郁姝又重复了一遍,她眉毛紧紧皱着,“我没感应到一丝一毫的灵力,妖气。”
白落尘眉眼蹙着,缓缓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另一边,赖权站在狂风里,眼睛眯起,握住雁翎刀的手陡然收紧。
他眼神发狠,手中刀柄一转,猛地抡动右臂,细长的雁翎刀,刀背冲着李老太太兀得横劈了过去。
谁知那李老太太不偏不躲,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赖权望着李老太太,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雁翎刀停滞在了半空。
这李老太太不是人,不是鬼,还不怕死。
郁姝眉眼闪动了一下,随后几个跃步飞了过去,她落到李老太太面前,扯着嗓子喊道。
“李老太太,杀害你儿子一家的凶手有线索了!!”
这话一落,周身的狂风一下子就停住了。
那李老太太像是又恢复了神智,她僵硬的扭了一下头,脖子上黑漆漆的裂口冲向了郁姝。
“你说什么?”那声音像是漏了风的风琴。
“有、有线索了。”郁姝声音艰涩的哄骗着李老太太。
她眉头皱着,“不过,李老太太您要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我们才能为长运报仇啊。”
李老太太脑袋歪着,她看着郁姝,眼神死寂又阴冷,一言不发。
郁姝被看的心底有些发毛,她喉结滚动了一下,“长运,娟儿的魂魄是不是离体了......”
郁姝说完,心中忍不住忐忑起来,这只是她的猜想,她也拿不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是李老太太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她定定的望着郁姝,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出来。
她眼睑颤抖,嘴巴嗡动着,两行浊泪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郁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马将声音放软,“我们的线索太少了,帮帮我们,帮帮长运......”
“想想长运,想想娟儿,想想那三个孙儿,不能让他们白死啊......”
郁姝一步一步的循循善诱着,攻破李老太太的心防,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李老太太,那一晚您到底看见了什么?”
李老太太嘴巴张了张,神色有些哀怨,她低低的喊着,“长运啊,长运。”
“村里的老人都走了,我隐隐感觉到,我也快了。”
“那一晚,终于轮到我了。”
“我放不下我儿啊。我只是想回去在看一眼长运他们。”
李老太太声音是那样的悲恸,那样的绝望。
“那晚,长运他逮了一条大鱼,还为我留了一碗,我做在桌边看着他们,觉得这辈子值了啊。”
“我看着他们入睡,后来到了时间,我该走了。”
李老太太定定的望着前面,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被引着朝外面走去,走到半路心中猛地一跳,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李老太太的神情似哭似笑,说不出的诡异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