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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十一

且说陈文格唤“娘舅”引方铁至临吉水泥厂厂区各角落,做卫生工开始搞卫生起来。“娘舅”者,姓尤名金木。由其今任四城镇副镇长的外孙曾为临吉水泥厂厂长,故自那个时候开始,员工们也都叫他“娘舅”,当然,那个时候比邵泳当厂长还要早几年。这尤金木,虽没文化;但做人不怕辛苦,处事不怕脏累。但方铁,从学校乍一出来打工,除了在工地上干过几日活,自未曾有过另外的特有的体力之劳,故随尤金木一起将水泥厂窑体所落所卸所喷之料从厂区的各个角落扫拢,锹入翻斗车后,再拉入回转窑之入料口中利用,整日忙碌不停的如此而作,理然一件十分吃力又十分枯燥的事!

看看方铁吃不消了,尤金木一边从地上拾起一张大报纸拍了拍,一边对方铁说:“一起歇会儿?”而后,两人便同坐在那张报纸上,小聊了几言。“你叫什么名字?”尤金木问。“方铁。”“谁介绍你进来的?”尤金木又问。“艾月娇。”方铁说。“是艾总介绍的,一般都是直接进办公室的啊?”尤金木吃了一惊。“我也不知道,反正是陈主任安排的。”方铁说。“那就要等一个月之后了,那时你才会知道你会得到什么职务。这是临吉水泥厂的潜规则。”方铁听后,速已明白。转眼间,两人复又劳动开来。

渐渐地,渐渐地,终至下班时候,方铁跟得尤金木一道去熟料车间主任办公室门口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便同尤金木作别,后即回得宿舍而去。谁知将到员工宿舍大楼时,方铁听有员工评价自己。一个说,“听说新来了一个总车间主任助理,你见过吗?”另一个说,“没见过,只知道他被安排在了卫生班。”一个又说,“还总车间主任助理,一个只会扫垃圾的民工而已嘛!”末了,此二人哈哈大笑了。

方铁,闻如针蛰;方铁,一言不发。方铁回得宿舍,衣裤也没有脱,一扒床上便呼呼大睡开来。他,累了。除了身,更还有心。;他,厌倦了这些流言蜚语;他,时时刻刻盼望自由自在的日子。但坎坷的命运和无奈的现实,却让方铁不得不留下来。因其父亲,一个得了严重腰病的农民;因其家境,他家还是竹溪最贫寒的人家之一;当然,还因为一个梦:他要创出一番事业来,他要竹溪摆脱彻底的贫困,因为竹溪本来就是一个贫寒的山村嘛!方铁,坚持着;方铁,努力着,尽管在临吉水泥厂的班不尽人意;或者说,方铁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唉,亲爱的读者,又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呢?人生嘛,有时要随遇而安啊!半月过去了,已然四月时候。

那一日,总车间主任陈文格唤方铁进得办公室对他说:“方铁,进过我们车间领导层的讨论,认为你不适合在水泥厂上班。年亲人嘛,是因该去外面闯一闯。我们已经给艾总打电话了,叫她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合适的?”

闻言,方铁无语。一刹那间,方铁醍醐灌顶了。自他乍一进入临吉水泥厂的那一日开始,总车间主任陈文格就对自个儿没坏好意。事实也是如此。陈文格总是向邵泳跟艾月娇反映方铁的不是不是,或者说打小报告吧。反正陈文格就是这样子的人。陈文格还老在工作中指责方铁的差劲差劲。方铁是个博士的脑子,早懂个中原由,索性顺水推舟对陈文格说:“陈主任,我也认为我不适合在这个车间长期待下去,希望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做个朋友。”陈文格终于对方铁一笑,道:“也希望你有空常到水泥厂来玩?”

