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旧房牵旧忆

彭一航走入这片荒芜，蹲下身，伸出手，轻抚着大地上的石块，不出意料的亲切，冰凉的触感让彭一航心神为之一振。

他起身，开始徒手去拔野草，野草的枝蔓上有些倒刺，划在彭一航的手掌上，他看着手心中的红勒痕迹，黑色的眸子沉了沉，手上停了动作。

他十三岁，应当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年龄，可是他有些累了，只好转身离开，回到家中。

刚踏入家中，父母的争吵声就传来，名为婚姻的八角牢笼有太多理由一触即争了，他不知所措。

好在父母看见他来了之后及时的停下争吵，老妈显然有点担忧，拖个地还要不时朝彭一航偷偷看一眼。

既然担心我，那就不要吵架啊，彭一航愤愤的想着。

彭一航深呼吸几下，拿起另一把拖把，走向二楼，二楼有四间房，一间老哥的，一间老妈的，一间父亲的，一间彭一航自己的。

他的房间靠在最里面，没有窗户，通风条件很差，白天不开灯也是黑鸦鸦的一片，他也不在乎，他总是这样，想求来的东西，就是很难得到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藏自己的想法的呢？好像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大抵是他在跟父母逛街，苦苦求一件衣服，而店家不愿打折，父母就抱着他走开的时候领悟的，也大抵是他想吃一块土豆饼，在地上撒泼打闹却被父母狠狠的打了一顿时获取的。

所以他学会了不索求，这样就能得到父母的夸耀“我家航航真的很懂事呢，不会去争吃穿。”

而现在彭一航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想起很久之前，他跟那群小姑娘一起在他房间里玩鬼捉人，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当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去抓人，其余人各自藏着跑着，谁被抓到了谁就是下一个鬼，一群小孩就这样在房间里嬉笑打闹东躲XZ，藏住了丝丝缕缕的令人魂牵梦萦的美好。

彭一航开始从自己的房间往外拖，拖一会，他觉得拖把也脏了，便拿去下面庭院的水龙头处冲洗。

然后再把拖把甩干，再上楼接着拖，彭一航挺佩服老妈的，她总能用拖把一次就把所以地方拖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老妈还能熟知每个东西的位置，每次彭一航左翻右找却找不到东西的时候，只要喊一声老妈，老妈就能在彭一航找过的地方拿出他想要的东西。

彭一航拖干净自己的房子，便去老哥的屋子里拖，老哥的屋子一开始是他们两个人住的，床还是一个上下铺的铁床。

后面小学转去溪城读书后，彭一航便习惯一个人睡了，于是父亲就让他睡原本的客房。

柜子上摆放着去年老哥寄回来的奖状与奖杯，耀眼如花。老哥真是牛啊，在学习上没有展现任何天赋，去了军队表现得极其优秀。

果然是人各有天赋，只是看在哪方面。父母都期待着他们这一文一武，能把家里发扬光大，彭一航只会感受到压力，这压力让他变得有些神经敏感，格外关注别人对他的眼光。房间里还有一副滑板，一把玩具枪，一个溜溜球，依稀记录着兄弟两不可言状的稀稠岁月。

拖完老哥的房间，又进到老妈的房间，是从多久开始，老妈跟父亲分房睡的呢？彭一航想了想，没想出来，也就不去想。

老妈的房间很简朴，只有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上面仅一个本子，记录着家庭的开支，还有几双自己织的毛线拖鞋，老妈就是如此的心灵手巧，即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还是无法腐蚀老妈的美丽。彭一航的相貌之所以清秀，就是因为继承了老妈相貌的大部分特点。

只能说，幸好没有跟父亲像。随后再拖父亲的房间，很快拖完，彭一航下楼冲洗了拖把。

隔壁的姑娘们还未归来，彭一航只好走去分叉路口哪，站着，两手插兜。