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信任

【实验室，发现可疑人员。】

……

席雨茗到达实验室时，秦淮正在跟赫老喝茶。

看到席雨茗来，秦淮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椅子，“坐，给你倒杯茶。”

“没事，我不渴。”

席雨茗语气委婉地拒绝秦淮的好意，“先看嫌疑人吧。”

“我调查的人，没有逃得掉的。”

这是自信，来自于从业十载从未失手的底气。

“……”

席雨茗牵强一笑，“相信你，走啦。”

她心底是紧张的，陆烨走私的事若是落到秦淮手里查，宫氏集团可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秦淮打开锁着的铁门，“这个人行为举止很奇怪，但嘴倒是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

待席雨茗看清房间里的人，她怔了怔，“阿莞？”

阿莞正坐在窗边看风景。

她闻声回头，似乎见怪不怪，淡淡一笑，“席小姐。”

席雨茗略显诧异地回头，问秦淮：“她是嫌疑人？”

秦淮也很惊讶，“你们认识啊？”

“嗯。”

席雨茗点点头，“这是宫子傲的助理，不会是她，放了吧。”

“既然是傲总的助理，那我也不为难，但有几个问题，我觉得还是需要答案的。”

出于职业素养，秦淮并不会轻易放过行踪可疑的人。

“……”

阿莞抱着双臂，从容不迫地微微颔首，“秦警官尽管问吧。”

秦淮翻出笔录本，“第一，监控显示你昨天进了干冰存放室，干了什么？”

“宫氏周年庆，我作为傲总的助理，来取点干冰布置舞台效果，没什么问题吧？”

阿莞表现得风轻云淡。

“那你今天来，又是干什么？”

阿莞耸耸肩，“昨天清点干冰数量不够，今天再来取一次啊。”

“……”

秦淮问话时，一直盯着阿莞的眼睛。

嘴可以说谎，但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可阿莞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眨一下。

……

“那这个呢？”

秦淮扔出一袋白色粉末，“这些致幻剂你怎么解释？”

阿莞的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她别过头去，“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秦淮拿起致幻剂，举到阿莞眼前，“这可是从你包里翻出来的，你仔细看看，真的不知道？”

“……”

心理战术是警察的惯用手段。

只要抓住了犯罪心理，破案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

秦淮把致幻剂扔给身后的警员，“收队，请阿莞小姐去警局喝茶。”

就在此刻，阿莞的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傲总裁”。

秦淮扫了一眼，命令道：“接。”

阿莞唇角勾笑，接起电话，“喂，傲总。”

“事办好了？”

宫子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大概是办不好了，”阿莞的语调有些失落，“我被警察扣下了。”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

过了几秒，宫子傲丢下一句，“自己处理，晚上我要看见你。”

“……”

“宫子傲。”

席雨茗连忙叫住他。

以她对宫子傲的了解，他马上要挂电话了。

果然奏效了，通话没有中断。

宫子傲命令阿莞，“把电话给甜心。”

“……”

席雨茗接过电话，“宫子傲，阿莞在实验室的事，你帮她跟秦队解释一下啊。”

宫子傲似乎并不在意阿莞，而是追问道：“你在赫老的实验室？”

“……”

席雨茗承认，“嗯，我在。”

电话那端又是良久的沉默。

宫子傲缓缓开口，“你希望我替阿莞解释？”

“……”

这还用问？

席雨茗眉眼间有不耐的神情，“她不是你的助理吗？”

“……”

又是短暂的沉默。

宫子傲语调冰冷无情，“也可以不是。”

他的每一句话都停顿许久，像在思索，又像是在权衡。

这次轮到席雨茗无语了。

她对赫老跟宫子傲的交易并不知情，所以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在几秒的毫无交集之后，宫子傲扔下话，“不用管阿莞，你来公司见我。”

随即，他挂了电话。

“……”

席雨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疑惑地蹙了蹙眉。

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阿莞的眼眸依旧波澜不惊，似早已料到结局。

她礼貌地拿回手机，“感谢席小姐的信任与好意，阿莞会自证清白的，您还是先去找傲总吧。”

“……”

秦淮给阿莞戴上手铐，“那就先委屈一下阿莞姑娘了。”

等到警员将阿莞押进警车，秦淮又回头叮嘱席雨茗：“宫子傲手段狠戾，不是什么善茬，你去见他要小心。”

“秦队放心。”

席雨茗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愧疚。

如果秦淮知道她跟宫子傲是同一类人，应该会很失望吧。

无论多像，她终究成为不了他的妹妹。

……

***

半小时后，席雨茗走进宫子傲的办公室。

宫子傲正背对着席雨茗抽烟。

席雨茗太久没闻见烟味，刚一进来不太适应，咳嗽了两声。

宫子傲闻声，徒手掐灭烟，“甜心来啦，坐吧。”

他语波平静，不似之前看她时那样满含欣喜。

就连眉眼间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宫子傲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尽显散漫，“听说你氰化钙中毒了？”

席雨茗没有坐，站在原地，“已经没事了。”

“愣着干嘛，坐啊，弄得我好像在训话一样。”

宫子傲冷峻的神情缓和了几分。

席雨茗略一迟疑，还得坐下了，“阿莞那边……”

“谁给你下的毒？”

宫子傲没等席雨茗说完。

席雨茗只得跟着转移话题，“我不知道。”

宫子傲手里玩着打火机，“那群废物警察还没查出来吗？”

“他们查阿莞是……”

“赫老那边也没给你个交代？”

宫子傲又一次打断席雨茗提及阿莞。

“……”

席雨茗懒得跟他说了，只回答两个字：“没有。”

宫子傲划亮打火机，看着灼灼燃烧的火焰，问道：“甜心，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

“没有。”

席雨茗内心os：话都被你抢完了，我还说个屁啊。

宫子傲指尖贴近火焰，“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留在g大吗？”

“不知道。”

席雨茗原本想问的，但被手头的事耽搁下了。

时间一久，也就忘了问。

宫子傲面无表情地看着烫伤的手指，“因为，我信任你啊。”

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席雨茗。

可他现在怀疑了……

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冰冷了。

所以，他反复将席雨茗叫回公司确认。

但他宁肯怀疑是自己变了，也不愿怀疑席雨茗。

半晌，他抬起头，注视着席雨茗，“你还是愿意留在我身边的，对吧？”

他没有问她会不会背叛。

而是问了会不会离开。

“……”

席雨茗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我在的。”

宫子傲像是松了口气，眉眼舒展，笑了，“甜心，先回去吧，下次要小心，你弄伤自己，我会心疼的。”

末了，他又追加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不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