速速整理了一下行李,方铁义无反顾地出了水泥厂的大门,行于郊外乡野路上。此时此刻,终进四月时候,那远方一望无垠的油菜花,正是一片金黄。多么美丽,多么迷人。也许,出得水泥厂的时候,方铁心间还有一丝丝的忧郁;无奈和彷徨。但此时此刻,心情却是格外自由;格外舒心。他,又要回竹溪去了。竹溪,是他的天堂,他的归宿!不过方铁也总是怀疑,人生,也许真的是如此进进出出,反反复复。

方铁之变,暂且不表;行文于此,得言雨菲。却说赵雨菲当得前厅部主管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即在匆匆忙忙中度过。之前,前厅部由人事部直管,自未设前厅主管,更未设前厅经理。按酒店领导的话来说,这是禾日国际大酒店的出面相,需由人事部直管为上。而今,让赵雨菲独当一面任前厅主管,也就有了破天荒的意义。她除了每日例会,安排工作;还有外部招聘,员工培训等等。

当然,这不得不让一些前厅部的老员工们暗生嫉妒,她们在赵雨菲的背后,议论纷纷,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林雪燕道:“论在酒店的资历,我们都比赵雨菲老,她有什么理由对我们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李琦道:“说的也是,王总这次真是昏了头了!”而王一则说:“听员工们说,赵雨菲跟王总是亲戚呢。”林雪燕道:“难怪!”……

那一日,赵雨菲一如既往地提前到得酒店,赵雨菲发觉前厅部的员工们都提前到了,一见她后,皆齐刷刷地问起好来,此举使她吃了一惊,自从她任了前厅主管之后,员工们对她总是见之若虎,难道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她,百思不得其解似的。

半小时后,答案终于来了。当然,是徐梦琪宣布的:“经酒店领导层讨论,提林雪燕任前厅主管。而赵雨菲,调任商场部主管。”赵雨菲自知个中缘由,对徐梦琪道:“谢谢!谢谢!”

事实上,商场部主管是个好工作,整个商场部把赵雨菲算在内,也就三名员工,而且全是新员工。不像前厅部,三倒,一班就有十个员工,而且多是老员工,对于新的主管而言,当然不好管理了。赵雨菲到得商场部之后,又有一种全新的职业体验,这档子当然是很好的。

亲爱的读者,在此不得不插入总编辑诗一首,以作过度,诗曰:“靓女相思日复日,却闻方铁又辞职。终来山水竹溪好,人世浮华怎可敌?”是啊,艾月娇听得陈文格说了方铁辞职之事,不觉火冒三丈。她的茶杯也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破了。挂了电话后,艾月娇一人愣愣地孤坐在其办公室中,不知何去何从了。

一会儿,艾月娇的苹果手机响了,是竹溪广告公司老总韩亮打来的。在电话的另一端,韩亮兴高采烈地说:“月娇,今天晚上临吉大剧院有个文艺晚会,我也有个节目呢,一起去吧?”听韩亮说有个节目,又让艾月娇吃了一惊:“是真的吗?什么节目?”韩亮卖了一个关子,“暂时保密。”艾月娇问:“几点开演?”“7点。”韩亮道,“一起去吧?”“好的。”

月娇之思,暂且不表。行文于此,需得回首。却说方铁到得临吉汽车站,已然午后时分。匆匆进得人来人往的车站;匆匆地排队;匆匆地卖得车票;匆匆上得那部去得竹溪的巴士。车,渐渐地,渐渐地,动了。一眨眼,已出得这个叫临吉的城市;一眨眼,车已急驶在曲曲弯弯的乡间公路上。是啊,时值四月,路两侧,总有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一片金黄,一片清丽!

此时此刻,方铁望得车外,百感交集:一会儿,他想到了月娇,自个儿不辞而别,月娇会如何想去?一会儿,他想到了竹溪的左邻右舍,此次自个儿又一次两手空空回家,左邻右舍会如何说去?一会儿,他又想到了他的父亲,长年老病,久治不愈,又当谁来负担?一会儿,他又想到了雨菲,……

情,总是那么的沉重;景,总是那么的苍茫。在每每方铁彷徨无计的时候,或者说黯然流泪的时候,这样子的情景变化,俨然一刹那间即可完成似的。方铁思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

经过了80里盘山公路的颠簸,方铁终于回得魂牵梦萦的竹溪,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竹溪。那大片大片的竹子,多么青翠,多么繁密,多么迷人!而在这一望无垠的绿海,又有几片青砖黑瓦,旧时村居,更显此地的清朴和恬淡!

方铁下车之后,少顷进得自家屋中。叫了几声父亲,不在。苦苦等了半小时,见父亲方子荣正佝偻着腰,自外头劳作而来,不觉潸然泪下。父亲方子荣累了;老了。而自个儿作为儿子,有给了父亲什么回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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