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略施计谋巧收服
“怕!”
赵彦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令管亥有些错愕,愣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豪杰。”赵彦简短而坚定的回答道。
在说出这句话时,赵彦脑海中早已经想过无数种话术,譬如久闻管兄大名,在下仰慕许久……
但这些都被赵彦否决,目前的管亥还只是一个山贼,穷得到处打家劫舍,还没有成为黄巾渠帅,哪来的名气。
这种谎言很容易被戳破,到那时不仅不会获得管亥的信任,反而会适得其反,遭受怀疑。
所以,还不如实话实说。
“豪杰?”管亥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自己,有些错愕。
“是的,豪杰!”赵彦莞尔一笑,再度坚定的说道。
对于赵彦而言,从他们的初衷来看,用豪杰来称呼管亥并不算过分夸大,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起义,为自己和家人争一条出路,为天下的穷苦百姓争取一条出路,这不算豪杰吗?
“哈哈哈!”管亥再次爽朗的笑道,“都退下。”他挥了挥手,命令周围的人全部退下。
管亥上前一步走到赵彦近前,居高临下的端详了片刻,突然抬起那厚重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赵彦的肩头。
“你叫什么名字?”因为牵扯到伤口,管亥龇牙咧嘴的问道。
“赵彦。”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欣喜。
“好一个俊朗的少年!管某甚喜!”
听着这么一个大汉子说喜欢,赵彦多少都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心中依旧暗喜,自己赌对了。
“管兄。”赵彦连忙顺杆上爬,换了一个亲切的称呼,“你的伤口没事?”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麻衣,有些担忧。
“没啥大碍,小伤而已。”管亥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枪法却甚是了得,不知道师从何处?”
“一个沙场老卒教授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管亥原本满脸笑容瞬间阴沉一去,重重一哼,一言不发。
察觉到他的异常,赵彦心中虽然有所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管兄,这是何故?”
管亥瞅了一眼赵彦,随后看向四周面黄肌瘦的同伴,面朝远山而望,愤恨不已:“你有所不知,朝廷的走狗伙同狗官以及富贾乡绅逼得我们无路可走,家里良田被强买强卖,只能四处流窜,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听到此话,赵彦重重哀叹一声,“朝廷昏庸,宦官当道,民不聊生,最苦的还是百姓呀!”
“俺不管什么朝廷不朝廷的,俺只知道谁要让我活不下去,我就让他也活不了。”管亥紧紧的攥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赵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周围的山贼,这时候他才发现,这群山贼里面还有稚嫩的小孩和佝偻着身体的老人,他们个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对生活没有了一丝希望。
没有人愿意顶着被诛九族的风险起义造反,他们终究到底只是想要活着,有一口饭吃。
管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在赵彦的带领下出了山谷。
正在焦急等待的田畴看见了被人群簇拥的赵彦,以为他遇见了危险,连忙命家将拿起武器,自己则抽出佩剑独自策马上前。
看着有说有笑的众人,田畴紧张的心情迅速平稳下来,翻身下马,对赵彦微微一笑:“大哥,这几位是?”
田畴看着赵彦身旁魁梧的大汉好奇的问道。
“畴第,这位是管亥管兄,我们两可算是不打不相识。”随后有看向管亥向他介绍了田畴。
得知田畴才十一岁,管亥不禁连连啧嘴。心中暗想:“这些大户子弟真当是不一般。”
三人寒暄了两句后,几人一同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
赵彦取来干粮分给众人,又拿出了两坛村民送给他们的两壶浊酒。
边吃边聊,在闲谈之中让赵彦了解了不少管亥的信息。
他本是青州人士,父母早年因饥荒而被活活饿死,那年他才刚满十三岁。
为了讨口饭吃,只得卖身给了周家,常年替周家养猪,周家家主虽说吝啬,常常克扣管亥的银钱,但好在饭食却是管饱。
这一干就是五年,原本瘦弱的小孩子也长成了高大粗猛的汉子。
然而就在去年,周家家主得病身亡,周家长子继承家主之位,
对于管亥这些最底层的人,噩梦开始了。
周成把一毛不拔发挥到了极致,管亥原本还能吃饱饱饭,现在的饭食还不如猪吃的泔水。
管亥本就性子爆裂,找了管家反馈过几次,伙食问题却从来没有得到改善,一怒之下,伙同几个同乡,把猪全都贩卖了出去。
周成怒不可竭,带着家仆就要把管亥杖毙,可管亥等人怎会束手就擒,一连打死几人,带着几名同乡冲了出去,因杀人遭受通缉,只好四处流窜,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好家伙,好家伙,赵彦和田畴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想到:“这家伙长得也太着急了,二十岁的年龄三十岁的样貌。”
不过对于这种底层百姓的艰辛,赵彦感同身受,还记得刚穿越过来时,因为没有户籍,常常在饿死的边缘徘徊。
其中心酸,不忍回首。
待众人吃饱喝足后,赵彦又命人取来十斗粮食和数十两碎银一并交给管亥。
看着管亥并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赵彦趁机问道:“管兄,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俺准备带着他们去渔阳。听说那边商人众多,俺准备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占山为王。”管亥但是没有丝毫隐瞒,显然已经把赵彦当做了朋友。
渔阳,赵彦是知道的,就在右北平郡旁边,他沉吟了片刻,“管兄,彦第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管亥不耐烦挥着蒲扇般的大手说道,“你们这些文人就爱掉书袋子,有话就直说,没什么当不当的。”
“管兄,你们这样下去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且不说现在商贾都会雇佣护卫,还时刻有被官府绞杀的危险。”
“唉!”管亥喝了一大口酒,叹了一口气,“不是俺们愿意过这些刀口舔血的行当,只是除了这一条路俺们没有任何办法。”管亥突然沉默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俺们也要活呀!”
这个魁梧的大汉面对刀枪相夹都未曾表现出一丝的软弱,但是此时却露出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