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欠债还钱

转眼冬天就过去了。如今正值开春。

范雪儿这两个月来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滋润了。

每天早晨一觉醒来便能吃到玉儿从朗悦阁送过来的糕点。

下午呢，萧羽必定会约她出去，或是散步，或是听戏，又或是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

总之，是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而这阵子正赶上她爹生意上忙得不可开交，整天早出晚归，没空管她。因而每天她只要打发了小玲在家，便有的是时间了。

这会儿，范雪儿正和萧羽逛着街，打算寻些新奇玩意儿。

这两个月，范雪儿觉得自己把这十几年来吃过的、未吃过的，玩过的、未玩过的，通通都过了一遍。如今，她倒觉得有些空虚无趣了，只觉得要找点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才行。

萧羽走在她身旁，看着她东张西望的，不由觉得好笑。

范雪儿看萧羽笑她，便道：

“你笑什么？”

萧羽看了看四周，狡辩道：

“我笑这小贩们太不会做生意了，日日都是这些花样。”

范雪儿眯着眼睛瞅了他一会儿，低低地说：

“哼，分明就是在笑我。”

虽是喃喃自语，但萧羽还是听见了。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更甚。

范雪儿停了下来，指着前方道：

“你往那边去。”

说着又转过身往反方向指了一下。

“我往这边走。若是各自看到了好东西便买下来。”

“为什么？你一个人走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呢，这街是个循环状，绕着这些屋子成了个方圈罢了，不多时，我们便又能在对面的街上会和了。”

“干什么要弄这么一出，你一人走我可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想我范雪儿在这地方也生活了十几年，一个人出来溜达那是常有的事，你便安心走吧。”

“可是这天色已晚……”

“就是因为已晚了，两人分头寻快些嘛。”

说着，也不管萧羽答应不答应，便推着他往前方走了几步，随即说了声：

“乖！我们就在对街那家包子铺会和啦。”

然后便往后面跑了。

萧羽看了看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他还是不放心，不过看这街上挺热闹的，人也算多，应该没什么事。所以便往前走了去。

萧羽一边走一边看，看到稍微入眼的东西便都买了下来。他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个，但都买下来总会有她中意的吧？

而另一边的范雪儿却眼光高的很，一路走过去，竟觉得没几样能看得上眼的，感觉全都是些老花样。

因此，虽然萧羽有意加快步伐，速度却仍然比范雪儿慢一些。

没一会儿，范雪儿便发现自己快到那家包子铺了。只需再转个弯，便又会再见到萧羽，然后他也就该送她回家了。

范雪儿不禁感到有点无趣。

似乎是上天感知到了她的无聊，特意要给她加点料。就在范雪儿即将转过弯道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转过身，只见以前一群人在街的那头，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这条街本来平时便要比其他地方冷清些，而此时又加上天色已晚，小贩们也差不多都收了场。这长长的街道上不过剩下几个小贩，几个闲逸溜达的路人，倒是安静的很。这相对的安静也使得那吵闹声越发突出，让范雪儿依稀听清了一些话声。

看样子好像是几个男人在拉扯着一个女子，说着些什么欠债还钱的话。而那女子只一味的哭喊着要他们放过她。

范雪儿见那女子也挺可怜的，这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也实在是不要脸。她想着自己也没买什么东西，带出来的银两也还没用，便觉着不如帮那女子还了债，那今晚也是算得上是不虚此行了。

这么想着，她便往街那头的方向走去。

只是范雪儿还没走近，却发现那几个人拉着那女子拐进了街中央的一个小巷子里。

范雪儿加快了脚步，走到他们进去小巷的地方，站着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了进去。

只是这巷道左拐右拐的，范雪儿早就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本来刚进来时的路还是比较光亮的，毕竟离大街不远。可这左拐右拐一番，四周只微微有点弱光，范雪儿只勉强看得清路。

听着夜里独有的虫鸣声，又感觉越走进来越发阴冷，范雪儿不禁有些害怕了。

想着那女子自己恐怕是救不成了，还是让她自求多福吧。

范雪儿正打算走，可是却听见左边那方位穿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可叫到一半又断了，估计是被捂住了嘴。

范雪儿内心经过一阵挣扎，发现自己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任由这因为钱的惨事发生，于是便谨慎的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走了过去，然后左拐。

再走了一段路，眼见便又要有个巷口。而正当范雪儿接近那个巷口时，她听到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随即，她又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带着奸笑，听得人直恶心。

“你就认命了吧，上次让你给逃了，是你运气好。”

范雪儿稍稍把头挨着墙壁伸了出去，见一共有五个人，四男一女。

四个男的中，两个做家奴打扮，一个也穿的像家奴，但明显穿的比另外两个好些，许是书童之类的。还有一个看着像是谁家的公子哥，穿得倒是有模有样的，刚才说话的也正是这公子哥。

