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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韩成

听到这里猴子很奇怪的打断了老陈的话:“为什么?”

老陈笑了:“组织虽然平时行迹比较神秘,但都是正常的人,所以也会有正常人的情感和思维,作为中国人的家国情怀更是不缺,而且组织不会收没有强烈爱国心和责任感的人,所以抗战的时候基本上都参战了。

同时要知道领导层也大多是有着很高知识水平的,你可能不知道,现代组织里领导层大多是研究生以上,少数才是凭借业务能力超强才上来的”。

猴子很疑惑:“研究生?啥大学?考古?”

“也不是,组织需要各种人才,所以学什么没有任何规定,连音乐和绘画都可以,现任会长就是艺术史和哲学双博士”。

“好家伙”,猴子夸张的喊道:“这么厉害?我都没见过博士,更别说哲学博士了”

郑岩没有看猴子,仍是一本正经的听着,但是他内心跟猴子似乎感应般的有一样的感觉,就觉得这个老陈看似随和、真诚,但总隐约有些看不透的样子,遇到这种情况猴子就会冲在前面表演,由郑岩负责观察并做判断。

老陈乐了:“她是研究西方艺术史的博士和马哲博士”。

“。。。”

老陈继续刚才的话:“需要高学历的原因,是高学历证明一件事:你掌握了正确的学习方法和思维方式,这两点非常重要也是组织最看重的,它能使领导层的决策总是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历代的组织领导层都算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在古时秀才都是基本的,当然大多不会考进士,因为太敏感,会产生很多麻烦”。

郑岩听到这里就问道:“纪晓岚可是连中二元,而且后来成为庶吉士了”。

老陈赞许的看了看郑岩,转头对三叔说:“行啊老郑,家学渊源”。

三叔笑着没说话。

老陈回过头来:“纪晓岚情况特殊,他是中举之后阴差阳错进入组织,后来经历很多才成为首领的”。

郑岩点了点头,老陈继续说:“当时的领导层大多认可共产主义,也对国民党的统治非常不满,因为组织是少数服从多数,难以决断的时候就由会长做决定,一旦决策形成任何人都必须执行,因而参加解放战争的就只剩下信仰共产主义的成员了,组织允许成员有自己的信仰,但不能是怪力乱神的迷信,建国后,成员基本上完全脱离出来,又回到了组织工作中”。

郑岩敏感地注意到一个词:“基本上”?

老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睁眼顿时醒悟。猴子这时对三人小组的是很感兴趣,所以性急的问道:“三个人一组的话,我们俩是一组吧?还有谁”?

三叔笑了:“呵呵,当然,再给你们加上小刀”。

“小刀”?

猴子下意识的喊道:“他还是个孩子”。

这下三叔和老陈同时笑了:“我知道你俩功夫了得,但是小刀也不差,他从六岁就开始接受专门训练了,最重要的是他把《拾骨经》背的滚瓜烂熟,各种相关知识给你们当老师的话,够你们俩学一阵的,多以你们会发现他绝对不是个累赘”。

猴子一听,赶紧说:“那就好,我俩本来就挺喜欢小刀这孩子的”。

“好,先这么定了,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的打算,老郑,你对韩家熟,说说你的想法”。

“韩胖子这个人我打过交道,为人还可以的,但是他儿子我从没注意过,小时候来玩的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脾气性格,所以说不上来这孩子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个鬼头在韩胖子家放了二十多年,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韩胖子本人不收藏,他就是对钱感兴趣,所以收到了这件古董不出手,非要搞清楚是什么东西才行,这不是他的风格。搞不清的东西,他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出价,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哪怕是五十块钱卖了后来证明价值上万也不会说一句后悔的话,他的心态很好的。因此我们只能猜测,一,他知道这个东西非常值钱,但是值钱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所以在家一直放着找合适的机会;二,他不知道具体价值,但是对这个鬼头有所发现,因此一直没出手;三,确实一直找不到买家,因此就留在家里了。

以韩胖子的为人,这三种情况都可能使他留着鬼头一直没卖,但是我感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韩胖子见识还是有点的,如果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儿子就成为了假尸,他一定会有所察觉,并想方设法寻找原因并想办法解决,但是直到他去世我也没发现或者听说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所以我猜他儿子是在他死后成为假尸的,或许是因为韩胖子死了,他儿子才继承了鬼头,导致成为假尸,所有这些,都需要通过韩家的孩子去了解并证实,我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所以,我们应该找人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如果过一阵没有异常,就直接找他”。

老陈沉吟了一下,说:“我不赞成找人盯着他,因为时间不够了,宁夏传来消息,那边有点蠢蠢欲动,所以我们直接去找到韩家那孩子弄清楚。本来想让郑岩他们三个今天动身去宁夏,不过最好先把假尸的事情弄清楚,老郑,晚上你带着他俩,我随后就到,需要咱俩亲自出马了”。

三叔一惊:“宁夏那边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今天上午接到的电话,估计就是最近的事了,那边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韩家”。

韩家住在千佛山底下,一个别墅类的小区,三叔以前去过他家所以认路,晚上八点左右几个人就到了那个小区的门口,留给郑岩名片上的名字叫韩成,小区门卫一听就知道是哪一户,说他自己住但是还没回来,每天要十点左右才回家,很有规律。

三个人出去转了一圈,到了十点,又回到了小区,门卫指着一号楼下停着的一辆宝马说回来了,楼层不高所以没有电梯,韩家在二楼,猴子上去按了门铃,不一会门开了,韩成一脸诧异的站在门内。

“三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热情的话语里明显的带着一丝慌乱,三叔笑着进了门,寒暄了几句,分宾主坐下。

“好久没见了,你父亲过世的时候,我来过一趟,一晃好几年了”。

“是,是,可不是好几年了嘛”。

冷了一下场。

“三爷,这几位是。。。”?

