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秘术师
不像是记忆里那般恐怖的场景，这里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书房了。
书桌摆在不远处的地方，其他的空间尽是书架，里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书。
布莱恩走进这个压抑的环境内，止步在了书桌前。
看着这个与记忆中有些许不同的书桌。
布莱恩感到了疑惑。
他并没有在书桌上看见记忆里的那张纸条与羽毛笔，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厚重封皮的古老书籍。
布莱恩走到书桌前，打开了这本高一手宽两手的书。
翻开以后的第一页，是一段介绍，类似于书的简介或者序章这类的意思。
布莱恩看的比较费劲，因为这段话用的是汉纳尔王国初期的繁体文字，字体本身可以多译，没有那么准确，需要结合前后文去思考解译。
翻译后，就是这么一段话。
“秘术其本质，是为溯本求源。”
“秘术师的使命，是为探索世界的真理，亦为解开众神施加在人族身上的枷锁。”
——裘斯··埃默里·沃尔特。
如果是之前，布莱恩看到这番话，只会觉得对方真能装，但接受完新一轮的记忆后，布莱恩的感受只有震撼。
这本看起来破旧的书本，居然会是传说中裘斯手记的孤本。
原主是真的牛逼，这都能搞到手，怕不是偷了国库。
裘斯这个人是一个传奇。
有人说是他前往那些禁地的深处设下了法阵，将那些禁地中的可怕魔物封印在了其中，保护下了人族延续的火种。
也有人说，他是魔法的起源，时间掌握一切真理，也是人族历史上最具有智慧的人。
这种被神化的人在上一世只会出现在各种猎奇的杂谈中与神话故事里。
但在这个世界，很多历史书与各种公会协会的记载上都有出现过他，就连汉纳尔王国的王室都得在他的称呼上加上老师，意为其门下学徒。
目前人族六大禁地，天空之城，魔岭，禁忌之海，凛冬之地，无尽沙漠的所有地理信息，阶级划分，魔物相关资料，全部来源于裘斯。
除此之外，人族三个对抗魔物的重要主流职业，法师，炼金师，铭文师，也全都是裘斯的学生分别继承了他的学识发展出来的。
只是世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
这位裘斯，居然会是一个秘术师吧。
反正布莱恩在接受相关知识和信息的时候大脑也是嗡嗡的。
不出布莱恩所料的是，秘术师这东西，就类似于上一世古代跳大神的，或者中世纪的女巫。
因为他们研究的方向很猎奇，也触犯到了各方的底线。
如人体实验，无神论.....
要说他们没犯罪吧，又都是游走于法律边缘，属于犯罪不犯罪之间的。
说他们犯罪吧，除了研究以外人都是老老实实没有任何坏水的。
所以秘书师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是极其尴尬的。
各国律法没有明言说弄死他们，但却统一有出台一个反击邪教人员属自卫，并不违法。
基于这个大环境，秘术师这个群体已经被钉上了“邪恶”这个词了。
只要敢露面，直接打死。
这也是为什么裘斯的手记是孤本的原因了。
开头一句自证为秘术师，哪个势力和王族遭得住？
人族英雄秒变恶魔，那他后续的这些遗留的技术知识怎么算？
他本身在人族中的威望又怎么办？
各个王族叫了几百年的老师，
这又怎么改口？
万一有地方领主拿着这话起义了，岂不是还得丢民心？
所以最后裘斯是秘术师这件事就被各国很有默契的隐瞒了下来。
经过这么多年的沉默与封禁，人们一代接一代的死亡，这件事就渐渐的鲜为人知了。
如果不是有那种知识渊博，社会地位极高的人去专门调查，裘斯是秘术师这种事就已经被人族遗忘了。
这样的人物的手记孤本，得记载了多少惊天秘密？
当布莱恩怀着这样的疑惑，兴致冲冲的打开了那本书以后，笑容顿时全部凝在了脸上。
书上写的字密密麻麻的，需要用放大镜去看，一行大概一两百个字，一页数下来上起步上千行，也就是说，这一页就十几万字。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繁体和古代帝国文字，甚至还包括了他根本看不懂的神代文字和一系列的玄奥法阵。
