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
《蒙面歌手》第一小组的比赛里，另外一队的优胜者是喻书宣。
萧霁需要去进行第二次比赛。
这一次，栾魏倒是没继续粘着她，好像是最近有工作出国了，萧霁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还是照样请慕平彤来设计舞台。
在谭倚云的工作室里，三个女人外加康岫，商量着这次舞台的选曲和设计。
她们一个精通歌曲、一个精通舞台设计、还有一个负责沉默、一个负责加油打气，配合得相当默契。
“我看第一场的比赛气氛很好欸，要不还是走这个风格？”谭倚云问。
“有道理。”康岫说。
“……”萧霁沉默。
“可我觉得念念的条件很好，什么风格都可以大胆尝试一下诶，国风的路子虽然很合衬，但如果止步不前，迟早也要被看腻了呀。”慕平彤反驳。
“有道理。”康岫说。
“……”萧霁沉默。
“可比赛一共就这么几场，而且没有复活赛，每一场都要赢、都不能出错，既然已经找到了最适合的风格，为什么还要冒险呢？”谭倚云皱眉。
“有道理。”康岫说。
“……”萧霁沉默。
“可是念念都没有试过其他风格，您怎么就知道她最适合这种呢？万一别的风格比现在更加惊艳，如果不改变，又怎么进步呢？”慕平彤也皱眉。
“有道理。”康岫说。
“……”萧霁还是沉默。
任凭两个人掰扯去，萧霁偷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燕可可传来的消息。
她和燕可可关系不咸不淡，自认为还算不上朋友，但是秦无做的事情，她觉得太过了，难免要多上点心。
裸照被发到网上这种事情，男人们是绝对没有感同身受的，只有同为女子，才能有一般的感受，她看不惯。
萧霁把手机放下，眼皮垂下。
要不……用点手段把秦无杀了？
她有一万种手段让秦无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让现代的刑侦技术完全查不出来，而且……她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杀个人而已。
更何况，还是这种垃圾。杀他，也算为民除害了。
不过现在秦无在风口浪尖，要是动手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会让人把矛头指向燕可可，得有点耐心，找个机会……
“诶，你看她。”康岫偷偷用手肘碰了碰慕平彤，小声说，“像不像个菩萨？”
萧霁此时低眉垂眼，坐在人群之间却自带一种淡漠的疏离感，不动、不笑、不怒，仿佛有光晕散出来似的。
慕平彤不知道被哪个词触动了，愣了两秒之后，左手握拳一下砸在右手掌心上，说：“我知道了！”
康岫呆愣愣地：“……啊？”
“你真牛逼。”慕平彤对他说，“这次念念要赢了，全都靠你！”
谭倚云问：“你想到什么了？”
慕平彤肯定道：“菩萨！”
萧霁此时已经回神了，静静听着他们在讲什么，掀起眼皮看向慕平彤。
“我决定让你当个菩萨！”慕平彤说，“就是那种带点神性的，舞台，以静制动。”
萧霁：“……我还没选歌。”
“对哦。”慕平彤充满希望地问，“那你打算选什么歌啊？”
谭倚云替她答了：“《speak softlylove》”
慕平彤直接丧气：“英文歌啊……”
萧霁其实也挺无语。
她根本不会那什么鸟语，看不懂也听不懂，但偏偏谭倚云就一口咬定了她的嗓子特别适合唱这首，逼着她学。
那萧霁能怎么办呢？
她那天生学语言的天赋，只听了两遍就全部记住了，一个发音都不带差的，至今谭倚云还以为她精通这种鸟语呢……但其实，她连自己在唱什么都不知道。
慕平彤也不气馁，说：“那这个点子留到以后再用，我想想关于《speak softlylove》能用到的舞台景吧。”
她现在是完全把萧霁当成小偶像在打造了，在别的方面可以不行，但是当她站到舞台上的那一刻，就必须是完美的。
娱乐圈里“偶像”两个字就代表着，她必须从头发丝精致到指甲盖，甚至包括舞台上飘下来的一根羽毛，都计算得毫厘不差。
萧霁：“……”
算了，反正也没她能发言的分，唱汉语还是唱鸟语，对她来说没差的。
拍摄前的几天，萧霁就在公司里天天和谭倚云在一起琢磨《speak softlylove》的唱法，而谭倚云还稍稍创新了一部分调子，把原本温柔的气氛改得更加锐一点。
慕平彤也基本是天天来，和萧霁、谭倚云商量舞台的呈现效果。
这么一准备，就准备到了节目开始录制当天。
还是晚上八点录制，艺人们需要早点到现场进行彩排，确定舞台效果的布置。
此时已经悄悄入冬了，不过s市属于南方，总体气温不算低，而且因为沿海，所以每年到时间都还会下雪，配合着街道看，漂亮得很。
萧霁对温度从来没有要求，如果不是想和众人太迥异，她这个天气穿短袖出来也行。