“哦,上次你送来的那个鬼头,我带他们来为了说说这事”。

“奥,鉴定出来了?您看您,打个电话我上门就行了,您是长辈,怎能让您亲自来跑一趟”。

“哦,我来是因为另一件事,有些事我想亲自了解一下,看看事情是不是如我想象的一样“。

“哦?什么事?三爷您尽管说“。

三叔语气忽然一变,死死地盯着韩成:“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牙“?

室内忽然如一阵寒风侵入,室内炎热的空气猛地阴寒,郑岩一抬头,韩成脸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笑容,变得木然,毫无表情,两只眼睛忽的蒙上了一层白膜,带着死气直直的盯着三叔。

没等郑岩和猴子反应过来,三叔的手里变戏法一样的出现了一个铜镜,一抬手,铜镜反射的灯光照在了韩成的脸上,那张面呈灰色的脸顿时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但是面目的表情却开始发生变化,皮肤挣扎扭曲着,然后皮下出现一些蚯蚓状的凸起,在蜿蜒游动,他的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三叔掏出了一把铜钱,喊道:“猴子去按住他,不要让他动,郑岩把这三枚铜钱放在他泥丸、印堂和膻中的位置”。

猴子猛扑了上去,牢牢地按住了韩成挣扎的越来越剧烈的身体,郑岩接过铜钱,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枚铜钱按在他头顶泥丸不松手,另外两枚一枚放在印堂一枚放在膻中,韩成立刻停止抖动闭上了双眼,三叔收起了铜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震了一下铃就挂上了,过了一小会响起了敲门声,老陈来了。

三叔把他迎进来,没有说话,老陈走过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还好,还有救,还没有出现尸斑和尸僵”。

三叔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忙活起来,老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样样的东西,朱砂、一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一把桃木剑,几张符,三叔用朱砂在地上划了一个符阵,郑岩看不出来符阵有什么奥妙,但是觉得眼熟,忽然想起,好像鬼头的面部纹路也是类似的一种线条,这两者一定有一些联系。

老陈去准备了一碗水,点着了支蜡烛,用桃木剑穿了一张咒符,在蜡烛上点燃烧,念了几句什么,咒符一下爆燃成灰,老陈双指将符灰投入水中。三叔没有任何犹豫,将符水端起,示意猴子将韩成的嘴搬开,把符水灌入他的口中。

过了一会,韩成忽然又开始颤抖,然后大喊一声,张嘴吐出一股黑水,足足呕吐了一分多钟,把苦胆水都吐完了,这才止住,他大口的呼吸着,睁开眼,眼睛里的那层白膜已经不见了,他四周看了看,没有吭声,也没有感觉惊讶,就那么低着头喘息,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说话。等他呼吸平稳了,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污秽,站起身来,猴子右腿退后一步,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做出了一个攻防兼备的姿势,老陈抬手阻止了他,韩成看了一眼三叔和众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似乎早有预料,沉声说道说:“跟我去地下室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老陈没出声,示意大家跟上,几个人跟在韩成后面下了楼,从一楼的楼道里直接转进了地下室的楼梯,这个小区有年头了,所以地下室面积挺大,都是木门,而韩成家的地下室却是一个金属的安全门,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右手顺手打开了灯,等所有人都进来了就转身把门关上、锁死,老陈没有制止他,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

这个地下室很普通,里面放满了不用的旧家具等杂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韩成一直保持着沉默,走向一个角落,那里竖着一个旧式的大衣橱,他过去很轻易的就把衣橱搬开一个角,回头看了看跟着的几个人,说:“跟我来”,然后弯腰拉起了地上的一个铁环,是个地道,老陈看了一下,转身对猴子耳语了几句,猴子点了点头,又搬又挪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其他人跟着韩成,从地道口鱼贯而入。

从地道楼梯的角度以及长度来看,大约在地下四米多,是另一个地下室,面积有二十多个平方,四壁以及地面和天花板全是用水泥抹过了,很干净,天花板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北斗七星,地上是一个符阵,居然也是和鬼面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在地下室的正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木头盒子,要不是盒子很小,盛不下一个人,郑岩都以为是个棺材了。盒子前面有一个供桌,上面分左右放着两个根点着的蜡烛和一些水果,中间是一个香炉,香炉里面积满了香灰,前面放着一碗水。供桌前面有两个蒲团。如果不是地上的符阵以及中间的黑盒子,这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佛堂,供人念经静修用的。韩成走了过去,看着那个黑盒子,低头像是在哀悼什么,等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郑叔,我知道你们来为了什么,我爸去世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嘱咐我让我去找您,我没听,到现在事情不可收拾了,没办法只好去找您了,您得救救我”。

说完已经开始泣不成声,老陈看着周围的布局以及地上的符阵,轻轻摇了摇头。三叔走了过去,拍拍韩成的肩膀,“好好跟我们说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能帮得上忙,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也一定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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