他很尴尬的发现，自己看了一个多小时，一页都看不完，也看不懂。
好嘛，虽然身体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很简单。
但实际上他因为缺乏了原主那庞大的知识量的原因，完全啃不动这本书。
最后也只能放弃。
“这一次旅行的终点，是我生命的尽头。”
“所以我留下了这本书，希望后人能继续接过这条指向本源的道路继续前进。”
“时间过得真快啊，自我儿时抬头看见天空那宏伟的城堡至今已有三百余年。”
“这期间，我去过天上的宫殿，见过凛冬之地深处的那个邪恶的虚影，聆听过海中虔诚的低语，它们并不是如人类想的那般是一群神秘可怕的怪物，而是一些很有智慧的存在，也许，我们并不是敌人。”
“最让我感到遗憾的事情，莫过于是没能进入那座宫殿之中窥探到它真正的面容。”
“也许进入其中，就能让我们破开囚牢，飞入天空触及那真正的自由吧。”
——裘斯··埃默里·沃尔特
旧城弗雷尔。
“——赞美人类——”
在这一座被植物吞噬干净的城市，周边尽是交缠贯穿的几百米高的大树。
藤蔓与藤蔓交缠间，隐约可见旧时代房屋的身影。
到了如今，此时已经变成了魔物的巢穴。
天上飞的是长着翅膀的凶猛鸟禽。
地上爬的是长达四米吐着长舌有着尖牙的巨蜥。
树上寄生的是各种看似人畜无害的美丽植物。
但一旦有昆虫路过，它们便迅速暴露其本性，露出比巨蜥和猛禽要更为凶狠残忍的真实面目，就连一些小型魔物都无法逃过它们的猎食。
“——赞美物质与力量——”
在这城市的中心，有一座高达三百米的巨大雕像，它刻画的是一个带着王冠，微微抬头，将剑高举过头顶，目视远方的国王。
这个雕像被清理的很漂亮，本来按照周围的情况来说，它应该被缠满了植物，然后在植物的力的作用下，崩塌损毁，化为残骸才对。
但它却成为了这片归于自然的旧城唯一一个还能窥其过往的标志建筑了。
“——赞美时代的变化与进程——”
在巨大雕像的头顶，有一个人形的魔物正站在雕像的剑尖上，以一个与雕像面向相反的站姿眺望向远方。
它的目光笔直凝视着天边，在那里，朝雾之间泛白的景象震撼而美丽。
在那边看不见的尽头，是一群没有任何魔力的卑微生物用自己的双手建立起来的美丽国度。
很难想象，这样卑微可笑的生物，居然能建立起如此恢弘之景。
真是令人惊叹啊。
丝毫不在意高空凛冽寒风的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它有燃烧着火焰的蜥蜴尾，如人一般的躯体上覆盖着黑色的麟甲，背后还有着一对收起来却比它身躯还庞大的翅膀。
只是让他略微有些不爽的事情是，富含着水气的清晨空气让他的皮肤都变的湿润了起来。
明明干爽才会更让人感到愉悦不是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如星火一般燃烧的铅色火粉环绕在他身旁，将这些水汽蒸发成了白雾。
但随后，下方窸窸窣窣的吵闹声逐渐自无变的大声嘈杂，更是完全破坏了它的这一意境。
他低下头向下方看去。
“啊——”
“比潮湿更让人讨厌的，是愚蠢还不自知的废物！”
它的表情变的很不悦了起来。
雕像下方，几十个各种造型的魔物缓缓向它围拢而来。
有容貌美艳，有着金色羽毛的鹰身女妖领主，也有模样狰狞恐怖，带着腐朽气息的石像鬼，还有身体半虚无透明的猎影。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领主级的魔物。
“愚蠢，聒噪！”
在它愤怒的说出这两个词语后。
刹那间——
青蓝色的火焰从他的脚下如海浪般向外扩散涌去，不断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火线吞没了周遭所有包围着它的魔物领主与一干魔物首领。
它站在这位名为征服大帝的石雕的剑端，向下俯视着惨嚎一片不停在地上翻滚的魔物群们，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你们这些卑微愚蠢的可怜小东西，要怎么样我才能让你们明白！这是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