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入学考试

翌日一早，张鉴之又来蹭饭了，只是今日餐桌上不见了梅姐儿，却多了个眉目清秀的小小少年。只见他与辰哥儿一般的穿戴，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透露着机灵劲儿。

张鉴之猛一见还在好奇这是谁家孩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家女儿吗？

“这是什么打扮？为何穿成这样？”张鉴之的脸又板起来了。

白翩翩扑哧一笑，“将军，刚才是否没认出来呀？”

张鉴之看着白翩翩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柔声说道：“将军，你看咱们梅姐儿就这么打扮就去上学如何？”

“这成何体统？梅姐儿可是个姑娘家，如若将来让人知道男扮女外出，如何在尚京都立足？”

“将军稍安勿躁，咱们对外只说他是远方族亲的孩子。这梅姐儿今年才九岁，平日里也没怎么出门，认识她的人也不多。咱给他乔装打扮一番，读个两年书，等她稍大些，便不去了。这女孩子也不能什么见识都没有，多读点书多懂点道理，将来总是好的。他们姐弟俩结伴而行，还能互相照应。早晚都用咱自己家马车接送谁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张鉴之别的没听进去，只听到多长点见识多懂点道理，便也有些心动了。

人哪，总是自私的。自己的老婆嘛总希望是如同魏氏一般温柔似水，柔弱可怜，只能依附男人；可是换成自己的女儿，张鉴之私下里也希望着她能像白翩翩那样独立自信，精明强干，不叫人欺负了去。

张梅此刻也开口，“父亲、母亲，女儿真心想读书识字，多懂点做人做事的道理，将来也能更好地孝顺父母”。

张辰也在一边哀求着：“爹，让姐姐去吧，我们姐弟俩一定好好读书，有姐姐在我绝对不偷懒。”

张鉴之又再三打量的梅姐儿，前前后后确实看不出这到底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于是又再三叮咛白翩翩接送的马车一定要用自家的，车夫也得是可靠的。

又细细询问了一番学堂的情况后，也默认了他们这鱼目混珠，乔装打扮的办法。

姐弟俩和白翩翩高兴得手舞足蹈，张鉴之看着白翩翩觉得特别好笑。这小女人有时候厉害的像母夜叉，有时候又幼稚的像个小孩子。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她真实的白翩翩。

高兴完了白翩翩跟姐弟俩又开始谈心：“这不还得通过入学考试嘛，你俩这两天得好好准备一下。”

“可是母亲，我们都没有基础，不知要准备是什么呀。”

白翩翩安慰他们说道：“听闻这入学考试并不拘泥什么形式，只要能拿出让先生认可的才艺就能通过。这两天让我想一想，定给你们过关。”

几天时间转眼即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月底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了。

张府的马车一大早就带着两个翩翩少年，一路平稳来到了学堂。只见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位参加入学考试的学子。这入学考试分为三天，每天二百人参加。

到了门口，大家抽签安排在不同的教室进行考试。按照这比例，大约将有一半的人无法通过。张辰和张梅两个人抽到了不同的教室。张辰年纪小，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圆滚滚的眼珠盯着姐姐刚想开口喊姐姐，突然想起家里父亲母亲的嘱咐改口叫道：“表哥，这可怎么办？我想跟你在一处考试。”

张梅安慰到：“没事的，在家里咱们都练了好几天了，放心吧。母亲的话，你还不信吗？”

看着周围那些摇头晃脑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孩子们。这姐弟俩确实有些忐忑。

很快，轮到弟弟张辰了。他来到考官面前，这个考官是个大概50岁左右的老先生，一看就是常年伏案读书，目光如炬、身形消瘦却挺拔。

张辰年纪小自然不认得，他正是学堂的创始人韩立松。他只知道在家母亲教过他见到先生首先要毕恭毕敬的行礼作揖。

小小的张辰，抬起胖乎乎的小胳膊和肉圆滚滚的小拳头给先生做了个揖。充满童声的语调说道：“先生好，学生张辰问先生安！”

这韩老先生，教书育人二十多年，见了无数的学子。可此刻见到张辰，还是觉得这孩子天真可爱的很，心里有些喜欢。

“你今天打算如何考试呀？”

“回先生，我给先生背一段乘法口诀表。”

“何为乘法口诀表呀？”

张辰按照在家里排练好的话说到：“乘法口诀表又名九九歌，只要背熟此歌，遇到算数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韩立松不觉好奇，这个时代，人们的算数知识还是很有限，精通算筹的人还是很稀奇的。于是说到：“你开始吧。”

只见张辰用他那稚嫩的小声音开始背道：“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九九八十一。”

韩立松博闻广学，这一听之下再一琢磨自然知道这是算筹中计算多个相同数字相加的口诀。只是没想到能把这复杂的数字变成这么朗朗上口的儿歌，确实一下子简单很多。

而张辰五岁幼龄就能完全背诵下来也是难能可贵了。

“这歌是何人所教啊？”韩立松对这个歌的作者十分好奇。

“回先生，是家中母亲所教。”

“在家中可读过其他书？”

“回先生，学生不曾读书认字。”

韩立松想着，这大概又是个家境不好的孩子，否则不会5、6岁了还没有请先生启蒙。恐怕家中还得靠女眷出门挣钱养家，故以女眷对算筹也得有所精通。

“你家中还有何人啊？”

“回先生，学生家中还有父亲和一个姐姐。”

“你家中是作何营生呢？”

“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嘛......除了与人吵架就是带我们吃好吃的。嗯……她还种了许多荷花，哦，对了，还养了许多好吃的虾。”在小张辰的记忆里，大概对白翩翩就是这些印象了。估计白翩翩知道他如此形容自己会被气死吧。

韩立松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估计又是一个家里困难的孩子。他在脑子里自己脑补了一个父亲不知去向，母亲独自辛苦劳作拉扯孩子长大的悲情大戏。

联想到自身的成长经历，越发觉得这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真不容易，这位母亲也是位伟大的母亲！这孩子确实应该收入学堂，好好培养，将来为国效力也不枉费了这位母亲的一番苦心！

大笔一挥，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