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问答

两人都陷入了回忆，小屋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唯有大灰狗依然无忧无虑，快乐的摇着自己的尾巴，今天又是睡懒觉的一天，好耶！

酒~杀戮~血水~好兄弟

詹吉怔怔的出神，他听到乌洛德无心之言，想到以前的回忆了。

那些喝茶之后就已经淡去的回忆。

那些回忆充满着不好的重色调，压抑，沉闷，让人痛苦，悔恨。

而茶水就好像一抹清水，没有任何颜色，将这些画面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洗去的，他每天晚上做梦时都会梦到以前的事情，那些过去像阴魂一样纠缠着他。

“詹吉先生，詹吉先生。”

詹吉猛的从自己的幻念中醒了过来。

室内温暖，没有寒风，没有暴雨。

没有扑鼻的血味，只有飘渺的茶香。

那些充满血色的东西并不存在，这里是他的隐居地，是他温暖的小家。

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起身从壁炉边走了过来，同样盘膝坐在床边。

把窗户彻底推开，这一下，原本的细风变得呼啸，寒风好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群狼，汹涌而来。

乌洛德被寒风席卷着，倒也觉得还行，只是呼吸稍微困难了一点。

他看着詹吉迎着风把头伸了出去，风把头发都吹了起来。

他深深的呼吸着，嘴中吐出的白气清晰可见，只是几口气息的变换，詹吉脸就通红了起来，他毕竟是个老人，在风口这么吸气是很困难的，这些风像细细的刀子，苍老的呼吸道这样完全放开的呼吸无疑是自虐。

还好，这个举动也没有持续很久，詹吉自觉自己的思绪已经在北风的吹拂下变得清醒，就再度关了半扇窗户，让风只能挤着进来，回到了一开始的大小。

“詹吉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小伙子，我现在感觉还不错，每一次北风都可以这样打醒我，这也是个老习惯了，希望你不要觉得古怪。”

“还好，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小习惯，很正常。”

乌洛德看起来不以为意的说道。

“哈哈，你真会说话，小伙子，你叫乌洛德是吧。”

詹吉在这场对话中头一次提起了乌洛德的名字，这让他精神一震。之前他们的交谈他压根没喊过乌洛德的名字，都是用小伙子代替，明明自我介绍了一次，乌洛德都要以为是不是他压根没记住。

“乌洛德，我其实听过这个名字，或者说住在霍比镇的人大多有所耳闻过这个名字。”

詹吉没有等他回应，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你也很清楚，你的名字的传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让乌洛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当然明白，乌洛德这个名字的散布可并不是件值得说道的事情，但他也没办法，这是原身时候的事情了，无法改变。

偷鸡，摸狗，吃霸王餐，四处鬼混，邻居往往认为他迟早会成为一个混蛋。

虽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很适合家长里短的传播，往往一个人的名声就是在吃饭时的闲聊嚼舌根中这么坏掉了的。

很多原本不认识他的人，也对他形成了固有印象。

“我曾经听过那些风言风语，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但今天你似乎给我上了一课，我们要相信我们眼睛所看到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留言，至少今天你给我看到了一个传言之外的乌洛德。

”

詹吉给出了很高的评价，然后叹息了口气。

“乌洛德，你的表现给你赢来一次机会，你知道吗，以前我的剑术按照规矩是不会外传的，你怎么哀求我也不会答应的，重要剑术的传承远比你想象的要严谨的多。

虽然这条规矩我已经不必遵守，但我还是有必要询问你，你学习剑术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乌洛德看着詹吉，此刻老人神情严肃了起来，显然他是极为认真的。

能不能得到老人的指点然后得到一系列的资源就看这里了。

但是，乌洛德完全不想编一些什么听起来很不错的话语来应对考验，大概是喝了一杯茶的缘故，茶冲走了他其他的心思，他不想欺骗这个老人，大不了等下个机缘好了。

这也不是自大，而是很客观的评价，凭借那些自己先知先觉的资源，自己迟早可以起飞。

这么一想，他突然意气风发起来。

“我想学习剑术，就是为了变强，让自己可以轻松的生活，活的更久，保护家里人。”

乌洛德语气没有多重，但内容很真诚。

“你不是为了侍奉诸神？”

“我不信。”

“不是为了保护王国？”

“我不知道王国。”

“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你的回答啊，哈。。哈哈哈。”

詹吉忍不住笑了，当初他还是另一个名字，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入门的老师问了他们这三个问题。

他全部回答了是，但一个也没做到。

如今，他把这三个问题延续了下来，结果得到了三个不是，明明以前的自己肯定会斥责的答案，现在听起来却那么顺耳呢？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忍不住啊。

但笑着笑着，詹吉老人的眼边，泪珠却掉了下来。怎么回事，明明这么好笑的。

“你以后，愿意的话就跟着我学习剑术吧。”

笑了好一会儿，他对着一旁的乌洛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