慕平彤跑去和舞台布置的工作人员沟通，萧霁就在后台候着，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贼眉鼠眼的康岫钻了进来。
“你想不想知道喻书宣的舞台啥样？”尽管休息室里并没有第三个人，他还是做贼心虚般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萧霁不太想。
反正几个小时之后就要上台了，而且就算知道她准备的什么，也并不能对人家造成什么影响，这是为什么呢？
萧霁看不懂康岫做事的逻辑。
但是她一向对“自己家的”蠢人很有忍耐力，于是状似很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
康岫坐下就开始说了：“上次你跟栾魏走了，对了，这几天你身体怎么样？”
之前她刚“晕倒”之后的第二天，康岫就来关心过她了，没想到他现在又能惦记着再来问一次。
于是萧霁看他的目光更软了一点：“没事。”
“噢噢，那我说回来。”康岫说，“上次你没看到喻书宣的比赛，她唱的是《恋爱》，而且还跳舞了，属于……真的小偶像风格吧。”
《恋爱》是什么歌，萧霁还没听过，但是看到喻书宣当时的妆造，她也大概能猜到。
无非就是唱唱跳跳的、关于恋爱暗恋青春的甜美风格。
说实话，萧霁并没有看不起这种风格，反而对她们这种人肃然起敬。
“这次她也没换风格，估计是这一季都打算这么着了，上次她跟柏元韦比赛，那票数可是压倒性的，人气可高了，你得小心点。”
萧霁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人家的风格和人气摆在那里了，她该怎么“小心”？
但是经过这遭穿越，特别是认识了那个人，她对人的忍耐力真的成直线上升。
所以她连回呛都没有，只沉默了。
算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了，对他们要宽容一点、再宽容一点。
因为她忘记是从哪个网站看到的科普了，“蠢人不说话，是会被憋死的”。
天色逐渐变暗，月色西沉，隔着休息室的声音也变得嘈杂，气氛逐渐热闹起来，看来是快要开始拍摄了。
康岫又不直到蹿到哪里去了，休息室里就剩下萧霁一个人。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栾魏。
萧霁接通电话，耳边就传来栾魏懒洋洋的声音：“要比赛啦？”
萧霁微微挑眉，没想到他还能记得这个。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栾魏就已经继续说了。
“感动吗？我专程起了大早打电话给你，这边太阳才刚冒了个头呢。”
萧霁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她倒不是应了“感动”，而是觉得有点神奇——毕竟她曾经以为世界就那么大。
且不说她本人就呆在四四方方的金陵城里没出去过，就算是听她去过塞北、看过大海的皇兄说，也万万没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世界，或者说地球上，居然会同时出现太阳和月亮，而且，居然可以和仿若“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说话。
她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
但是随即一想，就算是她那见多识广的皇兄来，也免不得成为一个稍有见识的土包子，就释然了。
电话另一边的栾魏不知道她有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懒懒地靠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正在努力往上爬的太阳，忍不住想笑。
虽然他还没有过上“一睁眼就可以看到萧霁”的日子，但已经过上了“一睁眼就能听到萧霁声音”的日子。
这在萧霁看来只是一小步，但是对于栾魏而言，却是他娘的一次飞跃。
“既然感动了？那不然给哥唱个曲儿？”栾魏笑，“哼哼两句也行，我不挑的。”
萧霁：“……”
萧霁淡淡道：“叫我准备了，先挂了。”
“诶诶，别啊！”栾魏忙说，“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都好意思唱，唯独对着我不好意思唱呗？”
萧霁：“……”
萧霁诚恳地说：“真的叫我了，回头再说。”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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