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虞昭,你可愿跟我回家?
虞昭一边偷偷的抹着眼泪,一边艰难的攀爬阶梯。
她从来没有觉得阶梯这么长过,长的每一息都是折磨。
她机械式的重复着动作,眼前逐渐模糊,嗓子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终于登上了顶峰。
她看着流云宗气派敞开的大门,一头栽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流云宗的大门便关了,虞昭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最后一波。
她站在队伍里,看着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去测试灵根,身边的人兴奋极了,叽叽喳喳的出声:“真不知道我会是什么灵根!天啊,我真想拜入青绝山,青绝仙长现在可是修真界的第一人!”
“你就别想了!”旁边的人毫不客气的打击他:“青绝仙长可就收了两个徒弟!”
“两个?”那人好奇的问:“有一个是咱们爬山时候碰到的那个,还有一个是谁啊?”
“那个已经死了。”这人偷偷的凑过来,趴在他耳朵边上说:“据说啊,是因为和魔修勾结,被青绝仙长亲手杀死的!”
虞昭听到这就听不下去了,她闷闷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难受极了。
可那人和旁边的人分享过了还觉得不尽兴,非要转过头来和虞昭也说上两句:“你也见到青绝仙长的新徒弟了吧?我远远的看了一眼背影,那叫一个天香国色!”
虞昭冷哼了一声:“我倒是觉得她很一般!”
那人似乎没想到虞昭是个姑娘,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不是,你是女的啊,那你爬阶梯的时候怎么那么快?”
虞昭懒得理他,可这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甚至连在山脚处说她是丑八怪的那两个人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见她奇异的装束,眼中的鄙夷神色更重,尤其是听见了她说话的那几个人,甚至当着她的面咬耳朵:“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太丑,怎么会把自己遮起来?”
虞昭恨恨地跺了跺脚,她分明一点都不丑。
赶路的途中她就着湖泊看了好几眼,这身体容貌冠绝天下,一举一动都带着勾人的意味,比那合欢宗修炼那种功法的女人还蛊人的厉害。
合着那天生媚骨,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虞昭都被惊艳的走不动路。
她不想搭理这些人,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江止身上。
那些人见她不说话,反而议论的更加起兴,这议论声一直到了虞昭测试灵根的时候。
她再次站在台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按理来说,新的弟子入宗,所有的长老都是要在的,所以江止应该也得来。
她下意识的寻找了一番,果真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江止的影子。
不过他正耐心的剥着橘子,看着他熟悉的动作,虞昭心里忍不住泛着酸,他肯定是要给那个新徒弟的,因为曾经的江止就是这样给自己剥橘子的。
见虞昭一动不动,掌管测试石的长老忍不住的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后面那么多人呢!”
随着话音落下,虞昭能清楚听到下面的讥笑声,她抿了抿唇,连忙把掌心贴在了石头上。
霎时间,光芒大作。
一道水蓝色的光直冲云霄,合着狂风猎猎作响,那强烈的光柱掀翻了虞昭的斗笠,崩开她外头那层遮盖。
她的发丝迎风舞动,纤腰长腿,蓝色的光给她镶了一层边,便似九天神女落凡尘,一身冰肌玉骨灼灼绽。
掌管测试石的长老直接愣在了原地,手都紧跟着颤抖,偏生这光芒大绽还不算完,虞昭能清晰的感觉到脊骨那根封印微微颤抖了些,泄出了一丝气息,紧跟着,那测试石一片裂痕蔓延,在众人大惊失色的目光中直直的爆裂而去。
虞昭傻眼了,她有些无措的看着掌心,下意识的捏住了衣角,两根手指轻轻的揉搓那柔顺的布料。
这是她每次心慌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她知道这测试石有些贵,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赔……
她眼前的光太亮了,以至于并没有发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虞昭下意识的看向长老,微微抿了抿唇:“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长老才如梦初醒似的,目光落在虞昭身上,像饿了好久的野兽终于看到了食物似的,亮晶晶的发着光:“神水灵根!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话一出,刚刚对着虞昭冷嘲热讽的人也禁不住闭上了嘴巴,且不说虞昭藏在斗篷下嘛惊艳到极致的容貌,单凭这让人心惊胆战的灵根测评,便没有一人敢对她不敬。
神水灵根?
虞昭愣了一瞬,她知道这具身体的天赋好,但是没想到会好成这个样子。
神水灵根,超脱凡俗,是万年难得一遇的极品天赋,就连江止也不过是天冰灵根罢了。
这些念头在虞昭脑子里转了一瞬,她便回过神来,佯装怯怯的开口道:“虞……虞昭。”
她本身想换一个名字的,毕竟流云宗对她名字应该印象深刻。
可她又想看看江止听到这个名字后会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她将这个名字说出来之后,长老的面容呆滞了一瞬,随后又和颜悦色的看着她,一连道了好几声好,目光十分柔和。
她的灵根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测试还没来得及结束,就有不少长老按捺不住了,直直的飞了过来,冲着虞昭笑道:“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虞昭一打眼扫过去,几乎叫的上名字的人都在这里了,唯独缺了……江止。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有些烦闷,正当此时,一道清越的声线响起:“虞昭,你可愿拜入青绝山?”
虞昭愣了愣,这声音好像穿透了光年,从十年前落于此地。
那天,也有这么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温柔的问她:“虞昭,你可愿和我回家?”
随着那清越的声音响起的,还有那只线条分明的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