那书童模样的便就站在这公子哥旁边。而那女子，此时被两个家奴捉了双手，按在墙上。

要说这城中的大户人家，范雪儿也倒挺熟悉的，可这公子哥，她却从来未曾见过，莫非又是什么时候新搬来的？

不过这洛阳城人流量大，搬走的搬来的都多的很，也不足为奇。

那书童模样的人此刻说话了，语气同样是奸淫荒秽，不堪入耳。

“小美人，谁让你那相好是个窝囊废呢。你若跟了我…”

说着便伸过手要去摸她。

那公子哥拿扇子狠狠打下他的手，骂道：

“你个死阿福，有我在，轮得到你？”

说完又转向那女子，挤眉弄眼道：

“小美人，你今晚且陪着爷，让爷乐呵乐呵，这过了今天，你借的钱呐，咱就一笔勾销了。”

那女子被布团堵住了嘴，此刻也说不了话，只一味的摇头。

范雪儿从缝隙中隐约可见到那女子的面容，倒是有几分姿色，如今这般状况，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真是够了，这群混蛋看着也算是有门面的人，竟做出这等事！

想到这，范雪儿不由脱口而出一句骂词：“衣冠禽兽！”

虽说范雪儿只是低低地骂了一句，可在这安静的小胡同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果然，那公子哥脸一黑，马上扭头嚷了一句：“谁！”

范雪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就站了出来。

“看清楚了，便是我。”

范雪儿身为这城中首富之女，还是有些自信的。竟然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想来也应该认识自己。

那公子哥一见是个美女，两眼便放光了。

“今天是让我撞上了哪门子好运，竟又送上门来一个上等的货色，哈哈哈…”

范雪儿听着这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要，脸！”

那公子哥听到范雪儿骂他，便止住了笑声，吩咐那叫阿福的道：

“把她给我绑了，”说着又眯了眼睛贼笑着看范雪儿，“爷今儿个晚上必定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哈哈哈……”

范雪儿又羞又气，还夹带着一丝恐惧，他竟不认得自己？那自己要自报家门了？

所幸这公子哥并不认得范雪儿，可那阿福却认得。

他凑近了对那公子哥说：

“爷，这恐怕不行啊。她可是范老爷的独女。”

“范老爷？哪个范老爷？”

“就是…唉，就是全城首富范辛德。”

那公子哥收起了笑容，上下打量了范雪儿一番。

“啧啧，难怪这样好看，原来是这城中第一美人儿。可惜了，可惜了……”

随后他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你便走吧。这个也还凑合。”

说完，又色眯眯地看向那女子，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慢着。”

范雪儿自以为大声地说了一声。然后，她指着那个女子说：

“她欠你多少钱，我要替她还了。”

那公子哥收了手，看着她警告道：

“小美人儿啊，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我把钱给你，你就得把她放了。”

“嘿，你……”

话没说完，那公子哥顿了一顿。似乎是自觉理亏，又或是碍于范雪儿的身份。只见他妥协地说：

“那便好吧，一共六百两银子，你且拿来。”

范雪儿这倒犯了难，因为她并没有带这么多钱在身上。

范雪儿掏出几张银票，又数了数身上的碎银子，无奈地说道：

“我这只有三百五十八两，便先给你，改日再把剩下的还你，如何？你也知道我是谁，我是定不会赖账的。”

那男子此刻却出乎意料地好说话，直道“好好好”，便走了过来，要拿钱走。

正当范雪儿要把钱袋交到那公子哥手上时，那公子哥却突然发难。

他快速窜到范雪儿背后，一把便抱住她。范雪儿本无防备，所以他的计划倒是很施行得很流畅。

“流氓，你放开我！”

“哈哈哈，你爹是首富又如何，待我要了你这处子之身，说不定我还能成为这范家的女婿呢，哈哈哈……”

“爷……”那个阿福叫道。

“你个死阿福，还想拦着我？”

“不是，就是……”阿福色眯眯地看向范雪儿，恳求道，“爷你乐完之后，能不能让我也……”

“滚一边去！这说不好，可能真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呢……哈哈哈……阿旺，阿财，你们两个过来，给我抓住这小美人儿的手。阿福，你给我看紧了那个叫什么瑛的，别让她跑了。”

另两个家奴听到吩咐，便将原本手中正捉着的女子交给了阿福，那阿福也不得不臭着脸听从吩咐。

待那两个家奴走近了，那公子哥才又说道：

“不许随便乱碰啊，这说不准，可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哈哈哈……”说到这，那公子哥又奸笑了起来。

“你做梦！你若动了我，我爹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哈哈哈……你们两个，给我把她按好了，摁到墙上去。”

那两人便照做了，一人一边，一手按手腕，一手按肩头，把范雪儿摁在了墙上。

范雪儿奋力挣扎着，然而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那男子便要扯下自己的腰带，范雪儿不禁后悔了起来。

如今非但没救成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现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后悔没有丝毫的用处。

完了！

范雪儿闭上了双眼，眼泪从她脸颊两边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